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叩問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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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自私了？
思瑤問自己。
誰說不自私啊，在這上面。
每個男孩每個女孩，心思都是一樣的。
我屬於你，你屬於我，你我之間，不允許插進第三人。
想到這裏，思瑤感到額頭髮燙。
不允許插進第三人，也包括自己的妹妹？
思瑤汗顏。
也許，這事一開始就有些荒誕，但又情非得已。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開脫，心裏都裝了最充足的理由。
受委屈的，好象永遠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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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從桌上拾起手機。
手機屏顯上沒有任何動靜，那人重又消失。
或是隱匿了，在背後想着什麼問題。
思佩沒說隱身，隱匿與隱身意思上可有一些區分。隱匿帶有主動的成份，而凡是不在線上的，QQ都是灰顯，那叫隱身。
如是隱匿，張勇在躲避什麼？
這時，心中那個大大的問號又顯現出來。
大問號已演化成了大炸彈了嗎？
如不能解釋，大問號就是大炸彈，這毫無疑問。
大炸彈炸誰啊？
炸薄情的人，炸多情的人，薄情與多情，都有罪過！
大炸彈去炸姐姐思瑤，她一定對張勇作了什麼手足。
大炸彈還要炸張勇，把這個薄情人炸沒了，這個世界也就清爽了。
這好似又不對，張勇那不叫薄情，那是情感濫用。
思佩在心裏，把過往的這一切，悄悄地定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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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炸彈爆炸過程中，得到永生。
就如郭老在鳳凰涅槃中所說：
我們更生了。
我們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我們便是他，他們便是我。
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
下面又是老一套，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我無論如何都不是你，因為你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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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犯規，在情感問題上？
思佩搖頭，這個問題太複雜，沒有誰可以直接說清楚。
什麼是對的是美的，許多人也不懂。
思佩剛剛接觸到蘇聯早期的文學作品，那邊有個文學理論家，說過的話，留在思佩心中。那個文學理論家說到美，他說，人們在那裏面看到，應當如此的生活，那便是美的。
這是不是有些空泛？
每個人都有自己「應當如此的生活」-------包括姐姐思瑤，包括那個讓人一想起來就頭痛的張勇。
這樣想來，便不會有情感犯規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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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感到迷茫。
先說有情感犯規，這會兒心裏又自否定。
就如一些電視廣告，一會兒是專家的正面宣傳，一會兒又作反面的勸戒，說東說西，老百姓誰心裏還有譜？
犯不犯規，暫且不說。
我手裏有大炸彈呢，炸不了人，把地面總可以炸個窯窿。
這裏的地面，那可是指情感。
而且炸人，那也是不忍心。
誰會向自己的至愛親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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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關了筆記本電腦。
思緒好亂，頭也好痛。
走出思佩的房間，有人在喊什麼，思瑤獃獃地，沒有聽到。
媽媽在樓下說，瑤瑤，你爸爸喊你呢！
是嗎？
思瑤睜大了眼睛，她回過頭去，卻見爸爸就在身後。
爸爸，你注意我好久了？
爸爸，你的眼睛，是不是把問題都已看透？
還有，爸爸，你是愛憐思佩，還是痛惜我思瑤？
心裏的話，思瑤沒有說出口。
爸爸在一旁關切地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爸爸只能這樣問，只能旁敲側擊地說。
沒說出的話，爸爸都悶在心裏。
思瑤對爸爸點點頭。
她說，爸爸再見，我要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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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回到學校。
在情人坡前，思瑤遇上了張雨。
張雨的精神狀態與以前完全不同，思瑤大是驚訝，難道就因為那樣一張名片，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可以判若兩人么？
不僅僅是名片，那代表了一個精神，或是情感的歸宿。
張雨穿作打扮得很時髦，看樣子，是剛要出學校。
張雨兩手一展，問思瑤，我這樣子，可好？
當然好啊，青春美少女。
思瑤讚美兩句，張雨不好意思起來，她小聲道，比你思瑤，我可是差遠了。
是嗎？
思瑤心裏有些痛。
人，就是一個選擇。
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我。
可是，我沒選擇你呢！
是不是，我沒選擇你，你便把傷痛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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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回到寢室。
桌上擺着論文大綱，這篇論文，寫了這樣久，卻還是一個開頭。
心，不在這上面。
心在哪裏，人便然那裏，對不？
導師催問了兩次，現在懶得過問。
我只是你的學業導師，情感上的東東，我自身都沒有弄好，讓人怎麼說！
思瑤看向張雨的床鋪，枕頭下，那個名片一角的情景不復再現，讀研究生，還記不住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張雨也許特有心計，她那樣，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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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已經很累很累。
