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鷺鷥16局

劉芳帶著亞母乘車回了宿舍。

曉景和雲松則跟在上官玟的身後，來到了婦產科。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醫生。

他帶著熟練的微笑說：「你們好。我是婦產科的醫師唐銘宇。剛才受到院長所託，配合你們警方調查。」

上官玟不知為什麼，看到他就覺得這人歷經風霜，臉看起來比年齡要成熟很多。

她微微一笑：「謝謝唐醫師，耽誤你們工作了。」

「不會，請進吧。」

坐定后，上官玟將那一本資料又交給了唐銘宇：「這些都是你的病患吧？」

他拿起來看了幾眼：「不錯，都是我的。」

「這些姑娘都是在做了你的手術后離奇失蹤的。」

「失蹤？」，聽到這個詞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不帶掩飾的驚訝道：「失蹤？」

「沒錯，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怎麼會？」

「這個劉姑娘，還沒出院門就失蹤了。」，上官玟翻到那一頁，用手指敲了敲紙面。

「竟然有這樣的事？」，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隨後合上了資料：「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失蹤。」

上官玟語氣一轉，決定緩解一下氣氛：「你們一年要做多少台墮胎手術？」

聽到這個問題，唐醫師抬起了頭：「我院每年要做四五百台墮胎手術。」

「這麼多？」

他無奈的點點頭：「有些是查出來有病的，有些是年輕人犯了錯，還有一些是因為男方的關係才選擇了墮胎。」

「這幾名受害者有沒有什麼共同點？」

「這幾個姑娘打胎的時候，胎兒都比較大了……都在……二十周以上……」

「她們給你的印象是怎樣的？」

「……印象……」，他停頓了下說：「都很年輕，都……沒有結婚……而且，來諮詢的時候……都很鎮定，決定要打掉也是不假思索，熟練的商量時間，詢問術后的一些注意情況……」

又談了一會，始終找不到什麼有力的線索，上官玟陷入了困境。

就在這個時候，在後面觀察了許久的曉景站了起來：「上官……局長，我有話想要跟你單獨說。」

上官玟看她凝重的表情，知道了緣由，便對唐醫師笑了笑：「您先忙吧，我跟我的下屬有話要談。」

唐醫師也回以一個微笑：「好，如果有需要，你們可以再來找我。」

三人離開了房間，上官玟把曉景帶到一處人少的長廊，這裡偶爾有幾個病患站在窗前獃獃的看看風景，彷彿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你有什麼話要說？」，上官玟問。

「我……幾天前，我就看到亞芹了。」，曉景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眼前所見訴說與他人，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努力的回憶並敘述道：「當時……眼前只有一隻頭顱，沒有下半身，她不會動，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死了，她的周圍是一些煙霧，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身處何方……」

上官玟嘴角的笑容似是凝固了，卻認真的聽她說著。

「但是當天夜裡，她的頭就消失了，隨後幾天，警方找不到一點頭緒，她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可是，就在剛剛……見到那個唐醫師的時候，亞芹的頭又出現了，而且不止她一個！有好幾個頭！與上次不同的是，她們的臉開始潰爛，看不清面容……」，說到這裡，曉景有些哽咽。

「很好，還有什麼線索嗎？」，上官玟出奇的鎮靜。

曉景想了想接著說：「我剛剛就在想一件事，那日初次見到亞芹的頭時，周遭就有細碎尖銳的聲音竊竊私語，今天這個聲音更加明顯，結合這裡是婦產科，她們又都做了墮胎手術，所以，我認為，那些聲音是……是由嬰兒發出的！」

「嬰兒？」，上官玟的眉頭突然緊鎖：「竟會是嬰兒……」，隨後，她沉重的說：「難道是那些死胎……？」

聽到這個詞，曉景有些不願意聯想下去，上官玟還是繼續說：「是它們的亡靈……」

「玟姐，這不會又是個靈異事件吧？」，雲松在後面小聲的問。

「很有可能，不過，這個唐醫師……可疑得很。雲松，你去看看，唐醫師這周幾號值夜班。」

「好。」

很快，他就回來了，說：「明晚。」

「明晚……」，上官玟看著曉景：「你提供的線索很有用，或許能成為案件的突破口……我希望你能再留一下！」

曉景眨了兩下眼，點了頭。

就這樣，她又坐上了那輛黑色奧迪，雲松拉著她們開回了總部。

天色漸晚，黃昏的夕陽像一隻血色的蛋黃，漸漸的沉下了天空。

「可是……我沒有帶過夜的用品。」，沉寂了一刻后，她小聲的說。

「你放心，我們局裡什麼都有。」，上官玟自信滿滿的說。

聽完她的回答，曉景不再說話。

汽車足足開了45分鐘，他們漸漸開入一片松樹林。

「你們局為什麼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望著呼嘯而過的密林，曉景感到一絲不安。

「我們需要安靜的地方集中精力工作，你不用擔心，我們局裡什麼都有。」，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而且，我說了，我們是秘密小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市中心建局。不過這裡還算風景宜人，你會喜歡這裡的。」

話說到這裡，天已經漆黑，看不見任何風景，曉景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她看著前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在她意識到那應該是一棵巨樹的時候，車子已經穿進了深邃的樹洞里。

「這是隧道？」，樹洞里不見一絲光亮，汽車也變得不再顛簸，而是平滑的行駛著。

「我們就快到了。」

曉景向身後看去，洞口那點暗夜的光亮也漸漸離她遠去了，但是這一回，她似乎沒有那麼恐懼，或許是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也可能是對上官玟多了一絲信任。

「雲松他看得見路嗎？」

「現在是無人駕駛階段，不需要我駕駛。」，雲松在前面說。

「無人駕駛……」

感覺開了幾百米，前方高處出現一個紅色的點，漸漸靠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柄發亮的傘狀燈管，就在開到燈管的正下方時，車子穩穩的停住了。

「已到達總部。」，車內響起一機器女聲。

車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四周360度亮起了無數的燈管，整個大廳變得比白晝還要明亮。

曉景心中暗暗倒吸一口涼氣，觀察起這裡來，這是一個立方體，地面，牆壁，天花板都被整齊的切割過，就像是，進入到一個無數階魔方的內部一般。

「這裡就是鷺鷥16局？」，曉景問。

上官玟笑了笑說：「這裡是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