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狼神的巫女

貝麗娜和緹雅兩人邊走邊鬧，不時在路旁買點東西。

他隨時警惕可能出現的危險。

結果一直臨近傍晚，敵人還沒出現。

幾人愉快的逛了一天，亞爾林經常跟他搭話。

他對亞爾林說的有些興趣，亞爾林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知道很多地域的奇聞異事，風俗傳說。

亞爾林還是神聖教的苦修者，認為苦難能使人保持清醒。豐富的物質會誕生貪慾，追求享受，讓人的心靈污濁不堪。因為人是無法得到滿足的，得到了饅頭就想要鮮果，擁有鮮果就想要肉食，肉食再無法滿足就尋求金錢權利，最終心靈變得可怖。

他對此深表贊同，信仰最大的敵人就是金錢和力量。他自認不是對手，所以他不信教。

亞爾林論及他的過去。他是一位貴族的四子，親眼目睹貴族的罪惡。他的大哥以享受別人的痛苦為樂，霸佔了平民的妻子，當面欺辱。

他為了那位平民，親手殺死了他的哥哥。

亞爾林神情憤慨，綠色的葉片倒映在他的光頭上，閃爍奪目的光彩。

卡爾不由得投以同情的目光。

後來，他的父親不願看到他，把他調去遠方的育幼院。

育幼院是蘭薩帝國的特殊機構。

蘭薩帝國北鄰獸人帝國，獸人帝國生育繁多，例如豬人族，一胎十幾個。因此，獸人族每年的人口都會呈爆發性的增長，糧食經常短缺。這就需要南下同蘭薩帝國交戰，掠奪糧食，同時消耗獸人族過剩的人口。

戰役為北境戰爭，每年都會調走各地大量的壯年人口。如果不幸戰死，兒女就會交由育幼院，由蘭薩帝國官方及本地貴族出資撫養。

亞爾林被迫在那裏照顧一些小女孩。

為什麼沒有男孩？艾尼亞世界女多男少，男孩除非長得太寒磣，在進育幼院之前就會被領走。

亞爾林在那裏收穫了父愛，其中幾個丫頭還說以後嫁給他。

卡爾聽后，默默將他跟緹雅隔開。

亞爾林目前在為她們奔波，育幼院的建設是需要錢的。

「卡爾先生，如果你不要嫁妝的話……」

「不了不了。」

卡爾打斷他的話，擺手拒絕。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本想給一個女孩安個家。」

艾尼亞的女孩都這麼愁嫁嗎。凡是熟悉的，很多人都問過他這個問題。

亞爾林對豐收的狼神還有些不感冒，他認為當地居民太依靠豐收的狼神。假如狼神死去，他們的生產方式破壞，會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

他希望人可以為自身的努力感到喜悅，而不是盲目依靠狼神。

這點跟提爾馬斯有點相似。

卡爾倒不覺得依靠別人有什麼不對，假如他是農場主，豐收的祭禮一年起碼要開始四次。

至於小月狼撐不撐得住，這另說。

晚間，他們走到月狼鎮中央的廣場。

廣場空間寬闊，四周堆砌易燃的林木，點燃形成篝火，照亮四周。

這也是月狼鎮的習俗。祭禮前夜，年輕的男女尋找舞伴跳舞。舞姿最好的男女會得到祝福，將來美滿幸福。

卡爾是不信的，他現在還有點煩躁。

這場舞會相當於大型的相親現場，年輕男女載歌載舞。

他不免有些羨慕，心道不過是傳宗借代的本能，他已經是脫離低級趣味的人，女人只會影響劍士的拔劍速度。

貝麗娜很感興趣，帶了一副蕾絲手套，向他邀請道，「卡爾先生，要去試試嗎？」

他驚訝的問，「貝麗娜小姐，你會跳嗎？」

貝麗娜右手撩了下淡藍的髮絲，「跳舞這件事，就是兩個人牽着手。左腳落下右腳抬起，沒什麼難的。」

他心間無奈，難的是他暈女人，而且跳舞過程中還要男女互瞪，實在是無聊。

有什麼意思呢，看出了脈脈情意。不，要是他，只會數女人臉上有多少個痘痘。將心比心，女人也可能在看男人臉上有多少麻子。

距離才會產生美，直播讓距離拉到最遠，再丑經過掩飾，也會美的冒泡。近了只會窺視到真實，產生各種嫌棄。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抱歉，貝麗娜小姐，理由你是知道的。」

貝麗娜咬了下嘴唇，臉色紅潤的說：「卡爾先生，我還有一副手套。」

「這個，不太保險。」

「卡爾先生，我其實買了三幅手套，一定沒問題的。」

貝麗娜希冀的藍色眼瞳望着他。

他遲疑了會兒，再拒絕的話感覺對不起貝麗娜小姐，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只是試一下，難受的話就停下。」

「好。」貝麗娜點點頭，嘴角勾起燦爛笑容。慢慢把兩幅黑色蕾絲手套戴上。

忽然，地面微微震動。

西特皺了下眉，遠望城門的方向，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旁邊樹下的陰影中，突然出現一個面罩男子，靠在西特耳邊說了幾句。

西特眼神閃爍，拿出腰間的劍，遞給卡爾，「小哥，靜寂之森的魔獸突然暴動，正在攻擊城門。你拿着千劍防備，我去看看。」

他遲疑了會，「可是？」

「放心吧。」西特拍拍他的肩膀，「我沒事。危機情況，這把劍會代替我保護你的，萬事小心。」

西特又向貝麗娜吩咐了幾句，兩人一同離開。

卡爾眼神變得凝重。他握著西特的劍，彷彿能感受到它的情緒。

混蛋，別碰我。

千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彷彿活着的生命。

他莫名感受到不安。

這時，喧鬧的篝火晚會一陣寂靜。

一個女子出現在卡爾不遠處。她穿着黑袍，雙手系著鈴鐺。

她褪下黑袍，後面隱藏的是驚人美貌的女子。茶色長發及至腰際。雙頰兩撇髮絲，綁着白色髮帶，有着魅惑的狐狸臉。穿着半透明的黑色紗衣，精緻細膩的肌膚隱隱若現。

卡爾從周圍的議論聲中終於得知了她的身份，狼神的巫女。紫蘿·奧辛。

巫女皓腕微動，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旋律活潑而悠揚，如同春的序曲，由遠及近。她赤著雙腳，身材婀娜，輕快的踏在地面，如同斑斕的蝴蝶飛舞。

周圍的人群慢慢退後，空出他周圍的空間。

緹雅也是如此，被蛋糕引誘，找不到了方向。

女子環繞他起舞。清亮的月光灑落，如夢似幻。

卡爾的衣領動了幾下，小月狼布偶忽然像有所感應似的，攀住他的肩膀，躍到他的頭頂，靜靜地盯着巫女。

它額頭的月亮標記隱隱發出光芒，眼睛有些迷離，張開嘴奶聲奶氣的輕吼了一聲。

女子停住，身體半彎，緊靠在卡爾旁邊，雙手高高舉起，眾星捧月般抵住他的臉頰，雙手的鈴鐺微微發出響聲。

卡爾臉色慘白，靠得太近了。他胃裏翻湧，腦海有種眩暈感。

她接着退了幾步，做出邀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