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學

嚴格來說，開學的日子，要在李煥榮生日之前。

韓國開學日是3月1日，而李煥榮的生日，則是3月2日。

也就是說，李煥榮得先去當小學生，然後，才有禮物可拿。

嘛，兩者之間，其實沒啥直接的聯繫，只是這次日子靠的近了一些而已。

總之，3月1日，在徐敏妍女士的陪同下，李煥榮到了學校報到，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求學之路。

各種程度上來說，挺蛋疼的一天。

學校呢，是社區附近的一所公立小學。

當然，因為「家道中落」的關係，這所小學肯定不是徐敏妍女士原先選定的那個私立小學，負擔不起那個學費......嗯，有什麼學校就上什麼學校吧！

而且李煥榮真的不覺得一個小學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深遠影響。

哪怕穿越到現在已經七年了，算上上輩子從學校畢業的話，加起來一共十五年了.......但再怎麼樣，應付小學的課程還是沒問題的。

哪怕這個小學課程，並不是李煥榮熟悉的那個小學課程。

小學生嘛，能學點什麼，無非是語文，數學，自然科學這類東西。

數學這東西，全世界共通的，只是換了一種不同的語言在表達而已。

自然科學嘛，這東西在小學生的階段也不可能教你量子力學.......都是很淺顯的東西，比如某某昆蟲長什麼樣。

就是語文稍微麻煩點，但這些課程，李煥榮三歲開始就跟著偶媽一起學習了！

所以，上學第一天，李煥榮全程無精打採的。

老師也沒有怎麼管李煥榮，畢竟是第一天上學，跟李煥榮差不多精神狀態的人也不少，而且老師也得到了徐敏妍女士的特別囑咐——這孩子有「昏睡症」的毛病。

只是無精打采而已，班導老師最擔心的是，這個孩子會莫名其妙的在上課時候昏睡過去.......只要不昏睡，啥問題都沒有！

可一到放學時，班導老師眼睜睜就看著整天都跟迷糊人一樣的小煥榮，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把桌上的書本文具隨便划拉進書包，拎起書包，跟脫了韁的野狗一樣，飛奔出了教室。

這確定是一個有「昏睡症」的孩子？

確定不是不想上學編造出來的借口？！

班導老師心裡有很多的話想問候一下徐敏妍女士，但轉眼間小煥榮就不見了蹤影.......這混蛋小子連跟老師的最後行禮問候都沒做啊！

禮儀教育，大缺失！！！

李煥榮可不管這些，他原本的求學經驗中，只有下課時跟老師問好的記憶，可從來沒有放學了還要跟老師鞠躬告別的習慣.......現在的李煥榮，久違的感受到了名為「放學」的樂趣，哪有心思去管老師是怎麼想的。

一路飛奔的跑向學校門口，只要一出學校，所謂「放學」的快感就算達成了.......

小煥榮就這麼跑著，大概是穿越以來第一次這麼快速的奔跑，讓小煥榮覺得有點氣喘的厲害，但同樣的，心情也好的出奇......這又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名為「奔跑」的感覺。

一直以來，因為動不動就暈倒的毛病，李煥榮連家門都很少出，更別說這樣的奔跑了。

跑起來的感覺......意外的不錯！

飛奔出校門，原本沉浸在奔跑的快樂中的小煥榮，慢慢的放緩了腳步.......

校門口，徐敏妍女士正用溫柔的笑容，看著飛奔過來的小煥榮。

李煥榮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徐敏妍女士的形象，跟上輩子自己母親的形象，重疊了。

也是第一天上學，也是在學校門口，兩輩子的母親，都在相同的位置，來接自己回家......

