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有夢有朋友

天空的星月燦燦微亮，晶瑩閃爍。

趙喆負手站立在屋前的台階下，在回憶著白日的興奮。

今天是科考放榜之日，三十餘名宋詞會社的成員有二十三人高中進士，其中韓官果然高中榜眼，於是放榜之後趙喆就請眾人一起到酒樓暢飲了一翻，共賀高中的喜悅。

在酒席上，趙喆道：「我們因為愛好走到一起，因為理想而共同努力，希望進入官場的朋友做一名愛國的官吏，同心為國相互扶持鼓勵，暫時沒有進入官場的朋友可以選擇繼續苦讀，閑暇之餘也可以為我們的會社打理一些事務，聯絡一些新的朋友，進入官場的會社成員也可以為願意工作的朋友成員安排一些職務，我們不以官職大小分貴賤，一入會社皆為兄弟。」

他的一席話讓眾人都有些感慨，動容，因此今天的酒喝得比較暢快，就算是鬱悶的失意者也暫時放棄了愁苦。

砰、砰、砰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憶，此時居然會有人敲門。

趙喆心中一驚，手不禁摸了摸身上的暗器，這兩筒飛針是他防身的利器，還一直沒有機會使用呢。

他快步來到門前，「哪一位？」

「是我，樓電。」傳來了尖細的聲音。

趙喆連忙打開了門卻首先看到了一名美麗的女子，月亮的光華照在女子的臉上，讓趙喆眼前一亮，仿若是被陽光照耀，臉上一熱。

樓電與那女子一起進了院子將院門關上，一陣芬芳香味沁入趙喆心房，「樓兄，這位姑娘是------」

女子含羞一笑，道：「我是七七。」聲音很輕卻讓趙喆震驚。

樓電輕嘆一聲道：「七七她很久沒有出宮了，今日皇帝大醉后宿於其他的宮殿，因此她便求我帶她出宮來透一透氣，我便大膽同意帶她一起來了。」他笑了笑，「小趙可敢接待？」

「當然歡迎七七的到來，我早已挂念於她，上次還多虧她幫忙呢，謝謝。」

朱七七微微一笑，「哪裡，只是沒有想到趙大人如此發福。」

樓電道：「聽說今日小趙你很愉快，你參與組織的宋詞會社的許多人都順利通過了科考進入了官場？」

「不錯，很快天下人也許都會知道我們這樣一個愛好風花雪月詩詞的高雅會社，我想我們不需要多少宣傳就可以吸取更多的讀書人加入其中，讓文字飛揚爭取可以寫出一些傳世的詞句，當然以我的性格還是要大力宣傳的。」

樓電哈哈一笑道：「那樣小趙可就要名揚天下了，據我所知丞相一向不喜歡有出色的年輕人出現。」

「這一點我早有準備，我可以為了理想忍受一些辛苦，樓兄無需擔心。」

此時，朱七七已停留在尚未長成的小樹前，感覺手臂上已泛起寒意，唇上微紫，單薄的自己感覺需要有人溫暖，自己其實是一個孤單的女子，更多的時候都是在體會寂寞。

樓電與趙喆已經停止了對話，樓電靜靜地看著她咬著雙唇，表情變得落寞，眼梢已有淚痕------

趙喆已經輕輕來到她的身後，為她披上了他的大衣，柔聲說道：「生命中總有落寞孤獨的時候，在這樣的時刻只有夢有朋友就可以排解悲傷，生活中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回味。」

樓電沒有上前，他忽然有一種感覺，也許七七可以從趙喆身上找到一絲心靈上的依靠，但他卻不明白自己這一晚將她**宮來是對是錯，就如同他最近也時常想自己將她帶入宮中到底是想照顧好她，還是想自私的通過她在皇帝面前得到寵愛獲取利益。

朱七七豁然回身，目光直視趙喆，「可我卻只能與一個老人相伴，我還要強顏歡笑，更為重要的是除了樓大哥我還沒有感到有其他人關心我，我還有什麼夢想可以期待實現呢？」她已哭了出來，就是那麼自然。

