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長老院（下）
此時，大廳之中除了三位長老外，只剩下秦飛與秦逸樂三兄弟。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聞得二長老秦風易一聲冷哼，秦飛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秦逸樂、秦逸遠、秦逸軒三兄弟應聲齊齊跪倒在地，低首不語，大氣都不敢出。
「秦逸樂，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秦庄公然埋伏自己的族人，是不是忘記族規了！」
秦庄族規第三條：
「謀族人者，驅逐出族，害族人者，族法處之。」
不知怎麼的，秦逸樂對於族規的內容一直不甚瞭然，但在這時侯，腦海里卻清晰出現了這條族規的內容，而且一些幻想的殘酷場景，諸如黑道中處置叛徒的三刀六洞酷刑接連湧現腦中，他的臉色頓時一白。
下一刻，只見其眼淚霎時間嘩啦嘩啦湧出，跪步向前一把抱住二長老的腿，大聲哭喊道：「孫兒知錯了，爺爺饒命啊。饒命啊。」
哭聲夾雜著絕望、無助、悲慘，就好像一個即將被拉去行刑的犯人，亦像一個待宰的野豬，總之就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為何他會哭得這麼凄涼。
秦飛心中暗道，雖然這小胖子是犯了錯不假，但也不至於這樣吧，難不成是秦庄法規過於嚴厲，這等錯誤便要處以極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一時之間，秦飛感到心裡沉甸甸的，因為他也不是個安分的主。
秦風易愣了一下，暗想這小子是在唱哪出啊，平時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如今居然擺出這副臉面，難不成，他還真以為自己會把他怎麼了不成。
按是往時，秦逸樂也能聽出自己爺爺的話語中，恐嚇的意味大於真正的計較。
可是，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經歷一整天的連續打擊之後，整個人已經變得神經兮兮的了，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機靈反應。
眼看秦逸樂邊哭邊嚎叫，弄得秦風易很是無奈，對其喝道：「放手。」
而秦逸樂跟跟不理，撕心裂肺地回應：「不放。」
秦風易氣極，再次喝道：「你快放。」。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
……
「你個混賬，快給老夫放手。」秦風易的聲音幾近怒吼，但秦逸樂就是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秦風易怒極反笑地說道：「好好，你別以為抱著老夫，老夫就算饒過你了。」
秦逸樂聞言，哭得更歡了，淚水夾雜著鼻涕水全部宣洩到了二長老褲子上。
一旁的秦飛突然覺得，這個小胖子似乎蠻可愛的。
但作為當事人的二長老卻不這麼認為，只覺得自己的老臉算是給自己這個孫子給丟盡了。
「你們兩個把他給拉開。」朝跪著的秦逸遠兩兄弟命令道。
本來還在低頭偷笑的兩兄弟聞言，立馬應聲上前，把已經哭得不**樣的秦逸樂拉開。孰料秦逸樂抱得太緊，拉拉扯扯下，二長老的顏面算是再次丟光，最後兩人費了很大力氣才終於把這小子拉開。
秦風易這個時候已經臨近爆發的邊緣，不想再留下丟人現眼，忍著怒氣跟大長老告罪了一聲后，大袖一揮，一道黃光閃過，裹著秦風易祖孫四人從秦飛等人眼前消失了。
顯然，那一道黃光正是施展法術的徵兆。
秦飛小小吃了一驚，雖然當今之世，法術並非罕見，九州之地便有專修法術的門派，但在他印象當中，從未聽說過秦庄中人會使法術。
轉念一想，秦飛便發現從自己懂事起，父親便甚少提及關於秦庄的事情，似乎有意隱瞞什麼一般。