李煥榮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等回過神來，偶媽已經出現了在了自己的身前。

「偶媽！」

這一聲「偶媽」，李煥榮叫的，大概是有史以來最走心的一次，也是最開心的一次。

徐敏妍女士不知道有沒有察覺這一點，她一如既往的溫柔，半蹲在李煥榮面前，仔細的檢查李煥榮的身體狀況，擦掉李煥榮因為劇烈運動出的汗珠。

同時，嘴裡也不閑著，開始問一些作為母親，應該關心的問題。

「上學好不好玩啊？！」

「在學校里乖不乖？！」

「老師和同學都好相處吧？！」

「有沒有好好的讀書啊？！」

「有沒有交到朋友啊？！」

嘛，大概在這方面，全世界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李煥榮自然是心虛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著......說啥啊，能說啥啊，他今天才第一天上學，而且全天都在放空腦袋，老師上課說什麼不知道，又不想跟一群熊孩子在一起玩，能說啥吶！

雖然呢，徐敏妍女士是知道李煥榮有點異於常人的，也沒指望李煥榮會跟普通小孩子一樣跟自己叨叨一些學校里小朋友的事情，但這麼支支吾吾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嗯，這就該訓了。

「煥榮吶！」徐敏妍女士的臉色，慢慢的變得嚴肅，最後都開始板著臉了。

「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學校是什麼地方吧？！」

聲音不大，但很嚴肅，也是有史以來，對李煥榮說話最嚴肅的一次。

李煥榮心虛了，莫名的心虛了，乖乖的低下了頭。

「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也是跟同學，朋友，師長相處的地方......我知道小煥榮很聰明，但再聰明，不經過學習積累，那也只是小聰明而已，沒有朋友，不知道跟人怎麼相處，對小煥榮的未來也沒有什麼好處.....偶媽也不知道，這麼跟你說話你能不能聽得懂，但以你以往的表現來看，你應該是懂的......所以，小煥榮，知道錯了么？！」

李煥榮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偶媽，然後繼續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錯了！」

不是因為說教，只是因為面前的是自己的偶媽，也因為她的那句「你應該懂的」.......這是一個珍視自己的母親大人。

徐敏妍鬆口氣，微微的點點頭，多少有點成就感。

李煥榮的「異常」，一直是徐敏妍心裡的一根刺。

當初發現李煥榮異常的時候，李家夫婦不知道找過多少「專業人士」。

說什麼的都有，有醫生專家說是早慧，是天才兒童的，也有巫師說是宿慧，是賢人轉世的，也有比較危言聳聽的所謂「惡魔附身」的......說什麼的都有。

一開始，徐敏妍也很害怕，也導致了那次崩潰著叫李世文先生回來，然後夫妻倆商量一下，到底該拿這個「妖孽」一樣的孩子怎麼辦。

但當李煥榮當著她的面暈倒的那一瞬間，徐敏妍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給重擊了一下。

自那以後，徐敏妍忍著害怕，繼續的教導著自己的「妖孽」兒子，而這個「妖孽」兒子，也慢慢的，變的越來越像是她的孩子。

從第一次開口叫她「偶媽」，到現在被自己訓了，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低頭認錯.......徐敏妍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什麼「惡魔附身」的，果然是一群神棍瞎咧咧，自己的兒子，就是比較聰明的天才兒童而已！——這是徐敏妍越來越堅信的一點。

看看這個孩子吧，一直以來都很乖巧，別的孩子會因為不順心哭鬧，小煥榮從來沒有這樣過，不知道省了自己多少的心。錯了，也會乖乖認錯，甚至不需要哄，只要告訴他事情哪裡做的不對，該認錯的時候絕對不會抵賴。

這怎麼可能是什麼「妖孽」嘛，明明就是一個稍微早熟的早了一點的天才兒童而已......勉強要說是什麼「宿慧」也說的過去！

最重要的是，徐敏妍能感受到，這個孩子，越來越聽自己的話了。

從一開始根本不搭理自己，到現在有什麼小心事也願意跟自己分享，也會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默默的陪著自己，就跟一個貼心小棉襖一樣。

多好的孩子嘛.......

嗯，要說遺憾嘛，多少還是有一點的。

這個孩子，不會撒嬌。

尤其是不會對著自己這個母親撒嬌。

這個孩子，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不會有太過驚訝或者太過高興的情緒，逗他根本沒有太大的反應。

理智的，有點不像話了。

嗯......這樣真的，少了很多的樂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