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傳）：哥布林殺手（下）
「您別，爺爺饒命。」匕首頂在他脖子上，十分之疼，老林都不敢低頭去看到底流血了沒。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四十上下，比他年輕不了幾歲，但塊頭力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對方凌厲的眼神，狠辣的動作讓老林沒半點反抗的念頭。
「錢，錢，就在我上衣口袋，您拿去，都是您的。」老林飛快的把眼睛往下瞄，示意對方錢的所在。
這筆錢是他準備賄賂邊境警察的費用，是自己一家去南方的保障，然而老林顧不了太多，命都沒了，說啥都是虛的。
匕首的主人冷哼一聲，顯示了他的不屑一顧，可他仍然把手伸進老林內袋掏走了錢。老林暗中鬆口氣，圖財就好，只是圖財就好。
「您放心拿去，我不報警，我家還有老婆孩子，我女兒才13歲。」他飛快的說着，意欲喚起對方心中的同情。這男人看神情，不像個失心瘋，而且他給的錢也不少，照理說應該能換條命。
男人的回應是捂住他的嘴，匕首往裏面用力，在老林脖子上劃了個圈。
「就你有女兒，上面的姑娘不是別人的女兒。」
男人下了車，替老林把車門關好，留下狗華奸獨自在駕駛座上咽氣。
他本來想暫時留下老林，順藤摸瓜找到更多類似的地方。只可惜樓上那聲喊無比凄厲，林峰聽得頭皮發麻，所以就送華奸提前上路了。
他白天來這裏踩點，裝成修馬桶的進去過。當時故意在一樓窗戶上留了個口，沒插緊。他貼著牆根走過去，伸手去拉，順利推開了玻璃窗。斯坦國的大鬍子粗枝大葉，壓根沒想過防備。林峰翻進去，在走廊里站穩，把腋下的槍掏出來。
手槍加消聲器，好長一截，在衣服里就弄得人不舒服，他更喜歡用刀。自打上次跟南方來的老戰友接上頭，林峰已是鳥槍換炮，逐漸改掉了刀刀見血的習慣。
死翹翹的華奸說了，一樓沒人，林峰確實沒聽見動靜，他直接上二樓。樓道左邊通往會客廳，裏面那場裝模作樣的面試沒搞了。他探進半張臉窺視，雖然關着燈，但在角落裏能看見有些模糊的黑影。他重新打開燈，既能把欲行不軌的斯坦國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也避免了誤傷女學生。
這些傢伙沒超過刀子以上的武器，林峰早打探清楚，他好歹也是當過偵察兵的人。
大廳里的女生共有五人，三個被壓在地上，剩下的兩個抱着腿蹲在牆角，似乎是認命了。這會突然打開燈，無論男女都一臉驚訝的看着他。林峰開了兩槍，彈無虛發，剩下那個跟女學生抱的太緊，他沒法第一時間打掉。於是林峰往前走了幾步，斯坦男人趕緊放開女學生，舉起手半蹲著。
兩槍過後，又多了具屍體。
「安靜點，都走。」林峰朝門口歪歪頭，牆邊那兩個馬上就跑了，地上的三個頭髮凌亂，衣不遮體，花了點時間才設法站起來。
這種地方他來過不止一次，知道有些女生是被迫，有些可不一定，跑出去那兩位沒準立馬直奔警察局。他一分鐘都不能耽擱，林峰丟下失魂落魄的女學生，退回走廊。
樓梯口站着個只穿了短褲的斯坦男人，見了林峰就撲過來，林峰微微上抬槍口，貼著腰一連打了三槍，讓對方順着樓梯往下滑。
跨過仍在抽搐的身體，林峰走上樓梯，四個，他在心裏數着。
剛到三樓，就聽見街上傳來了尖叫，「殺人啦！」是女人的聲音沒錯。聽見動靜，走廊里兩個房間先後開了門，斯坦男人來不及穿衣服，林峰也一直覺得他們沒必要穿。我長那麼多黑毛，我天天裸奔。一邊想他一邊扣動扳機，把裸男成了裸屍。他快步穿過走廊，六個，林峰沒忘記計數。
還有兩個女學生，意味着至少還有兩個斯坦人。
身邊一扇門突然打開，狠狠撞到林峰右肩，手槍掉進了走廊里。斯坦人藉著沖勢把林峰推向牆壁，雙手去掐脖子。林峰抬起左膝全力猛頂斯坦人的小腹，疼得對手捂住下體。他順手把匕首插進後頸，沒花時間去拔。
他瞄了眼床上用被子遮體的女生，低頭撿起手槍。算上走廊盡頭的房間，還有四道門。
七個，還差一個。
「啊！」
這聲慘叫迅速幫他完成定位，林峰一腳踹開盡頭的門，差不多是跟斷裂的門板同時衝進去。女生倒在牆角，肚子上埋着把刀柄。褐色皮膚的斯坦人一隻腳跨出窗戶，一隻腳還踩在房間里。林峰邊跑邊開槍，趕在斯坦人掉下去之前把他拽回來，又朝頭上補了一槍。
八個，華奸沒說謊的話，這就是全部了。
敵人雖然倒下，可傷害已經造成。林峰蹲在女孩旁邊，這位姑娘已是氣若遊絲，她的上衣被扯爛了，只剩褲子還算完整。血正順着那把刀往外流淌，女孩勉力抬起頭與他對視，大眼睛裏的光芒如同房間中的壁燈，昏黃而暗淡。
林峰可以留下來，如果帶女孩去醫院，也許來得及。女孩突然握住他的手，把林峰的視線從刀柄引到自己臉上。
「我，我……」唾液里混了太多的鮮血，她每說一個字都那麼艱難，那麼的難懂。
這姑娘真小，不到十八歲吧？握住他的手，涼的嚇人。
「雅，君。」一行清淚流出了眼眶，她的頭垂下了，再也抬不起來。
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他不能再呆下去。林峰為女孩合上眼，扯下床單蓋住了這具浴血的遺體。
他順着排水管往下滑，落到了陰暗的背巷，女孩臨終時的話語在他耳邊迴響，某種程度上壓過了惱人的警笛。
林峰沿着昏暗無光的小巷往前走，輕易繞過大路上來的警車，這座城市有太多年久失修的街道，給了他充足的掩護。
當月光成為林峰在黑暗中穿梭的唯一指引，他猛地停下腳步，「雅君……」他在嘴裏念著，「王雅君。」
啊，林峰明白了，這孩子是在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因為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無人知曉，她不想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