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燕王宮

入大燕王宮

晉江暖璃

七日之期已過,虎二文穿著王宮內侍衛的衣服,來迎接秦清楓。

秦清楓冷著臉,將拓拔玉箋從馬車上拉下來:「你去做什麼,回去待著。」

拓拔玉箋抱著手,瞅了瞅已經上了馬車的姜妍,十分不悅:「憑什麼她能和你同去,而我不能,你又趕我!」

秦清楓皺眉,不打算理拓拔玉箋,轉身便要走

而虎二文卻在一旁開口了:「皇後娘娘吩咐了,請南越公主進宮。」

此話一出,秦清楓微愣,鍾千彤是何用意?

拓拔玉箋確實舒展了眉頭,雖然不知道這個皇后想幹什麼,卻也沒多管,直接擠開秦清楓,鑽進了馬車,聲音直接傳出:「秦清楓,我不妨礙你,你也別管我!」

秦清楓呼吸不穩,有些怒意

虎二文沉默的低下頭,不敢看秦清楓。

秦清楓袖子一揮,懶得進馬車,直接上了馬,疾馳向前。

車隊,一路向王宮駛去……

………

馬車內,姜妍看著拓拔玉箋若無其事的樣子,眸色沉了沉,那夜,清婉未歸,與這拓拔玉箋在一處………

拓拔玉箋這幾日,簡直胡作非為,仗著有些武藝,胡攪蠻纏……不僅惹得清婉發怒,還要為她收拾身後麻煩之事,每日都疲憊不堪……

她是故意而為之,她的所作所為,都在吸引著清婉,為她喜,為她憂,然後佔據清婉的心………

拓拔玉箋,是南越公主,名聲遠揚,本就跋扈些,更不用顧及什麼,著實不好對付………

拓拔玉箋輕笑著看著姜妍,一雙狐狸眼閃爍著:「姜小姐,我瞧你面色不好,是不是這幾日沒能休息好?」

姜妍回神,心中有些微漾,緩緩道:「許是吧,畢竟,每日都要等著清婉回來才放心入睡。」

拓拔玉箋一僵,又復而大笑起來:「秦清楓每日榻上都有如此俏美人等候,卻還是至夜而歸,著實有些不識好歹了。」

若不是拓拔玉箋胡作非為,需要管束,清婉又怎麼會每每至夜而歸!

姜妍挑眉:「玉箋公主,清婉如今早與我成親,一體同心,我是她的妻,容不得別人半點僭越!」

拓拔玉箋緩緩點了點頭,勾了勾唇角:「哦?是么,一體同心?我可是記得某人胸口上,有紅色的胎記呢……」

姜妍驟縮,控制不住情緒,死死盯著拓拔玉箋

清婉胸口上的紅色胎記!拓拔玉箋怎麼知道!這般私密的位置,清婉是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拓拔玉箋倚靠在馬車壁上,有些沉醉的淺笑:「那副皮囊,若不是有些疤痕,當真是完美至極,活脫脫的美人啊………」

姜妍有些氣息不穩………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馬車外面響起,馬車內的兩人皆抬頭,虎二文的聲音隨即傳來:「玉箋公主,宛清大人說,夫人喜靜,望玉箋公主勿擾。」

拓拔玉箋臉色一變,黑了臉,咬牙切齒,秦清楓!你簡直恬不知恥!還夫人!還喜靜!你就是怕我多說!

