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尋他

去尋他

李矜然那日被皇后追問為何會給莫延今擋刀,恰巧莫延今突然出現,此事便被揭了過去。

不過又因著她後來主動追著出去,回來后還一臉羞憤欲死的神情,皇后更加迷惑,想起之前的事情,便一股腦追問起來。

李矜然躲不過,只能含糊地說先前是她不懂事,那日去尋莫延今只是想趁機向他賠罪,至於受傷一事,只說是意外,別的便不再多言。

皇后聽了她的說辭,也沒有說信不信,只是一臉審視的看著她,直將李矜然看得心中發毛才將此事翻篇。

不過接下來幾日她倒也沒有急著去找莫延今,在國公府養傷那段時日她想了許多,像莫延今這般殘缺之人,不管他表現得如何強大,內心終歸有個缺口,且他經歷悲慘,更加不會輕易與人交心,她若是想要讓他打開心扉,那她必然得努力對他好才行!

她曾經就聽她媽說過,她爸之所以會將她追到手,就是因為她爸足夠厚臉皮,足夠死纏爛打,當然,最重要的是,對她足夠好,長此以往,即便開始是感動,經過一番潛移默化,最終還是變成了愛情。

所以,她決定了,只要是莫延今想要的,就算不惜一切,她都要給他。當然,前提是不違背底線的情況下。

而如今皇后的咳疾還是有些嚴重,她雖然沒有辦法替她減輕癥狀,但每日陪伴在側,同她聊天逗樂,也是極好的。

所以幾日下來,皇后心情舒暢了,連帶著臉上氣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日李矜然同皇後用過早膳,便拎著一個食盒,往永明殿去。

雖說她沒有急著去找莫延今,但也沒有白白浪費時間,特地打聽了他平日在哪裡當差。

因著宮中之人皆視他為活閻王,凡是觸怒他的人,一律被扔進詔獄,沒有人能活著出來,所以眾人在他面前皆是戰戰兢兢,更遑論去探聽他的事了。

所以當李矜然拐彎抹角地提到莫延今時,眾人立馬聞之色變,後來還是皇後派給她的一個小宮女畢春滿臉為難地告訴了她。

這才知曉莫延今除皇帝傳召外,皆在離皇帝寢宮乾元殿不遠的永明殿辦公。

索性她平時也有藉機讓畢春帶她來永明殿周圍轉過,還特意尋了比較僻靜的路線,因而這一路走來倒是基本沒有碰到什麼人。

至於畢春心中如何想,她倒是不甚在意。

既然姑母將這人派給了她,便說明這人是可信的,且她在宮中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還會報備給姑母,可這幾日下來,又不見姑母有任何阻止她的言行,如此她也更加放心去做自個的事了。

李矜然沿著那條青白石鋪就而成的長長甬路,行至一扇紅色偏門,隨後停下腳步。

眼前殿落高大威宇,金色尖頂順勢而上,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宮殿四周環繞著數株參天古木,掩映在綠蔭之下。

走了這麼久,她早就微微汗濕了,加之服飾繁雜,不免讓人煩躁。然而這個地方卻充斥著陰涼之意,一陣涼風襲來,她那麼點熱意早散了,此刻只覺得后脖頸涼颼颼的。

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即便如今□□的,可這個地方越瞧越覺得陰森。

寂靜無聲的環境突然響起了幾聲鳥鳴,鳴叫聲尖長刺耳,嚇得她心中咯噔一聲。

李矜然提著食盒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慌亂。

難怪這地方就沒有見到什麼人,不是她多想,實在是這永明殿怪瘮人的。

忽然,又一陣涼風從她後腦勺飄過,李矜然嚇得小小尖叫了一聲,腦海中忽然閃過同畢春閑聊套話時,畢春所說的「無稽之談」。據說有宮人深夜打永明殿經過,常常聽到一些詭異的嚎叫聲,聲音尖銳恐怖,還不時看到眼前飄過幾縷白色身影,差點將人嚇得魂飛魄散,自那之後,此事便在宮裡傳了開來,礙於莫延今威嚴,眾人都心照不宣,默默離永明殿更遠了。

