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倩女幽魂

河間鎮是大唐朝西北郡的一個重鎮，皆因為它的地理位置恰到好處，沿著漯河的水路西行便是斬妖關，那裡直通西北呼倫山的蠻人部落。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順著山脊走向北行便可直通大雪山，在那片冰天雪地里生存著豪放的羅斯族人。在它的東南方即是西北郡的首府漯河城。無論是為了抵禦外族，運送物質，還是為了與外族行商都必經此鎮。所以，此鎮規模不亞於一座小城，多有商家富賈在此定居，一派繁華景象。

所謂繁華錦地必有煙花巷，河間鎮的青樓亦是在西北郡都小有名氣。

此刻，在胭脂街的翠竹樓里正有靡靡之音繞樑環走。

日月雙眉斗畫長，行雲飛絮共輕狂。不將心嫁冶遊郎。濺酒滴殘歌扇字，弄花熏得舞衣香。一春彈淚說凄涼。

。。。。。。

「妙！妙！妙！」一個風流倜儻的白衫公子，正聽得如痴如醉，不禁連連拍手喊了三個「妙」字。

他旁邊的一位體態瘦長的公子一邊眯著秀眼緊緊不舍地盯著前方輕紗幔帳后那撫琴的紅衣女子身影，一邊笑著說道：「蘇兄，你也對這紅姑娘動了心思？」

那位白衣公子聽了后郎朗地笑道：「哈哈哈！歐陽公子說笑了，聽聞這紅姑娘自來了河間鎮，可是一夜成名，不知有多少豪門公子在垂涎仰望。我這一介窮書生哪有這等福氣！」

那歐陽公子用眼角輕蔑地瞟了瞟蘇公子，嘴上卻挑了個聲調說道：「哎~~~~~蘇兄此言差矣！以蘇兄的才學，品貌正可與這佳人相配。其他人想染指這紅姑娘，不外是仰仗財力，不過~~若輪起這錢財來，我歐陽家還怕得誰么？」

那位蘇公子聽了弦外有音，忍不住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歐陽公子道：「歐陽兄此言何意？」

然後又眼中閃過期望和興奮地緩緩問道：「莫不是歐陽兄肯成全於我？」

「哈哈哈！蘇兄果然是動了情了，不錯！我正有此意！」

那蘇公子聽后不由得心頭狂跳，不過轉而又安奈下心情，一臉狐疑地說道：「歐陽公子是拿小生說笑的吧！聽說這紅姑娘清高雅潔，曾有人放出千兩黃金都染指不得，這等難事歐陽公子怎可幫我？」

歐陽公子一雙細長的秀眼睜開，眼中含笑地看著蘇公子道：「蘇兄莫要狐疑，我也不是白白相助。素聞蘇兄才高八斗，小弟正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蘇公子一臉驚訝之色的問道

歐陽公子盯著蘇公子緩緩地說道：「今年大考，我要蘇兄助我！」

蘇公子聽了后心頭一顫，一臉驚愕地望著歐陽公子，要知道讀書人寒窗十載就是等著這一朝高中，從而飛黃騰達，高官富貴。這歐陽公子要他替考，即是等同於一舉掐斷了他的金科之路。怎不令他心慌！

蘇公子只得乾笑了兩聲道：「歐陽兄真是說笑了，這等事怎可拿來交換。縱使這紅姑娘有傾國之色，也不過是一介歌姬罷了。不是我欲撥歐陽公子面子，實在是事關終身，我答應不得！」

那歐陽公子似乎早有所料，聽了被拒絕，也不見如何惱怒，只是撇了下嘴巴，輕輕地撥弄他手中的酒杯，緩緩地道：「蘇兄以為，才高八斗就一定能高中么？也不妨告訴你，此次科考，主考官就是我的舅丈，到時候保不齊就會有個卷子失落，名落孫山的事發生。我也只得在此為蘇兄深表遺憾啦！」

「你！！！~~~」蘇公子聽了，勃然變色。但是那歐陽公子家世顯赫，他卻做怒不得，一時啞口無言。

歐陽公子卻還是不慌不忙地道：「蘇兄若是答應了，我也絕不虧待於你，除了這紅姑娘外，我亦許給你千兩黃金做酬謝，屆時蘇兄黃金在手，美人同卧，做得一世快活，與得了功名何異？也不瞞蘇兄，我雖是世家子弟，卻也有難處。若無功名在身，不光家主之位染指無望，以後難免會被幾個哥哥排擠，說不得就會落得下場凄涼。唉！出此下策，還望蘇兄體諒！」

那蘇公子聽后，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顫抖著身體向著桌上的酒杯盯望了好久，終於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將酒杯抄起，一飲而盡。

之後望著歐陽公子道：「好！我答應了！不過這紅姑娘好像不是錢財便能買得？不知歐陽公子怎生助我奪得美人？」

歐陽公子看著這蘇公子，開心的笑了笑，道：「光有錢財當然不行，不過我已打聽到這紅姑娘經常去鎮外的寺廟去燒香，屆時我派家丁於路上將她截住，安排你和她碰面，若蘇兄自有本事奪得美人心，我們皆大歡喜，直接將她帶回府，和她做一對鴛鴦。翠竹樓么，要多少錢財，我自會補償。若是不從，我們就直接搶回府中，將生米煮成熟飯，這翠竹樓也不過是王家在罩著，到時候有什麼麻煩，有我歐陽家頂著！」