拓拔玉箋恨恨的道:「虎二文,你可真是聽宛清的話啊!」

聽到清婉的傳話,又是夫人二字,姜妍的面色好了些許,無妨,清婉心中,自己還是佔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拓拔玉箋不悅的瞅了一眼坐得端莊的姜妍,冷哼一聲,然後站起身,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姜妍坐在車內,透過車簾向前看去,拓拔玉箋那火紅的身影,正在向高頭大馬上的清婉走去………手中的綉帕,握得死死的,眼眸中,逐漸有了恨意……

……

秦清楓坐在馬上,看著緩緩而來的拓拔玉箋,立馬冷了臉:「你消停些。」

拓拔玉箋邪笑,奪了一旁侍衛的馬,翻身而上,拉著韁繩,縱馬快速來到秦清楓身邊,揶揄道:「我說宛清大人,我可沒招惹你!」

秦清楓別過頭,不理拓拔玉箋。

拓拔玉箋故意湊近秦清楓:「你還想不想要紅益果讓你父親站起來了?」

秦清楓呼吸微沉,看著拓拔玉箋:「你說那夜我陪你,你便給的,怎能出爾反爾!」

拓拔玉箋滿不在意的撩撥頭髮:「紅益果是何等珍貴之物,怎可輕易送出去。而且那晚,你什麼也沒做,你不覺得,我虧了么?」

秦清楓怒了:「你…你又誆騙於我!」

拓拔玉箋晃晃頭,調笑道:「秦……額…宛清啊,我又沒說不給你紅益果,不過我手中,王兄就只送我一顆,如此珍貴,哪能說送就送,所以,你最好對我好一些,說不定,我哪天高興了,就送你了。」

秦清楓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心下微思,父親在大牢關的時間久了,腿骨經脈不暢,站不起來了。

父親背負的東西太多,好不容易卸下,又成了這般模樣,自己欠父親的太多,想為父親盡孝,若是能讓父親站起來,也是極好的!

而紅益果………

秦清楓皺眉:「拓拔玉箋,你最好說話算話。」

拓拔玉箋邪魅一笑,抬手戳了戳秦清楓的肩頭:「看你表現,不過,我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的叫我。我大人大量,允許你叫我玉箋。」

秦清楓冷哼一聲,別過頭,夾緊馬腹,向前奔去。

拓拔玉箋狐狸眼閃爍,往回看了眼那略略掀開車簾的馬車,勾了勾唇角,同樣夾緊馬腹,追了上去………

………

大燕王宮

眾人被安置在大殿等候,秦清楓獨自一人被王后宣了進去。

鍾千彤一身鳳袍華衫,金燦燦的,鮮艷極了。秦清楓剛剛入了正殿,兩邊的侍從便退了出去,

鍾千彤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快步向秦清楓走來,臉上的喜悅藏不住:「清婉,你終於來了。」

秦清楓發生的一切,鍾千彤都知道了,無論是那香榭小鎮,還是秦府,大致還是清楚的。

秦清楓看著眼前的鐘千彤,心中湧上不知名的情緒,拱了拱手,淡然而直白出聲:「天下之大,我沒了去處,自然,來尋庇護。」

對於秦清楓來說,多一個親人,自然是心中欣喜,只是,性子已經磨得冷漠了,也沒有太大的情緒。眼前之人,算是陌生的。只是,母親已經去了,她唯一的女兒,秦清楓還是想來見一見的。

鍾千彤看著秦清楓,緩緩停了步子,心中複雜,緩緩出聲:「這些年,你受苦了。」

秦清楓垂眸:「無礙,都過去了。」

鍾千彤揮了揮袖,緩緩道:「幾年前,初見你,我就認出了你,只是當年大燕動蕩,不得已,我只能回來。東清那時,內亂不斷,我極為擔心你,不過多久,我收到消息,有人手持月蛇玉墜入了大燕,我原以為,是你。」

秦清楓瞭然,那時候,南越來犯,自己去了西境,並未去大燕,而是讓虎二文拿著信物,將鳶柔和父親,送往大燕。儘管對大燕一無所知,可是卻是當時最好的辦法。

南越東清交戰,北撅蠻橫,唯有大燕安全。只是,鳶柔,去了,僅留下一個幼子。

鍾千彤繼續道:「那時,南越東清混戰,而我大燕,未嘗不是動亂不已,故而,沒有出兵,在大燕穩定后,我曾派人去東清尋你,只是,你已經入了北撅,下落不明……」

秦清楓默然,鷹長塵倒是與自己稟報過,事情屬實,鍾千彤,真的來尋過自己。

鍾千彤側過身,的聲音有些傷感:「再之後,你又被送到南越做質子,東清皇室,極為厚顏無恥!消息傳來,你在南越身死……東清皇室,可恥至極……我只能安置好秦伯伯,照顧好那孩子,這是你的牽挂,我定會好好替你完成……」

這是事實,秦清楓思緒萬千,確實父親被照顧的很好,哪怕是自己真不在了,也會如此,一樁樁一件件,鍾千彤如此對自己,這份親情,怎麼能令人不動容!