思及此,她的心中更加不安,一顆心臟在胸腔中瘋狂跳動,額角已經漸漸泛出了冷汗,李矜然不敢多待,邁起步子便飛速朝那扇偏門過去。

之後迅速將門推開一個小縫,敏捷地往裡一鑽,緊接著立馬將門闔上,好似後頭追著她的是什麼兇狠可怕的洪水猛獸,一眼都不敢往後瞟。

直到進了永明殿,一直提著的心才敢稍稍放下,而後氣喘吁吁地靠在了門上。

媽呀!嚇死她了!不愧是活閻王,連辦公的地方都這麼可怕。

李矜然暗自腹誹一番,直至自己心情平靜下來,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往裡走去。

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此處貌似是一個偏殿,裡頭並無人值守,瞧著頗為空曠整潔。

這裡太過安靜,因而她的腳步聲顯得十分突兀,察覺此事,便不由自主地將腳步放得更輕。

李矜然蹙了蹙眉,面若芙蓉的小臉泛起一抹難色,不過,她也沒有來過永明殿,怎麼知道莫延今具體在哪兒呢?

站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思前想後一番,還是決定找找看。

既然已經決定了,便不再浪費時間,隨後輕手輕腳出了偏殿。

可一路走下來,她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心中疑惑的同時,膽子也不禁大了起來,不似方才那般縛手縛腳。

但瞅了一眼周圍相銜的走廊,又不禁幽幽嘆了口氣,她如今就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照這麼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尋到他。

正當她要踏出腳步時,兩道略帶苦澀的低低交談聲猝不及防傳了過來。

李矜然心中一慌,連忙將邁出的腳迅速收回,而後急忙躲回了一扇拱門后。

呼——

她無聲地呼了一口氣,好險!還好躲得快,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得快些過去了,今日的膳食已經比往常晚了些,萬一督公發怒了,又得挨板子。」

那名小太監聞言,滿臉苦相:「還不是那小貴子那廝,前些日子同他拌了兩句嘴,他便放在了心上,待我拿了食盒出來,就趁我不注意將我絆倒,不然怎的會遲?」

「還是先別管這個了,當下要緊的,便是快些給督公送膳。」

「你說的有理......」

腳步聲漸漸遠去,躲在暗處的李矜然偷聽到這麼一嘴,心中忍不住歡快起來。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還在憂愁該怎麼整,便有人給了她方向。

不再多想,當即便隨著那兩名小太監悄悄跟了上去。

幾人穿過兩道檐廊,再拐了兩個彎,便來到了一間廂房處。

那兩名小太監急急拎著食盒進去,沒過一會兒便又走了出來,只是二人出來后,同方才擔憂急切的的樣子完全相反,一臉如釋重負。

「還好督公不在,不然少不了一頓板子。」

「今日算我們倆走運......」

李矜然看著他們二人漸漸遠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見才從一個隱秘的角落出來。

她揚了揚唇,精緻的眉眼洋溢著喜意。

很好!莫延今不在,這更方便她了!

隨後滿臉歡喜地走了進去。

待她進去后,便小心地將門闔上,兀自打量一番,這裡靜悄悄的,他果然不在。不過此處倒是同莫延今府上擺設不大相同,他的府上精緻奢華,奇珍異寶更是不要錢般隨處可見。

可這裡到處充滿了書卷氣,裡間的書案上擺放著一沓又一沓的公文,整整齊齊,書案後頭置了一柜子的書。四周壁上還掛了幾幅山水畫,依著他如今的地位,想來應是大師之作。

視線在房中轉了一圈,便抬步走到了那張紅木雕花飯桌上,上頭已經布好了菜,五菜一湯,賣相精美誘人。

隨後將手中拎著的食盒放了上去,再將裡頭的糕點吃食擺了出來。

不過有一碗碧梗粥不小心灑了些,淺綠的米粒掉落出來,粘在了瑩白的瓷碗上,李矜然無奈,只好掏出帕子小心擦拭。

待一切放置妥當,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而下一刻,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糅雜著談話的聲音。

李矜然見狀,下意識便立馬拎上了那個空置的食盒,尋了個能藏人的地方,往裡間躲了進去。

可等她藏好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呀?她不是特意溜來見他的嗎?躲著幹嘛呀?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不管了,雖說要見他,可若是有旁人在場,那多尷尬!

隨後莫延今便同滿得走了進來。

「督公,馬洪海如今到了絕地,我們若是按計劃行事,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嗤——一個愚笨無腦的走狗罷了,不值一提。」

「是,奴才這便吩咐下去。」

滿得又同莫延今商量了幾件事,這才告退。

莫延今待他走後,也沒有再去處理別的事情,凈了手,便同往常一般徑直走到飯桌旁坐下。

剛想動筷,目光偶然瞥到桌上那碟棗泥酥。挑了挑眉,眉間閃過一抹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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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和偏執太監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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