此時夢君已經披著單衣步出房門，看見淚眼朦朧的一名女子投入兄長堅實的懷抱。

朱七七她根本沒有覺得趙喆面目的醜陋，她只感覺他的胸膛是那麼結實，可以給她依靠。

「其實你也可以有夢想的，誰能知道未來的一切，一個人永遠都有夢想的權利，我願意做你的朋友，也成為你的兄長，給你關懷激勵，如果將來有可能我願意也相信樓兄也會一起努力讓你盡量多呼吸清新空氣盡量的享有多的快樂！」他大膽的用手撫摩著她的秀髮，「你還年輕，完全可以憧憬未來，我會始終挂念關心你的，朋友，妹妹，七七。」

夢君已經走近，「這位姐姐，不如意時就哭泣一場把悲傷完全忘記，不要讓自己想的太多有太多心結，我也願意做你的朋友。」

朱七七收穫了喜悅，破涕為笑的時候淚眼桃花分外迷人，「我，今天真的沒有白來，你們願意做我的朋友就可而已讓我在宮闈中開心許多，可以思念你們。」

剩下來的時間中，夢君拉著七七進了房間泡了花茶細語。

樓電這才又開口說道：「她真的幫了我許多。」

「是呀，任何染如她一樣都不會真正的快樂，但人只要還能堅持著，就還有從不快樂走向快樂的機會。樓兄，新軍中將有第一批三十名精華在不久后重新返回禁軍，而且都將得到提升，我們的努力將開始有成果，京城武林在平靜中也依然有我們把握，眼前唯一讓人遺憾的就是皇子趙高的人氣不俗，他也很得皇帝的欣賞。」他嗤笑一聲，「更為讓人啼笑皆非的就是趙高居然是被我縣的我的兄弟營救而回的，其實我當初要是知道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一些想法的。」

「哦，但應該也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吧？」樓電微微一笑。

「是呀，士之爭鬥總會講究道德，但總的來說我對前途還是越來越有信心。」

「我也是。」

過了一會，樓電說道：「我們要離開了，今天七七會很難忘的。」

此刻，朱七七步出房間身上卻已變成了一身內監的裝束。

樓電笑道：「七七過於愛美了，在內監服裝內還著了女裝，剛才在門口又把外衣脫去說要展現給你們她美麗的容顏。」

趙喆忽然嬉笑道：「紅顏為我開放，真的有幸福的感覺。」

朱七七臉色一紅，「趙大哥真的感覺到幸福嗎？下次如果有機會我要送趙大哥一樣禮物。」

夢君已輕笑道：「方才姐姐說要為兩位哥哥各做一條圍巾呢。」

出門之時，朱七七又凝望趙喆一眼，「我要回去了，希望我今後不再是個深宮怨女。」

「你一定會變得高興快樂的，我等著你的禮物。」

兩人漸漸遠去，趙喆仍然有溫暖笑容，仰首望天，星月映輝，夜幕已經深沉，他也有了倦意，「夢君，我又多了一個紅顏知己。」

「哥哥雖然不是俊朗男子但卻給人溫暖的滋味。」

「哈哈，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洒倜儻，但我有廣闊的胸襟和強健的臂彎，是可以依靠的。」

夢君已經靠在了他的身上，「哥，今天我其實也很不快樂，也需要把你當作依靠。」

「怎麼了？」他關切的問道，她的眼中全是憂傷。

「今天，小輸哥他偷偷告訴我他的煩惱，皇帝說要給他選妃的傳聞已經有了，他的心好亂，我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我不想與別的女人分享男人，尤其是不做正妻，我難以接受，可我又分明知道小輸對我的真情，我也難以割捨，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呀，我的心更亂，我原來以為只要相互間有愛就可以在一起的，我發現自己真的還不夠堅強，我也要哭------」

她的淚水已如泉涌，讓他的衣衫被淚濕，使他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你應該立刻告訴我的，怪不得我回家時就發現你悶悶不樂，哭吧，讓哥哥作你的依靠。」他又要開始認真的思考，妹妹的幸福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哥，哥，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其實我有時候遇見其他的瀟洒男子也會動心的，從小辛到秦大哥甚至那位王令大哥我都有過動心，我以為我並不算歲小輸痴心，可是我卻真的很難過。為什麼他的婚姻不能做主，我寧願他不是來自皇家，哥，我是不是應該選擇離開他------」