鍾千彤轉身,看向秦清楓:「還好,你還活著,我好不容易,有了個親人,今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與你站在一起,那些傷了你的人,他們該付出代價!」

鍾千彤手眼通天,陸陸續續的收到秦清楓在東清如何受難的事情,一朝淪落,遭到刺殺,又在民間流落,又入了魔影殿,遭受非人的待遇,又入了北撅和南越,丹田盡毀,這一樁樁,一件件,聽得讓人心驚膽戰的!

可如今,鍾千彤終於再次見到了秦清楓,眼前之人,卻輕描淡寫,一句都過去了,裡面有多少艱辛苦難!才把多年前一個溫暖如春的人,變成現在這般冷漠的樣子,鍾千彤又是心疼,又是憂心……

鍾千彤心疼……清婉獨自一人,在異鄉,孤獨無依的日子,自己知道有多難熬……

清婉,她原本該無憂無慮的,父母膝下環繞,過得自由自在,有一個完整幸福的一生……

可惜,這一切,都是奢望……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東清皇室造成的!

秦清楓此時已經是心緒翻湧了,有這麼一個親人如此真心的對自己,還能有什麼可避諱的!秦清楓沒了之前的冷漠,多了些親近之意,緩緩說道:「阿姊如此,這份親情,清婉收下了。」

鍾千彤有些激動,眸華微亮,看著秦清楓,欣喜道:「你喚我什麼?」

秦清楓拱拱手,再次出聲:「阿姊。」

清婉這是認下了鍾千彤!

鍾千彤的心底的柔軟,似乎被觸動了,輕輕扶住秦清楓的肩頭,秦清楓也不躲,鍾千彤有些淚目:「清婉……害你如此的人,阿姊會替你報仇的……」

秦清楓心頭一動,似乎發現了什麼,眸華閃爍:「阿姊是想…」

鍾千彤直接擁住了秦清楓,那削瘦的肩頭,鍾千彤十分的心疼道:「我就你這一個妹妹,東清皇室對你如此,我定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秦清楓驚了一下,鍾千彤,是想對東清動手!

秦清楓緩緩開口:「阿姊,到底所思為何?大可不必瞞我。」

鍾千彤是大燕的皇后,自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深思熟慮的。

鍾千彤鬆開了秦清楓,用手帕擦了擦淚,然後看著秦清楓笑:「清婉,以你的聰慧,自然,能想得明白,燕王,還在金殿等你,你便去吧。「

秦清楓愣住,果然,事情沒這麼簡單……

……

鍾千彤看著秦清楓遠去的背影,緩緩嘆了口氣

清婉,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作為你的阿姊,自然知道,你的所思所想,你想要能掌控自己周圍的一切,保護身邊的人,想要足夠強大……

自然,這些,阿姊會幫你……

不過片刻,鍾千彤就恢復了華貴端莊的模樣,隨手招進來一個侍從,緩緩道:「那位南越公主,請進來吧。」

………

去金殿的路上,秦清楓思考了很多,四國之內,大燕原本勢弱,東清與南越地大物博,極為強盛。而北撅,游牧之地,不與其它三國接觸。

現在的燕王名燕折,不過繼任幾年,可心思沉穩,手段獨到,把整個大燕治理得井井有條,算是個能成大事者。

南越和東清紛爭之時,大燕竟然未有動作,而是加以變革內政,等到南越東清兩敗俱傷,無力動彈之時,大燕,已經空前繁華,國力強盛。

秦清楓突然明白了,鍾千彤為何要自己在大燕皇都待七日再進宮,這燕折,並非軟弱,而是有雄心壯志………

所以,讓鍾千彤與自己見面,建立這層關係,東清皇室與自己有仇怨,燕王,是想利用這點,把控自己……

金殿之中,秦清楓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燕折,不像是一身王者霸氣之人,而是儒雅隨和,清秀俊逸之人,像個閑散王爺。

