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面具（1）

2007年，秦家路中學，「你們快看，那個小孩身上全濕了，好噁心」

「咦，怎麼那麼難聞」，過路的人紛紛捂住了口鼻。

「那好像不是水呀」，有人低聲說道。

男孩低著頭走著，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身後留下一條水痕，走了很遠依舊可以聽到周圍人的議論。

安靜的小巷內，男孩一拳一拳的擊打著牆壁，沒一會兒，鮮血便滲出了皮膚，染紅了牆面。

他的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痕迹。

男孩卻根本不在乎手上的疼痛，只是不住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一處低矮的舊樓區，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口，痴痴的看著巷口的方向。

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臉上帶上了喜色，嘴裡開始說起什麼，卻沒人能聽懂。

男孩的臉上帶著笑容，「奶奶，你是在等我嗎」

聽到他的話，原本亂動的老太太瞬間安靜了下來，乖巧的看著他，顯然沒有聽懂男孩在說什麼。

「咱們回家」，瘦弱的男孩艱難的扶起老太太，一步一步的往家挪去。

一推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男孩的臉色變了變，可是在看向老人的時候依舊帶著笑容。

他將老人送進裡面那間屋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看著地上那灘噁心的，看不出顏色的嘔吐物，眼中的厭惡暴露無遺。

強忍著噁心，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屋子打掃乾淨。

他拎著垃圾往垃圾站走去，「陸豐，你奶奶怎麼樣了，晚上要不來我家吃飯，走的時候給你奶奶帶上點」，一個豐腴的中年女人熱情的說道。

「不用了，王姨，我還是自己做吧，晚上我爸他要回來」，陸豐低著頭說道。

「那好吧，你有事就給姨說」，王姨沒有再強迫他。

「嗯」，陸豐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王姨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點」，王姨看著男孩的背影嘆了口氣，「是個可憐的」

陸豐扔了垃圾后，去了一趟銀行，將奶奶那為數不多的養老金取了出來，錢數不多，也就五百來塊錢，可是卻是子孫兩人一個月的伙食費以及生活費。

菜場的大叔看到路過的陸豐把他叫住了，低頭從下面拿出一袋不肥不瘦的肉，笑笑地道，「小豐呀，這些你拿去給你和奶奶補補身體吧，肉不太好就不收你錢了」

陸豐乖巧的接過袋子，「謝謝李叔，這些多少錢，我還是給錢吧」

「沒事，都是些渣子肉，也買不了幾個錢，你拿著就行了」，此刻陸豐的心裡是暖的，雖然自己的家庭不好，但是周圍的鄰居卻都是好的，自從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症以後，自己基本上都是在他們的幫助下過來，對於他們陸豐是感激的。

「那謝謝李叔了」，小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提著為數不多的菜品，陸豐不好的心情有了一絲絲的改變，當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半倚在沙發上，看到他就來，手中的酒瓶立刻飛了過去。

「你跑哪去了，怎麼才回來，不用做飯嗎，是想餓死你老子嗎」

被酒瓶砸中的額頭立刻腫了起來，陸豐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反抗進了廚房，男人罵罵咧咧地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就是個掃把星，趕緊死了算了，真的是」

陸豐默不作聲的切著菜，握著刀的手越來越緊，眼中劃過一道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