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機會初現

「臭小子！你來這裡欺負小朵做什麼？」何雲芬正心裡念著趙有德事情辦得是否利索，想跟著出來找他詢問，沒想到這剛走到院子里就看見了追逐打鬧的兩人。

她快步上前熟練地伸手就逮住了何春明的耳朵一擰，拽著他就往外拖。

他本想反抗，奈何血統壓制，加上想起母親正身懷六甲便也只能認命地被扔出廠門。

門口的趙有德正打算回去休息，哪裡想到陳姐拎著一個人就出來了，他趕忙上前，「哎呀，姐，春明都這麼大了，您稍微顧著點他的顏面啊。」

「就是就是，媽，我就是陪有德叔來廠子里轉一轉，沒有專門來調戲……」看著母親陡然瞪大的雙眼，他連忙換了個詞「……欺負朵兒，再說我剛剛還幫她了呢。」

何雲芬抬手划拉了兩下捲髮，扶正了剛剛疾走弄歪了的綠色氈帽。也懶得和他家兔崽子瞎扯，轉頭看向趙有德：「你說借廠房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廠長的態度怎麼樣？」

說實話，趙有德來找她幫忙引路的時候她心裡也是犯嘀咕的，這萬一趙有德小資本的樣子惹怒了廠長。

雖然作為引路人不至於被開除，但是也是要在廠子里被說閑話穿小鞋的，要是扣上了小資本的帽子，臉面上也沒光。

「嘿嘿嘿，我是啥人啊，廠長看到我自然是很給面子的。再說……

何春明悄悄肩膀撞了撞正打算夸夸其談的趙有德，胖子先是微微一愣，再看看眼前的女人，他才心領神會眼前這女人斷然不是在關心他事情的進展。

趙有德話鋒一轉，「姐就不用擔心了，廠長還是對我客氣的……」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和廠長是相談甚歡的，相信沒有什麼問題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趙有德才開始和何春明說起這次商談的結果。

「大外甥啊，我覺得這事兒肯定有譜，我按照你的措辭學給廠長聽，他可是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趙有德昂首闊步，大腹便便地晃蕩，倒還真是將春風得意寫在了臉上。

「事情定不會那麼順利，廠長上頭還有書記呢，這種事情書記不點頭也是白瞎。」趙有德聞言心裡也是稍稍一懸，的確剛剛廠長雖然鬆了口，但也沒有給個准信。

何春明皺眉沉吟片刻開口道：「看來這事兒還需要再磨一磨，兩步走吧，我們先想想機器的事情。」

兩人這時這正路過供銷社，何春明進去轉一圈就拿著兩小鐵罐「小香檳」就出來了。

他也是有些想念小時候的這個半酒精飲品了，反正三十年後是怎麼也找不見的，這機會剛好讓他追憶一番。

拿著酒瓶手裡顛了顛，頓時心情也大好「來來來，回家先吃飯。」

這窮苦出生的兩個大男人，張羅一桌子自己能下咽的菜也不是難事，兩人一碰杯，趙有德便開始漫天吹牛，何春明就聽一樂呵，也不當真。

「我說你啊，真的是聰明，先是前腳搞定了韓大辦事員，後腳又搞定了紡織廠廠長，你咋那麼多鬼點子呢。」說實話這才兩天，一頓操作已經讓趙有德有些服氣。

「別說這些，機器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初步的想法？」何春明可沒時間聽趙有德吹捧，現在場地的事情也算有了個起步，但是機器的問題是真的沒有一點頭緒。

「我這剛來也是兩眼一抹黑啊，不過廣州那邊的私廠，機器好像都是全靠撿國營淘汰的。然後修修補補先用上個兩三年，再慢慢搞新的。」趙有德夾起一塊花生米細細咀嚼了兩口說道。

聽到這裡他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後大力反貪反瀆時期聽說的八卦，好像是說這任鎮長因為在任期間縱容各國有企業倒賣國有資產有被追責。

現細細想來這鎮長原先是靠著偏左的風尚一路上升，他去年還在鼓勵鎮上企業多多儲備產能機器，隨時準備擴大各企業的規模。

他估計也沒料想到今年有風向變幻趨勢，若在新風下國營走頹勢，企業規模必然無法擴大，那國營業績下滑與這閑置的多餘設備必然有他的一口鍋。

那麼他為了修復政治形象，鋌而走險，在現在灰色地帶遊走，早處理了閑置設備也不是不可能。

算算時間目前應該正是各大廠子收到「密令」處理多餘設備的時間。

這麼想著，從國營廠套設備的計劃在心中初有輪廓。

何麗進門，便看見趙有德與何春明各坐沙發一頭，一個在搗鼓著收音機一個在神遊太虛。

那餐桌上杯盤狼藉，兩人都沒有起身收拾的意思。她放下食盒，就挽起袖子走到桌前，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

直到何麗在何春明面前來回了兩趟，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姐，我來幫你啊。」

此時何麗正拿起桌上那兩鐵罐丟進水池，「你能不能稍微長點心，兩罐酒就兩塊錢，你這一餐飯也是挺貴的啊，小少爺。」

姐姐十乘十繼承了老媽的所有優缺點，估計在出生的時候還撿了一嘲諷技能。

如此年輕又活力四射的姐姐他是真的好久沒有見到了，不自覺便看著她傻樂，被她碎碎念著也是開心的。

她雙鬢連同頭頂的頭髮都向後梳，用一個夾子固定在後腦，其餘頭髮均自然垂落，整潔又大方。二十四歲輕熟的風韻無法被這呆板的工作服束縛，放在三十年後也是男生們喜歡的類型。

轉念想著前世那膈應人的姐夫，何春明攥緊了拳頭，這重新活過，一定要讓姐姐過得更好。

「你來幫忙就幫忙別傻站著，不幫忙就出去，礙手礙腳的。」這狹小的廚房，的確站兩個人都只能勉強轉身。何春明只能識趣地退到門口，看著姐姐忙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著話。

「姐，你看我這個寒假過得還挺無聊的，要不你幫我打聽打聽，鞋廠啥的招不招臨時工？」

「你倒是想得挺美，工人都是滿員的，哪裡會有工位空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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