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獅子大開口
「換古代，你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小朵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調戲，羞惱著想要打他，可是對上他好看的笑眼，臉一紅只是輕輕一頓足罵了句：「死相。」
便跑下樓去。
陳雲芬端菜出來正看著何春明捧著一食盒進來，看看門的方向便問道：「小朵呢？怎麼沒讓她進來。」
「跑走了。」說著他直接用手抓起一個白嫩嫩的餃子就送進嘴裡。
「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陳雲芬看著兒子這情愫不開的樣子也是沒有辦法，拿著手裡的筷子就打算往他頭上敲。
何春明堪堪躲開：「沒有欺負人家，上次你誤會我欺負她，這次人家就來感謝我來了。」
說著將餃子送到母親面前炫耀一番：「嘿嘿，白菜豬肉餡兒。」
然後伸手打掉了一隻摸過來的胖手。
今日何爸難得在家吃飯，在收拾碗筷的時候父親習慣性地掏出了煙捲兒，可是抬眼看了看正在忙碌地母親，便將已經叼在嘴邊的煙放下。
何春明見狀，有些局促地發出了個尷尬的邀請：「老爸，出門散散步？」
也許是這奔走關係讓他這木訥的老實人身心俱疲，他並沒有拒絕了兒子的請求。
並肩走在河邊的兩父子交談並不多，這都走出快三四百米了，三句話都沒說著。
「爸，我知道老媽懷孕了。」
聽著這話何爸拿著煙的手指不自覺顫了顫，煙灰和火星子都往胸前的棉衣落。
他回過神來撣了撣衣服，向那烏黑的天空吐了口白煙，才緩緩說道：「是啊，這個事情瞞不住的。」
看著朦朧煙霧中父親憂慮的神情，何春明急急開口：「我也會幫忙想辦法的。」
「你還是個學生，你有什麼辦法。」隨後他眯了眯眼睛補充道：「別向趙有德開口啊，人家出來闖蕩也不容易，別給人家添堵。」
「你記住啊，如果開口，讓人為難，就別開口。」
何父雖然為人老實木訥，但是總會說出些讓何春明受益匪淺的話，他這廂還在苦惱紡織廠場地如果沒有書記點頭，這事情有些難辦。
但是轉念一想，這要真去疏通書記那層面的關係，不是讓書記陷入兩難嗎。
這私營借國營廠房辦廠，他作為國營負責人自然是不能點頭，但是面對政策風向他又應該點頭。
既然讓他兩難，就不開口。
趟在床上，何春明和胖子還在策劃著開廠的細則，「明天你就帶著找到的裝修隊進廠房。」
「啊？會不會被趕出來？」
「試一試，書記那裡我覺得我們應該等不到點頭了，那麼我們先進去干，如果他沒有趕人，就說明我們可以做。」
「這……」趙有德還有些猶豫。
「沒事，廠長那裡說好，從後門進出就是了，凡是總要賭一賭。實在不行再去偏些的地方找地就是了。」
見他有備選計劃，趙有德也選擇相信他，先試試，能不能成心裡能有個定數。
第二天趙有德上午先和兩個「商人演員」談好劇本，讓他們去和李科長接洽。
下午他就帶著施工隊從紡織廠廠長開的小門進入了紡織廠的廢舊廠房，敲敲打打一直干到了下午五六點。
在國營鞋廠的何春明甩著鑰匙喝著茶，看著貨物進進出出，每天入貨不多出貨也不多，大家懶懶散散插科打諢便能混到下班。
臨下班三號生產車間來入庫今天的貨，來送貨的是個姑娘，看上去是剛來不久。
「來，這裡填下資料。」
興許是這廠子里沒怎麼見過白凈清爽的男生，女孩臉微紅地蹭到了他面前，低頭開始寫這入庫貨物地信息。
「今天的最後一批了？這批是怎麼樣的款式？」
「款式？」女孩奇怪地抬頭，重複了下他說的辭彙，儼然沒有怎麼聽明白。
看著面前女孩疑惑的神情，他才發現自己說了個現下不怎麼流行的辭彙。「我是說是什麼鞋啊，什麼材質？」
「這個是今年最後的一批冬鞋了，是棉鞋，你看，就是我腳上這雙。」說著後退兩步將腳上那雙棕色棉鞋露出來。
何春明看著笑臉盈盈，其實心裡也是在吐槽，這鞋子怎麼還在做……
昨天說好帶黑皮回家吃飯，今天下班自然就往堆放倉方向走去，等黑皮鎖倉門。
「黑皮，我來接你回家吃飯。」
黑皮靠在倉門外頭，正抬頭看天入迷，這一嗓子叫得他差點沒反身給他一套擒拿。
看清來人他又恢復了看天的姿勢，很是頹然地用下巴指了指倉門方向，「還沒出來呢，再等等吧。」
「那我溜達溜達再過來？」何春明當著黑皮的面走後，反身從倉后繞了一大圈，悄悄溜進了倉里。
他還是想確認下，這倉里的閑置機器能有幾台。往裡走了幾步，總算聽見了交談的聲音。
「潘老闆，這些機器您也看到了有四台全新，四台八成新，就這質量，價格您也要抬一抬，怎麼樣也要平均2000一台吧。」
聽到這獅子大開口的提議，來人明顯一驚，「李科長，你這昨天才1000一台的商議，怎麼今天就2000一台了。」
在吃鐵飯碗的人總是有些看不起這些商人的，這些天要不是上頭催得緊，急著出手，李劼也不想被這些個商人看作人傻錢多的慈善家。
今天接觸了兩個溫州商販后，那兩人貨都沒看就開口1500一台，想著自己手裡這機器那麼搶手，讓他今天帶人看貨的時候突然就有了底氣。
如果能敲這些個做私營的一筆，每台500塊回扣，自己從黑渠道又能多拿好些外匯，他這心裡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不行價格太高了，這樣每台900給你每台200的回扣？」那個潘老闆顯然是想各退一步。
「不行不行，你這比我開的價低太多。」李科長這胃口顯然太大。
何春明不想再聽他們討價還價，打算轉身往後撤，哪裡想到自己轉身沒注意腳下，那腳邊沒有碼齊的貨物拌得他一趔趄。
「誰在那裡？」
這種交易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李劼聽著這響動心裡也是一咯噔。快步走到那聲源，入眼的是個生臉，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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