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笑泯前嫌

「據老夫所知，被知情人稱為『龍族』的許氏一族，論實力，哪怕是經歷了這千年的興衰，也不應該下滑的太厲害。那他們嚴密守衛的龍珠、聖靈怎麼會不翼而飛呢？」水鏡畢竟比司馬懿世故些，回神也早點，急忙打聽詳情。

「你說的沒錯，依我看來，現在龍族的實力比起千年前人魔大戰的時候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那兩樣寶物偏偏就不見了。」左慈從談這件事開始，就正經起來。

「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司馬懿也鎮靜下來，觀日對他十幾年的栽培並沒有枉費。

「其實我能知道這麼多事，全是因為我在這次造訪水鏡老兒之前剛從龍族的轄地出來。我是被邀前去的，不然我恐怕飛升之前也找不到那個地方。那裡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到處都有珍禽異獸，到處都是鳥語花香。」升仙最重要一點就是要對這世間再無半點留戀，而即要升仙的左慈雖說凡心沒有盡去，但也可以用淡泊來形容了，可是他說起這個地方的時候，滿臉都是憧憬和歡喜，可見龍族帶給他的震撼。

「本來這麼罕見珍貴的地方，應該是一副怡然恬靜的景象，人人興高采烈、輕鬆自然。但是當我進去的時候，龍族卻是人人如臨大敵，戒備深嚴，破壞了這麼好的氣氛。可是當我知道事情真象后，我也是和你們剛才那副樣子差不多，比他們更慌更怕。」左慈停了一會兒，好象在思考怎麼說以後的事。水鏡，司馬懿當然不敢出聲打撓。

「水鏡老兒不是外人，而司馬懿你估計和以後的人魔大戰也有直接的聯繫，我說出下面這些事情龍族的那些人也應該是同意的。」左慈自言自語，而司馬懿聽得心潮澎湃。

聽見自己要和魔開打，這次司馬懿的心沒有害怕，卻有點激動。反正該來的終究要來，與其縮手縮腳，聽見不是同種族的「魔」就膽顫心驚，還不如奮力抗爭，象平常一樣去盡舒心中所學，不讓龍使者等先人專美於前。畢竟人魔之戰的重要性比爭霸天下就重的多了，看來自己的抱負要從「攻」變成「守」了，對象也由人變成了魔。

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了。

「說正事之前，先細說一下龍族。他們的輩份排序是大、小、遠、近、方、圓，高、低、左、右、前、后，十二字輪迴的排，也就是說后字輩有了後代就以大命名。至於為什麼這個排法，我就不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問。這代龍族卻是最鼎盛的六代同堂，排到了大小遠近方圓。輩份最老的大字輩還有十二人，全是百歲左右老掉牙的傢伙，不過這些看起來就要進棺材的老頭兒，修為卻是高深莫測，我保守估計，他們之中最差的人也能與我和水鏡老兒打成平手。而小字輩還有三十多人，最老的八十多歲，最小的也有六十好幾了，他們是這代龍族的管理者，他們當然也是不好惹的。反正龍族裡幾乎是人人會武，哪怕是幾歲的圓字輩，身手也有了得的。」看來左慈對龍族的基本結構了解的比較透徹，一口氣就說完了。

「最小的六十好幾……」水鏡撫撫了鬍鬚道：「龍軍師姓許名小龍，那麼他不是從龍族裡出來的嗎？」

「天下同名同姓的很多，也許龍軍師恰巧名小龍。天降神龍不一定非要從龍族裡挑選的。」司馬懿道。其實他還有話不好說出口，如果天降神龍要挑選的話，小龍肯定是沒有希望的。

但是水鏡彷彿看出了司馬懿的意思，笑道：「賢侄還沒見過最近的龍軍師吧。他的變化很大哦。我相信，天是不會選錯人的。只是他的時機還未到而已。」

「時機？您是說鳳軍師？」

司馬懿點點頭，沒有說話了，眼神望向左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左慈白了他們一眼，說道：「說了這麼多看似廢話的事，主要是想說明一點，要在龍族偷東西，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而要偷被他們全力看護的龍珠聖靈，說得好聽一點『登天容易，要偷很難』。因為這兩件寶物千年來一直存放在龍族的禁地里，裡面除了機關重重，還有六道關卡，而那十二個大字輩的就是帶著遠字輩當中的佼佼者輪流守衛這些關卡。而禁地只有最外面的關卡能進出，其它地方都是由最堅固的北海精鐵所鑄成的名副其實的鐵牆。對了，連地也是鐵板鑄成，整個禁地就要是一座只有門的大鐵房一樣。」

