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文里的小反派(9)

校園文里的小反派(9)

「童嘉……」

瘦弱的男孩一副怯懦的樣子,單薄的背部微微弓起,像一隻受驚的小鵪鶉,迫切地想把自己蜷縮成最有安全感的姿勢。

童嘉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感受著獵物細微的抖動,不懷好意地低聲說:「以為抱上裴炎的大腿,我就不敢動你了?海城如今的局勢可不太平,我看裴炎都快自身難保了……」

上次和裴炎對上的時候,童嘉沒來上課,只聽說自己的小弟被人揍了一頓,在知道那個人是裴炎以後,童嘉原本打算憋下這口氣,但昨晚在飯桌上,聽見自己父親說的一些話,讓他心裡的報復欲又活泛了起來。

既然裴炎要充英雄,保護沈醉,那他就偏要指著這個小娘炮欺負。

聽見童嘉的話,沈醉猛然抬頭,好像一涉及到裴炎,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一樣,連害怕都忘了,瞪大眼睛看著童嘉,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這麼擔心他?」童嘉卻故意避而不談,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同性戀吧?你喜歡裴炎?」

心事被說中,沈醉心虛地避開童嘉刺探的眼神,欲蓋彌彰地說:「你胡說,我只是、我只是把他當朋友。」

童嘉看著他緋紅的臉頰,眼眸微黯,從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小娘炮竟然還有幾分姿色,離得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

像女孩子一樣用香水嗎?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童嘉傾身過去,暗含威脅地說:「你應該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吧?如果裴炎知道了,會怎麼看你,嗯?」

被欺負慣了,沈醉知道這只是童嘉設好的陷阱。

但即使知道是陷阱,他也只能閉著眼睛跳下去。

如果這個秘密暴露了,裴炎一定會討厭他吧?不想看見那雙好看的眸子里出現絲毫厭惡自己的情緒。

沈醉垂頭,讓額發蓋住發冷的眼眸,說話的聲音卻依舊透著懦弱:「那你想怎麼樣?」

見目的達到,童嘉露出得逞的笑容,湊近去嗅他的領口,「你好香啊,用了什麼香水,怪好聞的。」

沈醉沒想到他突然湊過來,正忍無可忍想把他推開的時候,一個裹挾著巨力的籃球突然從天而降,照著童嘉的臉狠狠砸過去。

童嘉悶哼一聲,捂著鼻子倒在地上,沈醉看見,有鮮血從他手指間淌出來。

「艹!」好事被打斷,童嘉有多惱怒可想而知,心頭一時間燃起的憤怒,竟然把鼻子上那鑽心的疼痛都蓋過去了,罵道:「誰他媽扔的籃球?!」

他手撐著地,想要爬起來的時候,一隻腳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背上,讓他重新撲到地上,幾番折騰都無濟於事。

沈醉看著突然出現的高大男生,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手足無措:「裴炎,你怎麼過來了?」

裴炎原本低頭看著被他踩住,像烏龜一樣徒勞揮舞著四肢的童嘉,聽見了沈醉的聲音,才回頭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沈醉陌生的暴戾之氣。

裴炎沒有說話,被他踩住無法脫身的童嘉卻聽見了沈醉叫他的名字。

他立即大聲喊叫起來:「裴炎,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我打的是你,不是你爸,不需要知道他是誰。」

裴炎的拳頭伴隨話音落下,童嘉也是時常與人打架的人,但他的戰鬥力,在裴炎面前就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幾乎是被壓著打,戰局一邊倒。

裴炎揍人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睛卻亮得嚇人,就像是兇殘的貓科動物在獵殺獵物,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徹骨的殺意。

沈醉被他嚇住了,他現在才明白,裴炎剛轉來的那天,是留了多大的餘地。

「別打了,我認輸——」即使童嘉主動投降,裴炎的拳頭也仍未停下,童嘉的聲音越來越弱,沈醉心裡終於有點著急了。

裴炎不會把他打死吧?

「裴炎,你要把他打死嗎?」

就在沈醉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勸架的時候,一道如同冰塊入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沈醉扭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時冰竟然站到了他身後。

裴炎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時冰出聲勸了一句以後,竟然也不著急,甚至還慢悠悠地跟沈醉說:「我早就說過,他很危險,發狂的時候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不要離他太近。」

沈醉此時已經完全顧不得時冰在說什麼了,他只知道童嘉還不能死。

裴炎只覺得心裡似乎裝了一頭野獸,在他身體里嘶吼著,瘋狂地想要破體而出。

他彷彿又回到七歲那年,看見小小的自己蜷縮在一個昏暗、冰冷的小房間里,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夜以繼日地做實驗,研究藥劑,神情癲狂。

人們都說她瘋了,把她關了起來,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她鍾愛的藥劑和儀器,就只她有年幼的、沒有反抗能力的兒子。

新的藥劑做出來了,她卻找不到試驗的對象,負責照顧他們母子的人並沒有貼心到送來用於試驗的小白鼠。

瘋了的女人拿著藥劑焦躁不安,就像穿了新裙子的女孩找不到鏡子一樣,滿屋子亂轉,慢慢地,她停下腳步,視線停在熟睡的小男孩身上,眼中迸發出驚喜的神采……

他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狂亂的破壞欲,在支配他的身體。

「裴炎、裴炎,停下,不要再打了!」

突然,一道聲音撕破沉寂與黑暗,裴炎慢慢回過神來,看見沈醉急切的眼神,和緊緊拉著自己的手。

那隻纖細到彷彿他一用力就會被折斷的手,正堅定不移地拽著他,以孱弱的力量,一點點將他拖離深淵。

野獸重新被關回牢籠。

為了阻止裴炎,沈醉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他的下巴淤青了一塊,手掌和膝蓋也因為跌倒而磨破了皮,滲了血絲,蘇柏趕來學校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醉這幅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童嘉已經被送去醫院,辦公室里除了老師以外,就還剩下另一個一臉冷酷的高大男生。

想都不用想,蘇柏下意識覺得自家外甥是被這個男生給欺負了。

他強忍著想要教訓那個男生一頓的怒氣,率先走到沈醉面前,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物品似的,輕聲問:「誰欺負你了?跟舅舅說。」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遍意有所指地看著裴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裡在想什麼。

沈醉尷尬地拽他袖子,「沒人欺負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蘇柏打斷了,「沒人欺負你,你身上的傷是你自己摔的?」

沈醉:「……」他還真想這麼說來著。

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從清醒過來開始,就一直異常沉默的裴炎,卻突然開口了,「他身上的傷,是我弄的。」

蘇柏正擔心他死不認賬,一聽裴炎這話,當即就冷笑一聲,也沒理裴炎,而是直接對辦公室里正襟危坐的老師說,「老師這可是你親耳聽見的,他承認欺負了我家沈醉,這事兒不給他點懲罰,可說不過去吧?」

這話一出口,不光老師冷汗直流,就連沈醉也是心頭一跳,裴家在海市的權勢,可不是蘇柏這樣一個酒吧駐唱歌手可以挑戰的。

「沈醉」綁架時冰不成,反而害了裴炎,最後在監獄里的那幾年,因為裴家的「照顧」,可以說像是生活在煉獄,被折磨了整整四年,直到裴炎蘇醒的那天,才終於結束了生命,得以解脫。

連監獄都能伸進觸手,裴家在海市,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更何況裴炎並沒有真的動手打他,只是沈醉在拉架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的手肘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才落得這些傷口。

然而對於蘇柏的指責,裴炎非但絲毫不見動怒,甚至態度稱得上誠懇地認錯:「是我錯了,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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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洗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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