她的話讓趙喆也是心亂如麻，不由有些責怪小輸其實應該先告訴你的，這麼著急的讓夢君知道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看來年輕人之間的愛情是會讓人很不清醒的。

他幽幽一嘆，道：「夢君，你相信他是真的愛你嗎？」他捧起了她的頭，輕輕試去她臉上的淚珠，「如果你相信他愛你，你也願意與他在一起，你就可以給他時間，但需要他的承諾，而他如果連一個承諾都無法給你的話，你就無論是否難以割捨都應該選擇離開，我並不希望我的妹妹成為一名皇帝的貴妃，你只能是高貴的皇后，我不要你受委屈，我代你去找小輸，要他給一個答案。」

「哥，我聽你的，但如果真的離開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麼樣？」她的臉卻在此時居然有了一絲紅暈，「是他第一次帶給了我成就感，讓我意識到自己的美麗讓我也有了心動的感覺。」

趙喆笑了，「放心，我相信小輸一定會給你承諾的。」

她聞言眼裡有了害羞與欣喜。

「但是有時候相互之間也需要理解，我與小輸目前是相互支持的朋友兄弟，為了今後更加遠大的目標，也要承受許多違背自己心愿的選擇，但如果可以達到最終的成功，那麼就可以一切隨心所欲了，所以我始終堅信你與小輸還是會幸福一生的。」他攬住她的纖腰，「好了，回去睡吧，明日我就去見小輸。」

就在這一晚，秦檜終於決定繼續提拔趙喆，他面對一臉錯愕的方才高中探花與進士的秦歌、花金笑道：「他與你們同樣年輕，但馬上就將成為四品官吏了，他很有組織才能我很欣賞這樣的人物。」

秦歌忽然心中一動，說道：「義父，其實我以前就認識趙喆的，您若有收服之心我可以試著與他談一談，不過估計很難。」

花金笑道：「姐夫倒是很會保密。」

秦檜並不以為意，搖頭道：「每個人總有秘密，這很正常。我並不想花費工夫去收服此人，而且就算秦歌你去也不會成功，如今他已是太子的第一臂助怎會捨棄過往的一切再背上一個不義之名，我要讓他陞官離京，當然走得並不算遠。」

花金一怔，問道：「秦伯父，這是何意？」

「我要讓他去巡查督導這溫州附近的九營海防士兵，而且溫州的地面也不太平靜，今年朝廷已經將海防開支縮減了一半。」他悵然一嘆，「他此去肩負重任呀。」

花金已經大笑了起來，秦歌則微笑道：「原來如此，但我只希望我的朋友只是在官場上受挫而不是遭遇危險，只有為他祈禱了。」

秦檜道：「這就要看他的能力了，若激起民變、兵變誰也無法預知危險。」

秦歌在回到家中時發現花冰冷特別溫柔，「夫君，今天我去求了一個簽說我一定可以在今年有孩子，我很高興。」

「那今天就是雙喜臨門了，我今天高中探花也一定更讓你喜悅。」

「當然，相公，我們是要個男孩還是女孩呢？」

「當然是要一個如你一樣美麗的女孩，讓你的青春在她身上延續。」秦歌知道自己只是在應付她的熱情而已，他不希望讓她感到自己在冷落她。

而趙輸此時在自己的床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的腦海中全是夢君流淚的樣子，自己真的是很對不起她，這麼快就讓她因為自己而悲傷，難道就在這樣讓愛情火焰熄滅？讓愛情因為自己的怯懦而完結？自己上一個懦夫嗎？自己應該拒絕皇帝的要求嗎？

他猛然坐了起來，「不能這樣，我要讓夢君知道我的真心，有勇氣抗爭一切！」但隨即他有躺倒在了床上，「但如果這樣自己會失去很多，得罪了父皇，對自己並沒有好處，趙高現在也有即位的可能。」他還是難以決斷------

趙輸知道趙喆今天應該會找自己，所以他一見到趙喆就是苦笑，道：「兄長，不好意思，我昨天其實就應該先找你訴說的，父皇徵詢了一些大臣所要給我選妃，據說已經有了人選，我------」