水鏡和司馬懿聽到這裡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人可能從這種地方偷出東西嗎？

「很吃驚是不是？還有更讓你們吃驚的。兩件寶物不是同時失蹤的。也就是說如果是偷的話還是在這種禁地偷兩次。」

司馬懿張大了嘴巴合不了，水鏡急得在左慈剛一停下來就問道：「當第一件寶物被盜后，他們就沒有採取什麼措施嗎？」兩件寶物都是消滅魔族的關鍵，也怪不得他那麼急了。

「你以為他們都是笨蛋呀？當聖靈寶刀在建安十二年十二月初七丟失后，龍族一面派人搜尋，一面集齊十二位大字輩的一起看守龍珠。而在五天後，也就是十二日，龍珠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左慈說到這裡，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來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兩件寶物為什麼會丟失，怎樣丟失的問題中。

「會不會是……監守自盜？」司馬懿說出唯一的可能。

「發現第一樣寶物不見是接替第六道門守衛的人開始交班例行檢查時發現的，事情一發生，所有人都不得離開現場，為了表明清白，當值的每個人都自願脫光所有衣物接受檢查。何況那是一把刀，在空蕩蕩的地方，除了身上，他們能藏在哪裡？要是監守自盜偷走寶物，就必須買通六道門守衛，除本人之外的六十五人，你說可能嗎？」左慈說道。

「聖靈龍珠都是對付魔族的寶物，如果是魔族的人偷的，那麼他們第一次為什麼不全部偷走，還要分兩次？」司馬懿問道。

左慈撓撓頭（動作和小龍好象）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你知道龍珠是怎麼掉的嗎？嘿嘿，第六道關卡內，也就是龍珠存放地，擠進了二十二個人看守，他們換著在當場睡，醒著的人一直盯著盛放龍珠的盒子，連續保了五天的平安。在第五天打開盒子檢查的時候，龍珠還是不見了。」

「不可能，除非是魔法。但是我相信那樣的禁地，或者是龍族的守衛，一定有對付這方面的辦法。」司馬懿叫道。

「這次你說的不錯。除非是大魔王親自出手，不過他已經被龍使者解決了。這個假設不成立。就算魔界有了超越大魔王的也不可能從裡面打開神施的封界。」左慈回答。

「是呀。憑殘留在人間的魔的生命烙印，也不會有這麼強的力量，可能他們還沒潛進龍族就被打得灰飛煙滅了。」司馬懿想不出來。

「好巧。」水鏡反而有自知自明，沒有去費神想這個問題。他知道連左慈、司馬懿、龍族的人都想不出真象，找不出真象，自己也不會有辦法。反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水鏡老兒，你什麼意思？」左慈正在心煩。

「去年的十二月十二日，正是我初會龍軍師的日子。」原來水鏡是想起了這檔子事。

「你扯到哪裡去了……」左慈說到這裡一頓，那顆半仙心狂跳，好象聽到這句想起了什麼或是湧起了什麼念頭，但終究功力不足，感覺一閃而過，繼續說道：「你就不著急？」

「著急有什麼用？我相信龍族優於我等的大有人在，他們現在一定在行動了。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秘辛要告訴我們。」水鏡攤手說道。

「沒有了，他們再沒有讓我知道什麼。這次寶物失竊，他們知道不光是龍族的事，這關係到整個天下，便邀了象我這樣的幾個人去一齊參詳。至今無頭緒。不過我知道龍族肯定對我們隱瞞了什麼。」左慈聽了水鏡的話也恢復常態，邊挖鼻孔邊說道。

