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見已是陌路

「噗～」，麥吉美笑了：「看來它在你心裡分量不輕啊？」

「麥姐你不要亂說，我只是想儘快的忘了它……」

「那個阿爾法……鼻樑高挺，雙目深邃，氣質溫潤，身姿挺拔，皮相確實不錯。」

「你……」，夏莘有些不高興，這麼聽著，自己好像就是為外貌所惑的庸俗女子。

「但是，更讓人著迷的是，它彷彿擁有人的意識。」

「人的意識？」

麥吉美繼續望著天空：「初見那日，我就察覺到它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了，觀察下來，我對它有兩種猜測，一：它屬於半人，就像鄭展那樣，只不過它身上的機器零件要比鄭展多一些。二：它可能植入了量子晶元，屬於量子機器人。」

「量子機器人？」，夏莘對這個詞很陌生。

「要知道，普通計算機和量子計算機在計算模式上是完全不同的，量子計算機的疊加態有可能模擬出人的思維模式，這樣解釋阿爾法為什麼會擁有人的意識也就不奇怪了。」

夏莘靜靜的聽著……

「只是這技術還不成熟，目前國內的AI助警遠達不到量子水平。所以單看阿爾法，會覺得它進化的太順利了……」

「我不是很懂，所以結論是什麼？」

「基於這兩點可能，阿爾法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鷺鷥16局工作，所以玟兒才把它調走的。」

「為什麼？」

「不管是半人還是量子機器人，它們都擁有感情，對待擁有感情的事物，你懂的，生死攸關的時刻就要考慮到它們的安全，因此它們不能歸入AI助警的範圍。」

「原來是這樣……」

「所以，並不是玟兒針對你，而是，你們一起工作會很危險，尤其是，對彼此生出了情素以後……」，她說著瞄了一眼夏莘。

夏莘自嘲起來：「它果真是有情感的……」，想起了阿爾法那清澈的眼睛，受挫的表情，她有些懊惱總是諷刺它沒有感情。

「老岳把它帶走了也好，至少它不會再經歷那些危險的事情，你也可以放心了？」

「嗯……」，夏莘欲言又止：「我，我可以偶爾去看它嗎？」

麥吉美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那個廠按理說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不過…你要跟著段隊長去催貨嘛……倒也不是不可以～」，說完，她起身走下天台。

「催貨……」

夏莘走下天台，遇見了馮宇。

「夏莘，你不跟我一起出任務嗎？這次的案件非常有吸引力啊！」

「我有點累了，想先畢業再說…馮宇，你去了要注意安全！」，夏莘無力的說完扭頭要走。

「是不是因為阿爾法？」，馮宇突然喊道。

「不是因為它……」

「夏莘你騙不了我，阿爾法走後，你每天心不在焉的，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夏莘哽住了，自己的行為這麼明顯嗎？不僅麥吉美和上官玟察覺了，連馮宇也……

「對，我就是不適應沒有它的日子，我們已經是彼此信賴的夥伴了！可那又怎麼樣呢？它已經走了，我沒有歇斯底里，只是消沉一下都有錯嗎？」

「你沒有錯，跟我一起出任務吧，然後就能慢慢忘了它！」

「跟你出任務並不會讓我忘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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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莘做夢也想不到，這些話已經原封不動的傳到了阿爾法耳朵里。

是那顆紅色的球。

夏莘一刻不離身，她知道那球捏碎了會導致阿爾法自曝，卻不知道，這球還擁有傳聲的功能。

阿爾法回到廠里，每日就做一些處理文件的簡單工作，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資料庫整理資料，雖說寂寞，卻為時不時能聽到夏莘的聲音，而感到滿足。

剛剛聽了那番話，它害羞的低頭笑笑，轉而又有些傷感…

閑暇之餘，它會坐在角落啟動重放鍵，和夏莘一起度過的日子會像錄像一樣出現在眼前。

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卻在一個午後，走到資料庫門口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老岳，我，我可以見見阿爾法嗎？」

「夏莘姑娘，你不是隨段隊長來驗貨的？見阿爾法做什麼？」

「……我我想知道它過得好不好，畢竟，畢竟我們同事一場。」

「它不過是個機器人，回廠的時候就格式化了，見了你它也不認識啊。」

夏莘聽到這，心裡一空：「它……不記得我了？」

老岳看了看她轉陰的臉，想要逃開，被她一把抓住胳膊：「不認識我也沒關係，我只想確定它過得好不好，就，就看一眼！而且……我還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還給它。」

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老岳看著她，知道她對阿爾法是真的上心，難免有些動容，看見段隊長正對幾台新的機器毛手毛腳的檢查，說：「……好吧…它現在在資料庫工作…你跟我來。」

阿爾法在門裡聽了這話，手上的資料掉了一地，它用最快的速度將它們撿起，躲進了資料庫後面的倉庫里。

門打開，資料室空無一人。

「阿爾法！出來一下！」，進門之前，老岳已經給阿爾法發送了視頻信號。

只見倉庫的門緩緩打開，阿爾法抱著一摞資料走了出來：「岳老爹，你喊我？」

夏莘的眼睛緊緊的追著它，她從沒如此迫切的希望見到一個人……

「資料處理的怎麼樣了？」

「今晚六點之前可以入庫。」

「很好。」

自始至終，阿爾法也沒有看夏莘一眼。

老岳扭頭對她說：「人你看到了，我們走吧。」

「等等！」，夏莘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鐵盒子，上面有鎖，拿鑰匙打開，裡面還套了一隻更小的鐵盒子，再打開，是用海綿包裹著的一隻紅色的球。

老岳看見這東西，血壓瞬間升高了幾個數值，不等他開口，夏莘向阿爾法走去。

阿爾法依舊抱著資料，臉上不見任何錶情。

「這個球是你的。還給你。」，夏莘盯著它的眼睛，試探地說。

阿爾法停滯了幾秒鐘，看了眼老岳：「我不記得遺失了東西，岳老爹你記得嗎？」

老岳忙說：「是你的，拿著吧。」

阿爾法放下資料，從盒子中取出那顆球，握了一下：「資料匹配成功，這顆球確實是我的，謝謝你。」，對視只有半秒，說完，它將球放回手腕中。

隨後，阿爾法抱起那摞資料走進了倉庫。

望著它陌生的背影，兩行淚水悄聲無息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