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中的窺視者
「詭異背後的黑手還沒現身，好像無意中又惹到了更厲害的角色！」
橫空劍意的主人，莫軾很想知道這人是誰。
親身試圖去掌控那道純粹的劍意，才能領會其真正威力的一二。
莫軾只是借用了無主劍意的十分之一，就已經有了這般的威力，劍意若能爆發十成的威力，不知能厲害到什麼地步。
「如果是劍意的主人本人來施展，那……」
莫軾有些不敢想像。
詭異背後的黑手，也不可小窺。
雖然說純粹劍意的十分之一，就輕易的將未完成蛻變的詭異斬殺掉，但那是因為它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進化。
如果它以完全的狀態降世，除非莫軾能掌控更強的劍意，否則，就無法殺掉對方。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誰怕誰！
莫軾很快走出了墨城舊址，向著火岩山脈走去。
遺跡這裏，一間黑色的閣樓，突然牆壁一陣蠕動，打開了一個洞口，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看向書案，一個極度美麗的女子坐於案前，十指拔動，琴音錚鳴。
嗚咽，幽怨，悠遠。
任何聽到琴聲的人，都會被其感染，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態中，被琴音左右了情感。
「結束了？」
女子頭也不抬，十指如流水，一拔一弄，莫不動人心神。
聽聞琴聲，老者面色掙扎，臉色各種情緒流轉輪迴，一瞬間似有百年故事淌過。
老者雙眼微閉，深吸一口氣，方能從複雜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結束了，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這要如何跟夫人交待？」
女子玉指一凝，美目散發一道幽怨。
「母親真是瘋了，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敢讓我來相見。」
「夫人他……有自己的苦衷。」老者重新睜開雙目，反駁的不是那麼堅決，聽不出他是為了口中的夫人辯白，還是受到了琴音的影響。
「苦衷？隨隨便便這樣死掉的人，她讓我前來相見，是想讓我把他當成親人，還是當成我的有緣人？」女子指下琴音，透出一絲嘲弄和堅韌，「真是可笑！」
「那人死了，我們要如何向夫人交待？」老者苦笑道。
「要交待的是你，跟我無關！」女子嬌嗔，一笑一頻，莫不風情萬種，令人陷入紅塵百怨。
「我們要出手嗎？」老者自動忽略了女子的特意將二人區分開來。
他們視為目標的人，死於莫軾之手，辜負了夫人的囑託。
只要把莫軾殺了，等見到了夫人，也算是有所交待。
「你想殺他？」女子指間琴音一變，靡靡中令人陶醉。
老者臉色幾經變幻，掙扎抵抗了許久，才吐出一個字。
「不……」
這本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但他被琴音牽動着，說出了違心的話。
奇妙的是，一旦開口說出「不」字來，就像是他自己下定了決心，不會對莫軾出手，心裏也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似乎在剛才那麼一瞬間，被琴音改變了意志，明明是被支配着做出的決定，卻像是出於他本心的意志。
「還是活着的好，知道那個人已死，而殺他的人卻還活在世上，母親一定會有別樣的感覺吧……」
女子輕笑如鈴，指間繞發，有幾分俏皮，又有幾分幽怨。
一絲秀髮掃過挺翹的瓊鼻，好看的柳眉一皺，氣氛忽地一滯。
「可惡……」女子輕嗅指間秀髮，臉色更不好看了，「竟然敢沷我一頭茶水，現在還一身的茶水味兒。」
早已心如枯木的老者，看到女子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竟也壓不住心動。
這女子和老者不是別人，如果莫軾在這裏，或許能認出他們。
這一老一少，正是當日翰林府對側，那座酒樓中，賣唱的一老一少。
莫軾看不過他們不打招呼，擅自盜用他的故事，就賞了對方一碗茶水。
但更可能認不出，因為跟之前相比，差別就像天與地一樣。
茶館里的一老一少，在莫軾看來，就是長相俏麗的少女，和一個引不起人注意的老頭，最出色的就是唱腔好演技不錯。
而此時此地的一老一少，完全判若兩人，莫軾若是能夠認出他們，肯定會嚇一跳。
女子心有所想，微怒中五指在琴上一掃，警醒了失神的老者，整個閣樓一陣扭曲，突然向四周崩開，化成了一片烏鴉。
原來，這閣樓是無數烏鴉以身體組成，此刻被解除了束縛，紛紛向遠處飛去。
烏鴉們沒有急切沒有驚慌，似乎對發生在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被靜止了時間，時間恢復后依然對一切不知。
人去，樓散，琴絕。
惟有老者一人仍在，漸漸從迷茫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琴起，聲不出閣……」
「琴止，音繞不絕……」
「道是無情卻有情，有情亦非……」
「神功尚未成，竟然已有如此威力！」
「真要到了那一步，世間有誰能抗得住！」
老者獨自驚嘆。
「夫人啊，無怪你派我來看着小主人，但你也小看了小主人，其實一切都在小主人的掌控中！」
老者不太明白小主人的用意，展露了這樣的實力，究竟是嘲弄夫人的做法，還是一種無言的警告？
「小主人不讓我殺那個小子，小主人有什麼用意？難道……」
老者腦中突然跳出一個他不敢相信的念頭，趕緊搖頭將它甩了出去。
世上那麼多人傑天驕，任何看到小主人的人，都不免情動。
追求者無數的小主人，怎會在意一個小小邊城的乞丐？
別說他了，就是那些大宗門的天驕，連靠近小主人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無論怎樣，我都需要走一趟火岩山脈。」
老者看向莫軾離開的地方，目光幽深。
莫軾展現出來的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以他的眼光，竟然也完全看不透。
這樣的本領，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小城這裏，更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乞丐身上。
還有小主人的態度令他很在意，火岩山脈的事必須調查清楚，然後再回頭向夫人彙報。
至於那小乞丐還有火岩山脈的命運如何，就看夫人的態度了。
夫人的一句話，就是生與死，存與亡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