「你察覺到是什麼了嗎？」司馬懿沒有放棄探索原因，希望多找些線索。

「沒有。我只知道幾天後大字輩的人下令不必讓族人再去費神想寶物是怎麼不見的了，而是加大搜尋的力度，不斷派出族人外出。」

「那他們是知道了原因，還是放棄去想，以找到東西為結果呢？」司馬懿不死心。

「憑我的眼力，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找到了原因。他們那天比任何時候都表現的焦急，連知道寶物丟失后最鎮定的一個大字輩都慌了手腳，差點在向我們送行的時候被石頭絆倒，哈哈哈。他們真不夠意思！氣死我了。」左慈說的這裡站起了跺了幾腳。

水鏡了解他的這種心情，勸道：「既然他們知道了這個重要的原因，又沒向你們說，就表明他們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可能他們是想等事情有了結果才向你們說吧。」

「呸！」左慈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不知是否定水鏡的話還是針對龍族，道：「能解決個屁，能解決他們就不會象打慌了的兔兒一樣。我看這次能找到最好，找不到麻煩就大了。沒聽說過『人多拾柴火焰高』嗎！」

「好了，其實我們想知道原因不是沒可能，起碼還有一個希望哦……」水鏡笑道。

「你也來故弄玄虛，快快從實招來。」左慈想對水鏡飛起一腳。

「那就是龍軍師。」

「不會吧？」左慈和司馬懿不敢相信。

「相信我吧。我有個感覺。只要遇到龍軍師，問題就算不會全明白，也能知曉一半。他可是天降神龍，就算沒那麼聰明，也有運氣！」水鏡道。

「那走呀，回你的狗窩，他和諸葛亮不是去取毛了嗎，應該回來了。」左慈提腳就要走。

司馬懿卻愣在那裡，是回去復命還是隨他們去探取事情真相。這個時候一隻污泥不堪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就要拖著他走。這麼臟，當然就只有左慈了。

沒想到要讓自己跟著走的是左慈，只聽他說道：「小子，你可不要想這麼快就走掉，我還要代替觀日多管教你幾天。你腦子還好使，精神修為也不錯，就是身手不行，你憑藉著輪迴斬是不能長久的。」

「呵呵，左兄想在世間留點東西嗎？」水鏡笑道。

左慈仰頭不答。司馬懿則心存感激，知道了原來左慈要趁這幾天指點自己的武功。

但是他們不知道，小龍在昏迷中已隨著曹操大軍收降鄧義、劉先的部隊，進了荊州。這樣，荊襄之地的兩座重鎮全部落入曹操手中，與東吳只有一江之隔了。

小龍是在第二天才醒來，看著這陌生的地方正不知所措時，一聲輕呼，然後一個嬌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龍軍師，你醒了。許將軍可著急死了。奴婢馬上去叫他。」

還沒等小龍看清楚，一道嬌小的身影就沖了出去。小龍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個小丫環。

沒過多久，許褚就來到了房中，二人沉默相對。

小龍始終錯在先，正要道歉，許褚就揮手打斷，說道：「對不起你已經說過了。」

小龍這才想起用了「龍吟九霄」后精力耗盡，要不是許褚及時出現，自己就被萬馬踏死了。想起許褚不計前嫌，更是汗顏。道：「其它我就不多說了，我只希望仲康你能明白我的處境。」他知道許褚是乾脆人，也不再啰哩啰嗦。

「如果你不是天降神龍我就揍死你！」許褚揚了揚大拳頭示威，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失敗算什麼，只要有真心朋友，再苦也是甜。

小龍一陣激動，沒想到自己在許褚心裡已經有了這麼重的份量，很想把詳細情況解釋給他聽，誰知許褚又是大手一揮，道：「你不是說不解釋了嗎？我可不想聽那些大道理，反正我相信你。我只知道，如果你沒當我是朋友，就不會在我中計后追過來救我。」

小龍翻身而起，緊緊握住許褚的大手，道：「許大哥，謝謝你。如果得不到你的諒解，我想我會內疚一輩子。」

許褚哈哈大笑，反握住小龍的手道：「沒想到你進步這麼快。單是身體這方面，你昨天虛脫的極其厲害，今天就得行動自如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久希望你能儘快醒過來。」

小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讓許大哥你費心了。」

許褚連連搖手，把小龍按回床上，斂住笑容，表情很嚴重地說道：「我是有私心的。」

小龍不由心一懍，預感許褚將告訴他一個很大的事件，而且與自己還有很大的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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