心中的雙思網，挽了千千結。
可是，這些結，都是活扣。
誰來解開這些結啊，有誰，附在我耳邊，把過往的一一評說！
是時間
是空間
是穿越
都不是，誰挽的心結，誰才有這樣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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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的視線再一次回到QQ熒屏上。
這時，已是下班時候。
唐英來相約，去轉風情街。
成都哪有什麼風情街啊？
唐英笑思佩真傻，成都的風情街，有好幾處。
是嗎？
唐英說，那街道雖不是這樣的名字，在大家心中，卻是風土人情的大展示。說到這裏，唐英舉例說，比如春熙路，還有寬窄巷子，錦里。
思佩卻說，改天陪你去，今天還有事呢。
思佩坐在桌前，注視着QQ熒屏。
她不知道，在QQ的那一端，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也不比這更重要吧！
思佩挖空心思去想，會有什麼事，把那人的心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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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迷濛中，忽然感到QQ有了消息。
這次是真的，QQ那端的張勇！
張勇自嘲道，討厭鬼回來了。
思佩慌忙說，喂喂，你的手機號碼呢，為什麼不告訴我？
QQ那邊陷入了沉默。
思佩眼睛都瞪大了，什麼事，欲言又止啊？
QQ那端，還是默然無語。
思佩感到不對勁，張勇必定有什麼事，瞞了我。
又等了半晌，張勇鼓起勇氣，在屏上寫道：思佩，一開始，我就錯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姐姐思瑤，當她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以為自己的眼花了。
是，你們姐妹倆太象太象，又太漂亮太漂亮，讓人無所適從。
我不能忽視思瑤的存在，因為，她就站在那兒。
我作不到，換作是你，是其他的男孩或女孩，處在這樣的地位，可以么？
相信，答案是一致的。
我沒聯繫你，你知道，我內心鬥爭有多激烈，我又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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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搖頭道，不不不！
你們作了什麼，作了什麼！
沒作什麼嗎，那為什麼潛水，潛了那麼久？
有什麼理由？
什麼理由都說不過去！
你知道，那是我的姐姐，你知道，一開始就錯了，為什麼要錯下去，錯成拍案驚奇，錯到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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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沉默了許久，然後解釋，我和思瑤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我姐姐如何會刻意躲着我？
沒做什麼，我姐姐如何會神思恍惚？
沒做什麼，你為什麼又羞於上線，把實情向我吐露？
那要怎樣，才叫做了什麼？
思佩連珠炮似地，把怒火發上去。
從張勇的話中，細心的思佩看出，那個大錯還沒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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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沉默。
許久，張勇囁嚅道，我需要對思瑤解釋。
思佩氣昏了，你要和誰解釋，解釋去啊，給我說什麼？
慢著，既然沒做虧心事，何來解釋呢！
QQ屏顯上，忽然出現幾個字，那是：請你把思瑤的電話告訴我！
原來如此！
那麼久的隱身，因為沒有聯繫到思瑤！
現在熬不過了，才想到我......
你不是說，你倆沒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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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回過信息去，她說，思瑤的電話可以告訴你，但是，於我這邊，你要給個態度！張勇這次沒有沉默，他說有些誤會不好說明，時間能夠解說清楚。
思佩心裏哭了。
張勇不想過多解釋。
多說一句話，都嫌煩瑣。
張勇的態度非常隱晦，但卻是明明白白擺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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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思佩在屏上吶喊，誰能回答我？
QQ屏顯上，張勇沒有打出新的文字，他在等待，他心中希望的那串數字。
思佩猛然清醒，她注視着屏顯，手在鍵盤上飛速地敲出，這事是如何發生的，你必須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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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勇沒有正面回答，他說，男孩是視覺動物，許多時候，只需一個對視，一個回眸，情感便被俘虜。
男孩的選擇，在於眼睛，第一眼覺得對的，便在心中留下了。
思佩突然發問，我姐姐是你的第一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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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思佩怔住了。
張勇最先認識的是我思佩。
可我算不算張勇心中的第一眼？
思佩心中沒有答案。
古語說得太好了，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人的情感，不以時間的長短來衡量，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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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案，便是答案。
因為不能回答心中的問題，因為沒有了自信。
同樣，QQ屏顯上，那一端也陷入了沉寂。
張勇，你不能回答我的提問嗎？
QQ屏顯上，忽然跳出一個字。
思佩激動不已，屏顯上，那個字變幻起來。
對方回答了一個「是」
「是」字旋轉着，忽大忽小，忽上忽下------
思佩心裏凄苦地笑，喂喂，你要旋出新的故事新的世界么？
思佩心裏有了更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