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梁不堯（下）

「宇文翼，你沒想到最後你還是落在我手上了吧。」

梁不堯帶著宇文翼離開藍奕司他們一段好長的距離，最後找了個偏僻的無名小山，走進裡頭，才把無反擊能力的宇文翼甩到地上，他蹲下身子，輕拍臉上多了一些淤青、紅腫的宇文翼，怨毒的笑容好不囂張。

其實從他挾持藍奕司，發現宇文翼為了藍奕司什麼都願意做的時候，他就能輕易讓宇文翼在他面前自殺而亡，但他不甘心讓宇文翼這樣輕鬆的死去，宇文翼把他害得這麼慘，剛剛還擺出一副蔑視他的態度，他如果不好好折磨他，他心底那口氣絕對消不了。

「宇文翼，你對我做的一切，我絕對會加倍奉還，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宇文翼，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敢瞧不起我，我就讓你瞧不起我……」

梁不堯陰陰的話語故意放慢，隨著他重重拍打宇文翼的臉頰，一字一句的慢慢吐出，只是被打的宇文翼壓根對他威脅的話不予理會，臉色沒變，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般的無任何情緒波動。

見狀，梁不堯被激到了，他狀若瘋狂的對宇文翼拳打腳踢，打到宇文翼身體肌膚沒有一塊完好，青紫紅的顏色就像打翻了調色盤，遍布在宇文翼身上，令人一看都忍不住替他痛起來，偏偏宇文翼這個被打的當事人，即使已經無力站起，只能像攤爛泥般倒在地上，他卻從頭到尾沒吭過一聲，徑自以著同樣的眼神盯著有些氣喘的梁不堯，不屑光芒閃爍。

「看，你還看，等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只剩兩個窟窿，我再看你要怎麼輕視我？」

宇文翼冰冷，摻雜著輕蔑的眼神就像是宇文翼的驕傲，刺得梁不堯這個施暴者不斷跳腳，好似此時被俘虜的，被打的人其實是他一樣，原本就沒有多少理智的他只憑自己心意行事，而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宇文翼那雙看不起人的眼睛毀掉｜｜

「啊。」

心一動，臉色滿是猙獰的梁不堯就馬上化作行動，只可惜當他的手指來到宇文翼不懼的雙眼前，手都還沒碰到宇文翼的眼珠子，他欲動手的手突然被某個疾射而來的黑影撞開，同時，他的手指更是呈現不自然彎曲，痛得他不由得放聲大叫。

「誰？是誰？」

摀著手指，梁不堯第一反應就是藍奕司他們找來，他把腳踩在宇文翼的心臟位置，警戒的望著四周，厲聲喝問。

只是等了一會兒，四周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但他可不認為周遭沒藏人，畢竟從他手指上傳來的疼痛正不時提醒著他，除了他跟宇文翼，這座小山中還藏有人，而且明顯不是跟他一路的敵人。

沒人出現，梁不堯低頭看著被他折磨到像個破爛娃娃的宇文翼，理所當然的又撞進宇文翼看他的視線，他冷哼一聲，想也不想的就是一腳踢向宇文翼無防備的臉。

「啊，我的腳……」

不過發出叫聲的又是想使壞的梁不堯，這回他的腳雖然不像手指那樣產生詭異的彎曲，但一道細微的清脆聲響起，似乎昭告著腳的主人，他的小腿骨出現了裂痕，最好不要再妄動。

「誰在跟我作對，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宇文翼。」

一連兩次被藏在暗中的人阻撓，目的就是為了幫宇文翼，梁不堯氣到，他冷笑一聲，就要抓宇文翼來威脅暗中人，只是他卻突然發現原本被他打得不成人樣，一樣頑強維持清醒的宇文翼不知何時昏了過去，同時，一個乳金髮色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馮士軒，怎麼會是你？」

意外，梁不堯愣愣的望著馮士軒，似乎完全沒想到跟他作對的人竟是他先前還在幫助他的人。

其實一開始他接到他安插的人傳來情報說所長要對付他，而他帶著人想從Ｅ&Ｔ組織逃離時，原本他連那兩個他派去對付宇文翼的超魔人都不能帶走，是馮士軒暗地幫忙，他才能順利帶著兩個超魔人逃離實驗室。

後來，他有幾次差點被藍奕司他們派出的人找到，危及時刻，也是馮士軒私下施加的援手才讓他脫離難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跟馮士軒都是聽從同一個人命令行事｜｜但為什麼馮士軒會突然出現在這？而且看情形，他還是為了幫助宇文翼來的……

