八、念君客游思斷腸

齊佳記得止武說過要找他就去醉仙坊，只是他不知道醉仙坊是在什麼地方。他一路打聽過去，路上的人都露出詫異的神色，連連搖頭，讓他回家去。齊佳只覺醉仙坊處富貴之所，所以不願意跟他說。

一個屠夫大喝道：「連你個小娃娃都要問如何去那煙花之地！我都沒有去過那裡！」惹來旁邊眾人的一同鄙視。

最後在一個模樣好色的路人甲的指點下，齊佳最終在城中心的一處地方找到了這醉仙坊。此時已是晌午，醉仙坊門前卻沒什麼人。門前站著的小廝亦是無精打採的靠著門打著哈欠。

齊佳走過去，對那小廝說：「我找止武。」

小廝瞪他一眼，看齊佳衣著只是普通人所穿，說道：「這裡沒有止武。」

齊佳心中不由有些生氣，心想這地方看上去繁華，小廝卻如此可惡，怪不得生意不好。他也不理那小廝，就想往裡走。

那小廝攔住他，問道：「幹嘛？」

齊佳說：「找人。」

小廝卻有些無禮的問：「找什麼人？」

齊佳怒道：「找和尚！」

小廝看齊佳怒了，卻冷笑著指著醉仙坊的牌子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來這裡找和尚？你是來找不自在的吧？要不是看你年紀小，我早扇你了。」

「啪，啪。」齊佳在那小廝說完扇的時候，兩隻手毫不客氣的扇了上去。還不解氣，又蹬了一腳。

「你***！」小廝怒了，他看門這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卻還沒見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敢在這門前撒野！

齊佳見他口出不遜，又是倆巴掌扇過去。小廝臉腫脹了起來，小廝臉面無光，一臉憤恨之色。

「你他媽等著!」說完就跌跌撞撞的跑進去叫人。

齊佳也不管他，直接跨進醉仙坊的正門。醉仙坊裡面的擺設倒是雅緻，掛著山水工筆之畫，用具也都是上上之選。但齊佳哪裡懂這些，只在醉仙坊里一聲大喊：「止武，我來找你了，你快出來！」

卻沒有人應，這時小廝喊了幾個壯漢過來就想要教訓齊佳。齊佳看這幾人步法空虛，便知都是些普通人，不欲傷人，但那小廝大喊大叫著實煩人。他一閃身到小廝的旁邊，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那幾個壯漢卻都沒看清楚他的身法。

「小友好俊的身手。」不知什麼時候，齊佳身後卻站了一人。

小廝見那人，臉色一喜，連忙上去連比帶畫，指點著齊佳，他苦於說不出話來，無法將諸多惡毒之語加在齊佳身上。

「你這奴才，我知道了，定是你又狗眼看人低了，滾下去吧。」那人一身華服，談吐不俗，一伸手在小廝下巴上託了一下，那小廝被卸下的下巴就又被安上。

小廝又想說什麼，但是那人卻擺了擺手，讓他下去。小廝不敢造次，只好悻悻然的離開。

「在下思楚，是這家店的老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小友不要怪罪。」思楚說道。

「好說，我叫齊佳，我有事來找止武，他在這裡嗎？」齊佳回禮道。一向是人敬他一分，他還人三分。

「他是我朋友，既然你來找他，那也就是我朋友，我先陪你去雅廳一坐，我找人叫他來見你，你看可好？」思楚問道。

「好。」齊佳沒有想到這家店的老闆竟然如此好說話。

兩人上到二樓一個雅間。

「看小友你衣著，似是南楚人士？」思楚眼尖，一眼看出齊佳自南楚而來。

「我自南楚而來，已到兩日了。」齊佳說道。

「南楚很少有人來燕地，見到你，我算見到故鄉的人了。」思楚一聲喟嘆，聲音中帶著說不盡的哀傷。

「你是南楚人？卻為何在這燕地開店？」齊佳問道。

「我本南楚貴胄，南楚皇帝昏庸，我家離破散，於是流落到這北燕之地……」思楚似乎回憶起一段傷心的往事。

「思楚，別在這跟小孩子講你的那些鄉愁了，我都快聽膩了，找個機會你回去便是。」一個和尚大大咧咧的走進雅廳，一**坐下，說道。

「和尚，為何我剛才叫你你沒聽見？」齊佳見是止武來了，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剛才我在跟紅牌唱十八摸，正樂著呢，哪裡有功夫聽你喊啊？」止武喝了口茶水。

