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事與願違

鑒於閆科宇所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把何春明給「震」住了，何春明便不得不暗下決心，並決定反思自己是不是過於看重自己手中的許可權，從而不敢下放權力至下屬的「缺陷」。

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考量后，何春明終於給出了回答：「閆先生的問題確實非常值得我細細品味，往後我也會慢慢學著把權力下放給手下去做。」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是對閆科宇的回答，是對傑匯的承諾，也是何春明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

溝通完了目前在董事會上最難攻克的「難點」后，還有一個第二重要的關鍵點，也是董事們最為關注的，即何春明給出的遷址建議。

「遷址可不是一件小事。」閆科宇首先表明了他以及他所代表的董事會的態度，「現在傑匯所在地，選址時也特意找了風水大師幫忙看過的，貿然遷址，董事會那邊肯定不會同意的。」

「當初傑匯的地址請了風水大師定的？」何春明心裡已經在哈哈大笑了，但奈何表面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忍著笑意，反問道：「敢問當初的選址有為傑匯的發展助力過么？」

這一次輪到閆科宇被何春明問得啞口無言了。

何春明乘勝追擊道：「之所提提出選址的建議，也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傑匯如今在城裡的分行並不算十分均勻，城東的富庶區域多於城西的老城區，其實這樣並不是最優的安排…我看不如在城西也多開幾家分行。還有…」

「還有就是，為什麼不嘗試把傑匯的總部遷至城市的中部？這樣一來城裡的每一個商客用戶抵達銀行的時間多差不多，心理上也不會因為由於距離太遠，而不願勞駕遠行的感覺。」

閆科宇隨即反駁道：「老城區比不得城東有錢，窮人也比較多，在城西多開分行也不會有多少業務的。」

「而且為了城西的那一點蠅頭小利，就把總部遷到城市的中間地區，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何春明看出閆科宇的不情願，也並沒有強求，到了最後還有些話不投機的意思，只能草草結束了對話，送人離開。

戴華一直待到晚上十一點才離開的交警大隊，一出大門就看到何春明的車在外等候。

「老大特意來接我的？」

戴華打開車門，見車裡真的坐著何春明，頗有些受寵若驚，連續盯著監視屏幕尋找線索的酸澀以及身上的疲倦，似乎都被何春明這突如其來的關懷給一衝而散了。

何春明沒回答，只揉著眉頭催促著戴華趕緊上車：「上車上車！別磨磨蹭蹭的。」

戴華笑眯眯的上了車，還想再貧嘴幾句，卻見何春明愁眉不展，可見心情是真的不好。

「老大，是不是下午和閆總談得不太好？」戴華揣測道。

何春明抬了抬眉毛，聲音疲憊而低沉：「我表現得很明顯么？」

「如果談得好，估計老大你早被閆總拉去吃飯喝酒唱歌去了，哪裡還會在這個點來接我？」戴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而且以前你可不會把情緒這麼明顯的擺在臉上的。」

總而言之，何春明現在的臉色很差，差得連平時一直維持的喜怒不形於色也隱藏不住，叫旁人輕易給看出來了。

眼下沒有外人，司機和戴華都是自己人，何春明索性不再維持以往的高冷嚴肅，少有的在人前表現自己的疲憊：「雖然今天的結果談得不理想，但也不至於不歡而散。」

戴華接話道：「往後傑匯還得仰仗著您的鼻息過日子呢，他們哪敢和你鬧得不歡而散。」

「當初如果不是老大您伸手拉了他們一把，他們估計還在一群強敵手下過日子，哪有如今的揚眉吐氣。」

確實這幾年傑匯的發展也比較平淡，不見有更進一步的起色。如果當初不是何春明看好傑匯、願意拉傑匯一把，後來傑匯關於上市的進展也不會這麼容易。

何春明聽著戴華的吹捧，思緒回到他以前剛剛抵達傑匯銀行的時候，傑匯的規模確實不算大，業務也並沒有如今的廣泛，與現在的規模相比簡直是芝麻與西瓜的差距。

戴華見何春明沒有反駁，便忍不住誇張道：「換句話說，老大您幾乎等於是傑匯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只不過如今傑匯的董事會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的意味，對您的一些建議與政策並不是百依百順，而是有自己的戰略和思考，頗有些孩子自認翅膀硬了的感覺。」

戴華認為這樣批評傑匯的話約多，似乎便能緩解何春明心中的怨氣，於是便十分賣力的替何春明出氣。

他哪裡知道，何春明今夜的失落，不僅僅是為了下午與閆科宇的談話不佳所致，更多的還是因為趙有德那邊給他傳來了信息，陳雲芬的病情又加劇了。

回國半個月有餘，尋找韓小朵的事情依舊毫無進展，與傑匯的步伐目前也很難達到一致…

種種的不順遂反而讓何春明開始質疑自己，當初是不是應該繼續留在日本、守在陳雲芬身邊，等她身體真的好轉了才離開，而不是急於回國對付賴關林，才是最好的決定。

心裡的煩心事總是不宜與外人言明，何春明選擇自己把這些煩惱獨自下咽，而不是如祥林嫂那般恨不能掏出來對每一個路過的行人傾訴。

既然戴華誤會他是為了傑匯的事情所煩心，所以他也就沒有解釋。

何春明抿了抿唇，打斷了戴華的賣力吹捧以及拿傑匯出氣的氣話，「其實這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他們會自己思考，而不是盲目的聽從。」

「…畢竟我的一些決策也不一定全對,他們有自己的考量與顧慮，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可能？！」戴華脫口而出：「老大的決策向來英明，料事如神，怎麼可能會出現錯誤的決策呢？而且…」

「如果我的決策真的樣樣全對，為什麼直到今天為止，小朵依舊沒有找回來？」何春明用反問打斷了戴華的持續無腦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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