「怎麼不會是我。」

馮士軒看了昏過去，全身是傷的宇文翼一眼，眼中竄出奇異的光芒，而然他把注意轉回，嘴角一勾，平淡回應。

「你應該知道我跟宇文翼有仇，你為什麼要幫他？」

梁不堯不清楚他的意圖，但想到馮士軒之前幾次的幫忙，雖然後來他為了自己的野心，在完成那人傳來的命令之時，也替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甚至在搭上幽魂組織幾個高層人士后而逐漸疏遠那人，不過既然馮士軒還是在暗中幫他，所以他認為他們至今還是同一國的人，現在有了疑問，他乾脆直接問，順便跟馮士軒討一個理由。

聞言，馮士軒沒有回答，他嘴角上揚弧度加深，只是卻瞧不出任何笑意在其中，然後他開始朝梁不堯的方向走近，就在梁不堯對馮士軒越走越近想要表示些什麼時，一把匕首赫然插入他的小腹中。

「你，你為什麼……」

突來的變故讓梁不堯整個傻眼，他低頭看著不斷流血的小腹傷口，再望著眼前好似沒做什麼事的馮士軒，一臉問號，連試著伸手摀住傷口，不讓血流出的動作都忘了做。

「抱歉，梁老師，我並不想背叛你，但問題是，誰叫你動到不該動的人，所以我只好冒犯了。」

馮士軒的聲音很輕柔，但他看著梁不堯的雙眼卻含著冷漠，帶著無情，而且說話的同時，距離完全沒有拉遠的他還伸手把匕首拔出，更當著梁不堯的面，旁若無人的把匕首上頭的血液擦掉，再小心的收起。

「為，為什麼……」

馮士軒的動作，終於讓梁不堯從意外變故中回神，他摀著血流不斷的傷口，退了一步，看著馮士軒的臉色更是變化無窮，他完全不了解明明事情都在掌控中，怎麼一眨眼，所有事情都變了。

幫助他，理該跟他同一國的馮士軒怎麼會無緣無故出手殺他？而他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梁老師，你都要死了，怎麼好奇心還是這麼大啊？」馮士軒拍拍梁不堯的臉，狀似無辜的低喃。

因為他插進梁不堯小腹的匕首是特製的，一經插入肉體，就會導致傷口大量失血，匕首上頭塗抹的特製藥物則是會讓傷口不容易癒合，所以如果把匕首拔出，血流量只會增加，然後死得更快。

「我不甘心，我不甘願就這麼死了，馮士軒，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殺我？如果你要殺我，之前又為什麼要幫助我……」

大量失血讓梁不堯臉色頓時化作蒼白，但他卻不甘願如此莫名其妙的死去，尤其是他就要殺死造成他落得如今下場的罪魁禍首｜｜只差一步，但一步之差，死的人怎麼會反而是他自己？

「好吧，我告訴你，你為什麼死｜｜因為宇文翼目前是宣少爺的學生，而且他還是『那人』看中且許諾要保護的人，偏偏你卻盯上他，要他死，你說，你該不該死啊。」

馮士軒把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氣，緊抓住他的梁不堯給扯開，把殺他的理由告訴他。

「他｜｜辛……」

「是的，所以你可以安眠了。」

看他倒抽一口氣，明白了他死亡的原因，然後帶著更多疑問，咽氣，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顯然他臨死前內心中存有多大的不甘，但死都死了，不管他殘留下多大的不甘願，多深的怨氣，都沒有用｜｜馮士軒嘆了口氣，一邊伸手蓋住他張大的雙眼，一邊輕聲道。

「宇文翼，如果『那人』沒下達命令，你認為，當你面臨生死關頭時，我會出手救你嗎？」

之後他把視線轉移到躺在另一邊地上的宇文翼，明知道此刻宇文翼陷入昏迷，而且那還是他動的手腳，但一屁股坐在宇文翼身旁的馮士軒卻故意對著他問，眼中莫名閃爍著一絲異芒。

他口中的「那人」為什麼要救宇文翼，那人不說，他也沒問，既然知道是要來救宇文翼，他想也不想的來了，但如果那人今天給他的命令是和現在完全相反的內容，那他的抉擇會是什麼？