「小輸，不要多說，我只要求你給夢君一個承諾，一個一定要實現的承諾，我知道你不該拒絕皇帝，也不能拒絕，但你能否窮其一生始終都只愛夢君一人，而且在未來有一天她成為大宋的皇后？」趙喆眼神炯炯，「不要立刻回答我，你可以再仔細的思考一會，然後確定自己對夢君愛的程度，是不是真的難以割捨？」

趙輸沉思了片刻，然後重重地點頭，道：「沒錯，我確信我不能沒有她，兄長，我可以給夢君這樣的承諾，請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兄弟。」

上午，夢君有些奇怪趙喆怎麼會這麼早就回來。

「哥，回家有什麼事情嗎？」她發現他似乎憂心重重。

「我實在沒有想到趙輸已經愛你至深，這是他給你的信，他對你有了承諾。」他隨即離開。

「願為**鳥，比翼共翱翔。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夢君哭了，卻是幸福的眼淚，在瞬間她相信她的一生都會交付在小輸哥哥手中，儘管未來並不明朗，但她無悔於今天自己對他的信任，相信他的承諾。

皇帝趙構有些驚詫於秦檜對趙喆的推薦，「丞相，此人雖然有才華，但方才提升為五品時間不長，就再晉陞一品讓去擔當如此重任恐怕有些冒險，如今浙東南並不安定，讓他巡視，有把握嗎？」

秦檜道：「正是應該在處境艱險時才能鍛煉成材，我見這個年輕人輕狂中又有沉穩，具備衝勁又不會完全喪失冷靜，應該讓他有歷練的機會。」

「好，既然丞相如此建議那就再讓他官升一級吧，希望他不要讓我們失望。」

幾乎與此同時，秦歌微笑著對趙喆說道：「小趙，你可是陞官飛快，秦丞相已經決定舉薦你去巡查督撫浙江東南的政事以及海防軍隊了，官至四品擔當重任呀。」

趙喆一驚，道：「這是何意，難道秦相想收服我不成？」

「非也，那邊現在可是一個爛攤子，所以才會讓你前去，小趙你最近鋒芒如此之盛，丞相當然要讓你受到一些挫折來打壓太子的聲勢了，不過丞相還是很欣賞你的才華的。」

「果然陰險老道，不過好歹是讓升了官再艱難的局面我也可以應付。」

「好，有自信，不愧是我的朋友。」

「昏倒，顯得你好象很偉大似的。」

趙喆又正色從懷中小心地拿出了一小包葯，「對了，這是我從許太醫那裡求來的靈藥，可以緩解任何毒性的發作，所以待你夫人下才給你解藥之時你就偷偷把解藥留下一些，先服用此葯延命，我再把解藥拿去讓他研究。」

秦歌連忙收起，笑道：「這可要一定有效才行，否則的話我的小命豈不是危險了？」

「是呀，所以我給你意見建議，那天最好在服藥之後就始終陪伴夫人，溫柔相待，這樣你萬一若是有危險她總不會見死不救吧，解藥也會偶爾有失效的時候呀。」

「行，我明白了，其實我不用擔心的，小趙你是不會願意因為我死而導致自己痛悔終生的。」

三日後，聖旨已下，趙喆榮升四品，而秦歌有韓官則都進入了戶部任職，趙喆也早已活動到位，眾多宋詞會社的進士職司都不錯，再加上他的飛速提升，會社的名聲大振，又吸引了不少人的加入。

趙輸激動的說道：「兄長，人才齊集導致名聲越響亮，再導致人才更加彙集，全賴兄長我才有如此的局面，但兄長此次前去危境，我真的有些擔心。」

他說到這裡不由臉龐有了一絲陰霾。

趙喆輕嘆一聲，道：「但若是再解危局的話，我豈不是會更加有名，是真名士自風流，小輸，我會順利闖過難關的，相比我的朋友小宋如今在戰場上的生死搏擊我還不算危險，再比小秦身處地下，他也不比我輕鬆。」他忽然一笑，』我本就是最出色的，所以應該輕鬆應付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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