蘇公子聽后盯著歐陽公子哈哈大笑，一語雙關地道：「歐陽公子不愧是好算計！」

。。。。。。

日漸西陲，在河間鎮外的林間小路上，一個身著紅衣，白沙遮面，體態婀娜的女子步履盈盈地走著。

突然，兩個壯漢從林間竄了出來，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她，邪惡地笑著。

不料這個女子並不驚慌，一雙美目挑了挑兩個壯漢，道：「奴家欲要回家，還請兩位哥哥成全，小女子先行謝過了！」

兩個壯漢聽了反倒一怔，雙雙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作答。

三個人就這麼對立著，僵持了起來。

就這時一個白衣公子從林子里竄了出來，一把拉起紅衣姑娘，口中呼喝道：「姑娘隨我來！我家就在附近！」

說罷就拉著姑娘向著另一方向飛奔而去。

待兩個人進入林中，歐陽公子從白衣公子出來的林中走了出來，呵呵笑道：「這紅姑娘可真是妙人呀！有趣，走，我們去看看！」

卻說這白衣公子正是翠竹樓里的蘇公子，他拉著紅姑娘跑了一陣，頓覺體力不濟，氣喘吁吁。拄著一顆大樹，一邊喘息一邊道：「想那惡人不會追來了，姑娘累了吧，我們先休息一下」

可他抬頭看見紅姑娘卻不由一愣，他發現紅姑娘不焦不喘，亭亭玉立，一雙美目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蘇公子不由得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

倒是紅姑娘開口道：「公子家可在附近？」

蘇公子聽了臉上紅光更盛，吱吱唔唔地道：「我剛才欲救姑娘心切，怕姑娘不隨，便信口說來，其實我家在河間鎮里。」

不料那紅姑娘呵呵嬌笑，宛如黃鶯喝唱，道：「看這天色已晚，恐是迴路已被惡人堵住，我倒是知道附近有個宅院，主人遠遷，無人居住，不若我們去那躲得一晚如何？」

蘇公子看著這紅姑娘美目中風情萬轉，不由得痴了，心道：「真乃天降桃花，若得此佳人，命都捨得，還在乎什麼功名！」

紅姑娘又是一聲嬌笑，道：「瞧你那呆樣兒！」

說罷邁開金蓮，飄身便走。

喜得蘇公子雙眼放光，立時精神抖擻，整了整衣衫，按奈下興奮的心情，眼若桃花，緊緊地盯著紅姑娘的背影，信步跟隨，口中笑道：「姑娘真乃人間仙子，若小生有福氣與姑娘朝夕共處，那才是不枉此生啊！」

紅姑娘聽了回頭含情一瞥，又嬌羞著急步走去。

蘇公子見了心神蕩漾，便不停用言語挑逗。

那紅姑娘只是嬌笑前行，卻不答覆。

轉眼間，便有一處大宅在前，

正如紅姑娘所說，此宅門戶洞開，真像個無人居住。

進入宅門卻又是一番景象，只見得宅內，亭台樓閣，小河流水，繁花似錦，雖無人住，卻並無個荒涼落魄樣兒。

那紅姑娘沿著花叢小路，款款步入一座八角涼亭，背身佇立，四周牡丹花艷艷盛開。真如仙人之境。

蘇公子見了紅姑娘那修長的背影，骨感的雙肩，不禁大吞口水，色心立起。

便走到紅姑娘身後，欲抓住雙肩，將美人抱入懷中。

不料，那紅姑娘身子一滑，竟然閃躲過去，口中嗔怒道：「我見公子相貌堂堂，風流倜儻，卻怎也如那些紈絝子一般輕薄？」

蘇公子見了猶如心中抓癢，口中卻正色道：「姑娘真是屈了我的心也，我視姑娘若紅顏知己，不論姑娘的才華相貌都是仰慕非常。若是能得姑娘的真心相伴，小生亦願將一顆赤誠之心交與姑娘，此生粉身碎骨，尚不能報答姑娘垂青之情！」說罷又去抓紅姑娘

紅姑娘再次躲閃，猶似歡喜猶似嬌羞的道：「哼！公子說得深情款款，可奴家怎知你是否誆騙於我，有道是紅顏薄命，何況我這苦命的青樓女子！」

蘇公子見了心下大喜，道：「我待姑娘之心，日月可鑒。若是姑娘肯依，即要了我的命去，我都雙手奉上。」

紅姑娘聽了作羞怒狀，笑道：「公子說得好怕人，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

隨即又換做一副可愛的嬌怒樣兒問道：「哼！我要是真欲吃了你，你允不允呀？」

蘇公子豪爽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姑娘真要是想吃了我，我便將這條命交與姑娘又如何！」

說罷，一手將紅姑娘攬入懷中，便欲吻她。

紅姑娘款款深情地望著他，眼中紫光一閃，蘇公子便目光獃滯地將頭垂了下來。

隨即紅姑娘坐了起來，悠悠地道：「我怎會不知公子的心意呀，上一個便是和你說得一模一樣地向我訴情來著。唉！也不知你們人類的情情愛愛，山盟海誓，哪個是真，哪個作假。可這句「牡丹花下死」，卻是一個也沒說錯過。我可從未曾騙過你，但望你做了這風流鬼之後，在陰曹地府里莫要怨恨奴家！」

之後，她看了看門口輕輕地道：「你們幾個，也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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