「藍奕司他們來了，那我也該閃了。」

不知瞅著宇文翼看了多久，同時他心底也轉了許多心思，但除了他本人，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當他察覺到不遠處的動靜，馮士軒輕輕喃語，他站起，一拍身上沾染上的些許泥土、草屑，又帶著令人看不懂的光芒瞥了宇文翼一眼，下一秒，他便快速的離開原地。

「看，阿翼在那。」

等馮士軒離開沒多久，率先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二人，而其中一人正是他們急欲尋找的宇文翼后，司馬凜帶著藍奕司快一步的沖近前。

「阿翼……」

一到達現場，他們意外發現抓走宇文翼的梁不堯已經身亡，而宇文翼雖然全身傷，看起來很嚴重，但他卻只是陷入昏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顯然在他們到來前，有人先一步出手救了宇文翼。

「奇怪，是誰救了阿翼？」司馬凜掃射四周環境，意外低語。

現場很明顯的沒有出現打鬥的痕迹，那到底是誰能在梁不堯無防備下，從正面殺死他？

「阿凜，先把阿翼帶回去，剩下的，等阿翼醒來再說。」藍奕司同樣好奇這點，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宇文翼。

「那他？」司馬凜指著另一旁死去一陣子的梁不堯屍體，想知道藍奕司要怎麼處理。

「叫宣海軒來處理。」

既然梁不堯死了，而藍奕司也沒興趣鞭屍，更沒那樣的好心替他挖洞掩埋，所以乾脆把人丟給另一個在找梁不堯的宣海軒處理。

「好。」

司馬凜也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他馬上打給宣海軒，要宣海軒派人來處理，之後，他們留下幾個藍奕司帶來的人手等宣海軒到來，而司馬凜則抱著宇文翼和藍奕司以及剩下被招集過來，卻什麼事都沒做到的人離開這座無名小山。

「毀了，全毀了……」

當宇文翼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然後被藍奕司他們帶回小樓去時，世界政府針對幽魂組織的行動在魔靈塔人若有似無的引導，和透過莫子毓給予的情報下，終於在所有安排的人手一一到位后，正式展開｜｜

由於在這之前，屬於幽魂組織的外圍成員和駐點大都被魔靈塔、藍氏和司馬家、Ｅ&Ｔ組織、甚至是後來因為陳軍的關係，加入掃蕩工作的宇文仲及龍破天等個人勢力給掃除。

即使是滲透進各個行業、勢力的內奸們，也在世界政府派出的特使以靈魂珠現世的理由，要求眾人配合盤查。

只是這個盤查是不容拒絕的，甚至沒有給盤查對象任何反應時間，頂多來到現場，帶隊的特使分別和勢力的高層打一下招呼，才帶頭動手，當然如果對象不是什麼大勢力，那麼特使們乾脆省下招呼的動作，直接派人去抓手中名單出現的人物。

要是在以搜查跟靈魂珠相關人物名義下，還遇到白目阻攔的，他們也不廢話，索性以嫌疑的罪名一起全帶回，關起，事後再來審訊，而就在這樣雷厲風行的速度下，一個個被幽魂組織安插進其中的人即使聽到風聲，也壓根來不及逃跑，便被抓了起來。

就算有漏網之魚，還得問問外頭魔靈塔暗中安排的人手是否願意放過他們，如果這樣還讓人跑掉，他們也沒轍了，不過這些能瞞過所有人跑走的通常是一些掀不起什麼大波浪的小蝦米，因為幽魂組織重要的核心成員，魔靈塔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何況還有一個「棄暗投明」的魔靈塔塔主影子在提供消息，所以理論上不會錯過大魚。

不過差不多還是有遺漏，就如藍奕司臨時補上的陳軍這號人物，但既然藍奕司都送上消息了，那麼他們當然不可能放過這號行動可疑的人物，連帶的，陳軍在雲環星劃定的禁區也在他們掃查的範圍內。

無萊星、雲環星、甚至是和幽魂組織有過接觸的星際海盜團們，全在瓦解幽魂組織的計劃之中，一開始行動，在幾方勢力的無形配合下，世界政府的動作只有以勢如破竹來形容。

可惜的是，雖然計劃開始前，所有動作都在暗地進行，不露一絲風聲，但一經行動，即使動作再迅速，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留守在星球上的幽魂組織成員發現，發起抵抗，就算他們佔據了主動，很快摧毀阻力，也讓主要的核心人物有多餘時間跑掉。