「十八摸？怎麼唱的？」好奇寶寶齊佳問道。

「十八摸啊，嘿嘿，我教你啊。」止武眼中儘是**。

看到一個少年兒童的眼睛正在閃閃發光，思楚決定堵住止武的嘴！思楚拿起桌子上的的點心，準確的將點心送到止武的嘴中。

「嗚嗚嗚。」止武差點被點心噎著，好半天才將點心咽下。「你想殺人啊。」止武大聲的抗議道。

「如果點心能夠殺人，你已經死了很多次了。」一個黑衣客卻也突然出現在止武的身後。齊佳看著黑衣客，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被殺氣所籠罩。

「好霸道的殺氣。」刑天也感覺到了這股直透心底的殺氣，不由出口說道。

「李寂然你每次出現能不能正常點？」止武抗議道。

「如果一個和尚不吃花酒，那麼我倒是可以考慮下。」李寂然一點都不留情面的說道。

「如果不是小時候你們倆背著我去偷吃廟裡的蔬菜，而我去的時候你們倆剛好溜了，我怎麼可能會被抓住做和尚！」止武滿臉悲憤。

「如果不是你聽到當和尚能吃肉玩女人，怎麼可能同意！」思楚指出了止武當和尚的動機不純。

「如果不是你們倆一起出賣我，我怎麼可能被抓住！」止武一拍桌子，怒道。

「如果不是你偷看隔壁大姐洗澡被發現把我們倆供出來我們倆怎麼可能出賣你？」李寂然淡淡的說道。

「如果不是你們倆將隔壁李大娘的花盆打碎讓我去賠我說什麼都不會出賣你們倆跟我一起偷看洗澡的。」止武表情更是悲憤了。

齊佳被震了，他被這麼多的如果弄暈了，如果說現在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將選擇不進這個門。

「反正說起來，都是你們倆的錯。」止武說道。

「我不是已經讓你在我的店裡免費喝花酒了？」思楚搖搖頭。

「那為啥在你的店裡玩姑娘不免費？」止武怒道。

「我總要養活很多人的。」思楚說道。

「靠。」止武無語了，什麼狗屁理由，其實就是怕自己搶了他最心愛的楚楚罷了。不過楚楚那妞，真是夠水靈啊。需看不許摸，讓他很是上火啊。

「忘問了，齊佳你來這找我幹嘛？」止武話題一轉，問齊佳道。他曾對齊佳說若是有事可以到這裡來找他，那麼齊佳來這裡定然是有要緊事了。

看齊佳有所猶豫，止武說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他們兩個更不會，你既然來了，相信我便是。」

於是齊佳也不隱瞞，將事情大致的說了，只是略過了自己療傷和佛門極招的事情。然後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推測和打算。

「這麼說，老和尚死了？」聽到齊佳說此事，止武不由得愣住了。

「是。」齊佳黯然道。

「那一笑在你們佛門中是何地位？為何僧皇竟不惜殺死他？」思楚問道。

「不知道，只聽密宗老人說一笑十多年前橫空出世，憑藉著佛心印弘揚佛法，在佛門中聲望極高，如果他反對僧皇成為僧尼同盟的盟主，那麼僧皇多半會被否決掉。」止武說道。

「那麼僧皇殺一笑就有了必然的動機。」李寂然說道。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如果僅僅是一個理由的話，殺死一個一笑，並不會起到多大的效果，你們佛門已經對他華乘宗有了戒備之心，而他如果想靠殺人立威的話，就必須讓你們十三宗知道這件事，但是到現在為止，你們十三宗的人顯然不知道一笑已死，所以我覺得他另有目的。」思楚分析道。

齊佳不由得對思楚刮目相看，只僅僅從僧皇要殺一笑的動機上，就推斷出這麼多事。

「這有什麼，比如我看你不順眼，殺掉你覺得事情簡單了，也很正常啊。」止武說道。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思楚點頭。

「齊佳，你想讓我們幫你？」李寂然問道。

齊佳點頭，「我想替老和尚討回公道，否則他死得太冤枉了。」

「你怎麼看？」李寂然問思楚。

「我們可以幫你，但是，需要錢。」思楚說道。

「錢？可我沒有錢。」齊佳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他認為錢沒有多大作用。沒錢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混吃混喝過來的嗎？齊佳不想回去找劍絕道他們，劍絕道知道了自己在哪裡，老燕就知道了，老燕知道了，憑他那張破嘴，素還真也就會知道。素還真要知道了，自己就要回去當藥罐子。

「你可以賣身掙錢。」止武笑道。

「怎樣賣？」齊佳問道。

「跟我一起唱十八摸吧。」止武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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