「飛兒不必如此驚訝，你二爺爺施展的不過是低階的五行遁術。」或是看出秦飛的疑問，大長老淡淡笑道：「陣術與法術同屬法道，兩者頗有相通之處，只要將陣術修鍊到高深之處，對於一些低階術法自然可以信手拈來。我們秦庄其實也收錄有術法典籍，但陣法一道始終是我們秦家的傳家之道，若想修習其它，便得先將陣道修鍊好。」
其實，大長老還有一句話沒有講，秦家之人日日夜夜修鍊的祖傳心法就是一門專修元神靈力的法道功法。
但秦飛沒想太多，大長老這話無疑是承認秦庄之人是有機會學習法術的，只要陣法修為夠，就能獲取修鍊得資格，這讓他不由得有些興奮。
對於未知的事務，秦飛總懷有很強的好奇心，也因為父親離世產生的無力感，讓秦飛迫切想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是一種源自本能的希望。
這時候，大廳中只有兩位爺爺和秦飛。
說完剛才的話，秦風揚突然沉默下來，凝視著秦飛，似乎要從跟他身上找到誰的影子一般。片刻之後，突然嘆了口氣，雙眼黯淡，低聲道：「元洪已經去了，爺爺知道你很難過，但相信元洪在天有靈，必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的。」
在至親面前，秦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再想控制自己。
多日積蓄的情感在這一刻爆發，秦飛撲向自己爺爺，如同當年抱著自己父親一般抱緊著眼前這個雖是第一次見面卻倍感親切的老人，哭泣道：「爺爺，我好想父親。我好想父親，嗚嗚……」
秦風揚黯然不語，只是輕輕地撫摸著秦飛的頭。
秦飛在難過，秦風揚又何嘗不是。唯一的愛子離世，而自己偏偏不能見到他最後一面，其悲痛之情相對秦風揚而言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良久，待得秦飛發泄得差不多了，秦風揚輕聲道：「飛兒乖，以後秦庄就是你的家，這裡都是你的家人，有他們陪著你，相信你不會寂寞的。」
秦飛的情緒慢慢調整過來，望向自己的爺爺，慢慢地點了點頭。從自己爺爺身上，秦飛找回了親人的溫暖，更找回了家的感覺。這一刻，秦飛算是從父親離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接下來，大長老便開始給秦飛介紹起秦庄的種種。
秦庄之中，有兩處地方是不得任意進出的，一處是長老院後面的藏經閣，藏經閣中藏有秦家千年來收錄的各種書籍，內容繁多，包羅萬象。另一處是後山的禁地，禁地是一處洞**，洞口處常年有人把守，族中之人不得輕易踏足。
秦庄之中，大長老掌管全局，二長老掌管刑律，而一直默不出聲的三長老掌管藏經閣，並且負責傳授族中子弟陣法。雷趙兩家的長老則負責教授族人武技。無論陣法還是武技，只要是秦庄之人，便有資格修習，但卻非一次性全盤教授。只有修習滿足一定程度，才能修習下一階段，如此循序漸進，避免了秦庄族人貪多嚼不爛。
秦庄每年都會設置一次能力的考核，稱之為歲考。歲考定在每年的春季舉行，分有兩類，分別是武技和陣法。至於術法，並沒有在秦庄之中普及。
若想取得術法的修習資格，必須通過歲考來證明自己的陣法修為或者武技修為，只有達到一定水準，方能獲取修習資格。
秦風揚轉向秦風常，苦笑道：「方才讓三弟見笑了，以後飛兒就全靠三弟幫教導了，還望三弟多多擔待，為兄在此先行謝過。」
秦風常回之一笑，淡淡道：「大哥客氣了，飛兒可不僅是大哥的孫兒，也是老夫的孫兒，這授業一事不過小事，大哥儘管放心吧。」
聽的秦風揚這麼說，秦飛便明白以後負責教授自己陣**課的就是三長老。
秦飛趕緊朝秦風常俯首行禮道：「還望三爺爺多多指教。」
秦風常「嗯」了一聲，嘆息道：「你既然作為元洪的兒子，當曉得元洪一生的心愿為何，日後你當勤勉奮力，以慰你父親在天之靈，知道了嗎？」
秦飛努力地點了點頭，應道：「孫兒知道了。」
秦元洪一生的心愿，便是將秦家發展壯大。無奈愛妻離世，悲痛之下鬥志全失，最後鬱鬱而終。果真應驗了「世事難料」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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