幸好經過最後調查，核心人物跑掉的不出三個，而他們行動的收穫卻相當大，無萊星上的大量礦石，雲環星上特殊的飛船設計圖，以及一些來不及運走的零件成品，甚至是那些被關在禁區工作的技術人員……雖然表面上看來是便宜了世界政府，但他們損失的菁英也是最多的。

相對來說，莫子毓他們派出的人手只折損小部分，而主要的瓦解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即使有偏差也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連飛船設計圖也趁著世界政府的人不注意之際悄悄複製了一份起來，因為從所有情報來看，她認為幽魂組織的幕後黑手，也就是賈老闆命令幽魂組織做的一切跟這些設計圖有關，製造出的飛船也絕對跟宇文家守護禁地有所牽連……

當然，計劃成功執行，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而這次憂愁者就是這次行動中最大的輸家，賈老闆。

「頭，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看著接到消息，一臉鐵青，低聲喃語的賈老闆，逃出的人之一，魏奇時因為遲遲等不到賈老闆下達的命令，他不禁開口問。

「傳令下去，讓組織剩下的人每十人為一個小組，再從中挑出小組長，設定完加密通訊，小組小組分散，躲起來，等待我的命令行事，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組織的人白白犧牲。」

經營許久的幽魂組織即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幾個星球的駐點、秘密基地也都被找出，毀掉，所有成員有如驚弓之鳥的躲避來捕捉他們的人，看似偌大一個組織就要成為歷史，但只要他和幾個核心成員還在，賈老闆就有信心在潛伏一段時間后，再悄悄逐漸收攏四散成員，即使表面幽魂組織瓦解了，實際上，它依然存在。

不過現在的他卻對重新把幽魂組織建立起來一事並沒興趣，因為對付幽魂組織的眾多勢力竟然把主要目標放在能達成他心愿的「飛船」上｜｜事實上，他建造的東西並非是這世界用來星際旅行的普通飛船，而是屬於另一個空間，也只有少數人才能擁有的飛行器。

飛行器主要功能除了可以載人在天空飛行外，還可在空間中漂流而不被空間隨時會出現的強烈風暴摧毀，要不是這世界找不到所有建造飛行器的礦石，以及必要的煉製工具，不然飛行器可用的功能將會更多，更齊全，而現在，他製造的飛行器只是最簡便的一種。

其實他會擁有製造不屬於這世界的飛行器的設計圖，是因為他並不是阿利法爾星系的人，更甚者，他也不是「賈老闆」這個人，原本僥倖從空間風暴脫身，卻失去肉體的他會變成賈老闆一切全是莫可奈何的巧合，而他會選擇加入幽魂組織，就是要藉助幽魂組織的力量製造飛行器，希望能有一天進入宇文家守護禁地的隱藏之門，回到他原本生存的空間！

只是他做的一切卻被幽魂組織的敵人給破壞，即使個性小心的他早有預備方案，但見到原本進展順利的一切計劃被破壞，他心情壓根好不上來，反正幽魂組織能給他的幫助已經有限，那麼就讓他決定捨棄的組織力量做一次絕地大反攻吧。

「是。」

不清楚賈老闆內心轉的真實念頭，聽到他話中意思，魏奇時帶點興奮的應聲而去。

「魔靈塔，世界政府，Ｅ&Ｔ組織，六大家族……既然你們要玩，我就讓幽魂組織剩下的人好好陪你們玩！」

「別以為我不知道幽魂組織會瓦解得這麼快，其中有你在搞鬼。」

世界政府等勢力掃蕩幽魂組織的行動依舊沒停，而賈老闆的命令也確實的傳達至幽魂組織剩下的人那，小組成員各自帶開分散，隱藏起來，只為等待賈老闆的行動命令到來。因此，一時間世界政府等勢力找不到下手的人，幽魂組織成員也沒有動作，導致雙方詭異的出現一小段暫時和平。

不過這段和平卻因為兩個人的出現迅速打破。

兩個人是雲水岳和綠蘋｜｜

雖然雲水岳因為綠蘋，受到控制，背叛了藍奕司三人，事後，清醒過來的他即使已經跟他們道過歉，卻同樣的因為綠蘋，在奇落星基地時捨命救了被發現從黑牢逃跑的他，害他對她心存愧疚，進而不捨得讓她孤零零一人在外流浪，所以最後他唯有選擇離開藍奕司他們，陪在綠蘋身邊。

不過就算如此，他依舊相當關心藍奕司他們周遭發生的事情，發現藍奕司他們針對幽魂組織展開的清掃行動，心底一直對他們感到抱歉的他和綠蘋商量了下，決定出手幫忙，而他們的動手便成為結束這短暫和平的導火線，也逼得賈老闆不得不提前他的反擊行動。