只是燕折回頭時,那極為俊秀的面容,讓秦清楓愣住了……

燕折也不怪罪,緩緩一笑,聲音清明:「你是秦清楓,亦是清婉,現如今,你是宛清,寡人等你許久了。」

秦清楓心中一沉,燕折知道自己的一切!知道自己的身份!緩緩行禮,出聲:「不知燕王喚宛清前來,有何事?」

燕折笑著走下大殿,虛空做了扶起的動作:「你如此聰慧,自然猜出來,我喚你來,所謂何事。

你師從松山先生親傳,又得秦大將軍教導,普天之下,論才能和武藝,首屈一指,你的事迹,從京城到西境,破了南越大軍,每一次戰役,都極讓人拍手叫絕!

又能活著從北撅南越安然無恙的出來,著實讓人佩服!」

秦清楓起了身,坦然自若:「燕王該知道,宛清如今,丹田盡毀,早已失了武藝,一介廢人罷了。」

燕折眸子微閃,走到秦清楓面前:「你雖失了武藝,可卻精通謀略,你坐過高位,該知道,寡人的雄心壯志,這七日,你所見所聞,皇都的繁花似錦,民生安定,皆是寡人治理的結果,寡人想要的,你該明白。」

很明顯,燕折想要佔領其他國家!成就一番偉業!

秦清楓皺眉:「燕王可知,宏圖霸業,皆是由鮮血鋪成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不願再看到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燕折大笑:「你從東清而來,難道沒有看到東清的子民忍飢挨餓,家破人亡的場景么?這樣的國家,這樣的統治,根本就是無能!這與殺了他們何異?」

秦清楓皺緊了眉頭,沉思,燕折說得沒錯,東時端已經不像剛剛登位時的愛民如子,他的性情,已經在皇位的誘惑下,崩塌了……

現在的東清,在東時端的治理下,連年的增加賦稅,天災人禍不斷,可東時端卻充耳不聞,只顧維護自己的統治,維護自己的皇權……

燕折看著秦清楓的樣子,勾了勾唇角:「東清皇室無能,有你如此良將,卻不珍惜,頻頻致你於死地!東清這些子民,也快要被壓迫剝削而死,你再看看我大燕子民,過得如此富裕,差別極大,宛清,你若是助寡人奪得東清,定會讓所有百姓,過上美好的生活!」

秦清楓沉默了,心中翻湧,最終,行了一禮:「陛下所願,雄心壯志,我等有所不及。」

燕折緩緩一下,登上了大殿的寶座,看著秦清楓笑到:「你現在已經不是東清的秦清楓了,你現在是宛清,寡人給你時間考慮,一個月之內,希望你做出正確的選擇,到時候,寡人,不會虧待你的。」

秦清楓行了禮,轉身而去。

燕折緩緩的笑著,心裡卻在盤算,東清雖勢弱,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東清少不了些謀人勇士,若是硬拼,大燕免不了損失,現在的大燕,好不容易繁榮昌盛,可不能冒險!

秦清楓此人,一介女子,卻心懷天下,是個有大才的人,所以,必須勸服她,有了她,大燕就有了極強的助力!

秦清楓的弱點,便是心善,她不會放任東清的黎民百姓不管不顧的,加之,秦清楓對東清皇室有怨有恨,與皇后又是血親,如此,不怕秦清楓不歸順大燕!

燕折緩緩抬起手中的奏摺,皇后那邊,應該也差不多辦成了……

一切,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喜歡駙*******掉請大家收藏:()駙*******掉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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