雙方出擊，造成不小的混亂期，而幽魂組織的人手損失也在逐漸增加當中，不過這一切對賈老闆來說不重要，他不再搭理打得一團火熱的外界，而是獨自一人走進一間密室，對著一道看不清楚面貌的虛影冷冷說話。

「我不否認。」

虛影出聲，有如金屬磨擦的聲音顯得相當刺耳，而他對賈老闆的怒氣表示得絲毫不在意。

「我們合作了這麼久，你就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打算跟我作對，連你安排坐上魔靈塔塔主的女人也在成為魔靈塔的階下囚后，一起聽你的話來出賣我。」

賈老闆指責的意味很濃，只是他的臉上倒沒有多大的怒氣，因為他知道，對虛影生氣根本就是白費。

他們兩人都不是屬於這世界的人，一開始兩人接觸，合作，都是為了打開隱藏之門，回各自生存的空間，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一心想著「回家」，而且還是不知怎麼發現他的底細，自己來跟他接觸，談論合作細節的虛影會在兩人心愿快要達成之際，放棄了。

「不只是為了她，事實上，經過這麼久時間準備，我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而就算成功回去，也不會有什麼人在等我，所以我對『回家』的慾望降得很低，對留在這的意願提高不少。」

「那你可以什麼都不要做，為什麼你要插手，破壞我布置的一切？」

虛影說得很平靜，好像他一點錯都沒有，倒是聽到這話的賈老闆，其不滿語氣清晰可聞。

「很抱歉，我的女人跟他們有點關係，我又對其中的宇文翼感到很有興趣，而你，對現在的我來說又不是那麼重要，所以我的取捨，你應該能諒解。」虛影有問必答，只是有些話他說得不是很清楚罷了。

例如他看中宇文翼的原因是出自於宇文翼體內同樣不屬於這世界的靈魂，而且有趣的是，宇文翼體內的靈魂會出現在這世界跟他還有一點關係，當然，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畢竟他的身分還不到曝露的時候。

「抱歉？你真的覺得抱歉嗎？」聽到這話，賈老闆嘴角冷冷一撇，對他的態度越加感到不悅。

而說到宇文翼，他就想到小星月｜｜

要不是能感應隱藏之門，進而打開隱藏之門的關鍵鑰匙，沒有非特尼雅之戒在身的他只有另一種模糊的辨別方式，他也不會因此錯認莫飛雲，更不會放任剛出生的小星月落進Ｅ&Ｔ組織手中。

等他察覺錯誤，想要挽回時，除了Ｅ&Ｔ組織，連魔靈塔也出現攪局，害得他硬生生錯失帶走小星月的機會。

事後，他針對這兩人的計劃，或說是光要捕捉小星月這一件事就受到不小的阻礙，連帶的，對於處理擁有非特尼雅之戒的宇文翼的事就一直往後延，因為沒有小星月，即使搶到非特尼雅之戒也沒什麼用，何況還是一隻認主的戒指，結果現在幽魂組織自身難保，根本不能再提供什麼力量幫助他，讓他更加對虛影這個出賣他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這個嘛……就看你要怎麼解讀啰。」

「辛、可、威。」

「如果沒事，我要跟我的女人去約會，再見，不，如果沒必要，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對賈老闆終於忍不住爆發的怒氣，虛影，也就是辛可威完全無視，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在意的只有自己和最近認識的她，所以話說完，他模糊不清的影子霎時消失，只留下賈老闆一人在密室。

「陳軍。」

辛可威離開，賈老闆眸中閃過一絲厲芒，似乎在想著什麼，但辛可威的能耐他大致知道，最後很快找回平靜的他放棄心中一直誘惑著他的念頭，之後，他走出密室，叫喚著守在外頭的男人，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在。」

發覺事迹敗露，先一步逃出雲環星的陳軍，聯絡上賈老闆后，他便聽令回到賈老闆以其他人的名義購置的莊園，等待賈老闆到來。現在聽到一回到莊園就把自己關進密室的賈老闆叫他，他連忙恭敬應聲，等著賈老闆出聲指示。

「我要你準備的東西都完成了嗎？」賈老闆問。

「是的。」

「很好。」賈老闆滿意的點頭，「陳軍，我警告你，這次的東西絕對不容許出錯，要不，你就沒必要留在這世上。」

「陳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