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滅戰（下）

「你是誰？」

看見宇文翼熟練結出的手勢，還有他從頭到尾的說話內容，莫子毓心底一震，一種不可能，但卻又如此真實浮現的猜測讓她不得不重視。

她悄悄做了個深呼吸，壓下所有莫名情緒，先轉頭望了倒在地上的謝敏羽一眼，想到謝敏羽過往的舉止，她頓時感覺心頭掠上一片說不出的陰影，然後她暫時拋下對謝敏羽的注意，示意眾人不要妄動的同時，自己卻上前一步，對眼前舉動瘋癲的宇文翼，戒備出聲。

畢竟看見一個人對著一顆珠子，宛如在面對心愛的人一樣，臉上滿是溫柔的模樣，誰都會覺得眼前的人精神有問題。但為什麼她會覺得宇文翼手中捧的那顆珠子散發出來的氣息很熟悉……

「我是誰，呵，我是誰……莫老師，時隔幾十年，妳難道真的忘了我是誰嗎？」

不知是以為殺了仇人的原因，還是因為手中珠子的關係，面對疑問，宇文翼這回像是恢復了「正常」，他有如在跟老友敘舊般，語氣熟稔，還送給莫子毓一抹淺笑。

對宇文翼的說話語氣，莫子毓漸漸把眼前的宇文翼和她腦海浮現的某個身影重迭，只是「他」都死了幾十年，其靈魂怎麼可能遺留在世上這麼久，還能控制宇文翼的身體……難道他已經達到超聖這一階級？

不可能，當時他死去時能力根本就還在天級和聖級之間，哪可能死了之後，他的靈魂反而能繼續修練，達到超聖階級！

「宇文翼，你到底怎麼了？」

莫子毓的心情很複雜，猜到的知情者表情也變得震驚，至於搞不懂他們對話的其他人則只能繼續維持沉默。

不過這些對黃珞瑤而言完全不重要，她在意的是宇文翼這個人，眼見宇文翼從黑繭出來后就像是變了個人，先是動手殺塔主，后又對著無生命的珠子說話，連表情也變得不像平常的宇文翼，當雙方處於對峙時，她終於找到機會，擔心的沖著宇文翼大吼。

但這時的宇文翼看都不看黃珞瑤，也不搭理突然沉默的莫子毓和她身後那一票對他仇視的人，他專註的唯一對象只有手中的珠子。

「宇文翼……」

見狀，被忽略的黃珞瑤還是不死心，她咬了咬牙，突然朝宇文翼的方向衝去，不過她腳步才動，就被察覺此事的莫子毓給攔下。「小瑤，妳別衝動，現在的他不是宇文翼，妳去了，也喚不醒他，反而只會讓妳多增加危險。」

對宇文翼此時和以往完全不同，或說是換了個人的表現，莫子毓很快想起一個名詞｜｜奪舍！

只是靈魂奪舍是以前魂煉堂研究的實驗課題之一，但成功者幾乎沒有，唯一一次成功的例子還是發生在五十年前，受傷的魂煉堂堂主在面臨死亡時孤注一擲，意外成功的把己身靈魂入侵至追殺他的魔靈使體內……

魂煉堂堂主怎麼成功的沒人知道，而在這之前，關於這方面的研究資料全被魂煉堂的人摧毀，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如何進行靈魂奪舍，除非那人原本是魂煉堂，且曾參與這方面課題的人，但她確定「他」絕對不是魂煉堂的一員，那現在的類似靈魂奪舍的狀況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師，妳是不是知道宇文翼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變了一個人一樣，老師，我拜託妳，妳救救他吧。」

聞言，聽出她話中異樣，動不了的黃珞瑤對此時陌生的宇文翼更加擔憂，但她知道老師是不會說謊騙她，她如果執意要衝上前，只會添加老師的麻煩，所以她唯有把希望放在莫子毓身上。

「小瑤，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望著黃珞瑤那張焦急的臉蛋，莫子毓並不打算把她猜測的事實說出，因為如果屬實，而從宇文翼睜開眼至今，主導宇文翼身體的全是「他」，那代表宇文翼自身的靈魂可能以凶多吉少，她再看了黃珞瑤一眼，現在她只寄望她的猜測錯誤。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莫子毓既然出聲保證，相信老師實力的黃珞瑤即使再焦急，也只能壓下心底的擔心，乖乖站在莫子毓身旁，但她那一雙擔心的眼仍黏在陌生的宇文翼身上，沒有一刻移開。

「羽兒，我說過，我不會讓妳死，我會讓妳重新活過來，現在，就是我執行承諾的時候……」

當她們之間的交談告一個段落，宇文翼這時也跟他心愛的珠子談情說愛完畢，他抬起頭，雙眼如電的掃射著站在他對面，所有性別為女的軀體，最後，他把視線定格在黃珞瑤身體上，人又開始出現一絲莫名的瘋狂。

發現有異，尤其是宇文翼的話中內容更讓莫子毓浮現一絲不安，所以她在第一時間把黃珞瑤拉到她身後，小心戒備著。

不管「他」是怎麼控制宇文翼的，也不管這時的謝敏羽是真是假，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人神志相當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發狂傷人，而很明顯的，他這回鎖定的目標就是黃珞瑤。

「什麼？妳說妳不要復活，羽兒，為什麼，為什麼妳不想復活？」

不過宇文翼的舉動又一次出乎莫子毓的意料，原本要動手的他突然像被誰阻止般的停下，對著他手中珠子發出疑問，似乎，他手中的珠子對他來說就是羽兒的化身。

「羽兒，這是我對妳的承諾，也是我對妳的贖罪，妳放心，我一定會幫妳挑選一副資質最佳的軀體給妳。」

「妳問我？呵，原本我是想奪取這具身體以便能夠和妳再續前緣，但現在……不過沒關係，只要能看見妳活得好好的，我就滿足了，就算下一刻我的靈魂會煙消雲散我也無妨。」

「羽兒，妳說什麼，妳真的要選擇跟我在一起而不打算重生，妳，真的不後悔？」

「他是不是瘋了？」

原本被宇文翼像是看到獵物般的眼神給嚇到的黃珞瑤，當她發現宇文翼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起來，活似人格分裂般，她不禁悄悄從莫子毓身後探出頭來，疑惑出聲。

「老師，宇文翼怎麼會變成這樣？」但下一秒，黃珞瑤想起眼前的人是宇文翼，她又換了個問題。

對她的疑問，其實莫子毓也想問，尤其是當她聽到「他」直言說要奪取宇文翼的身體時，她心底驚駭不知掀得多高，幸好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放棄了這一打算，即使這讓她的疑惑更為添加，但她又能問誰呢，所以她給黃珞瑤的響應只有搖頭。

「莫老師，那賤人不是羽兒，她只是羽兒的影子，至於她是哪一方的人派來的我不知道，你們自己査吧。」

當宇文翼結束自言自語，他突然轉向莫子毓，臉上瘋狂已經恢復正常，言語間又出現先前和舊友說話的親近。

「羽兒，我都照妳的話做了，但他們聽不聽我就不管了。妳啊，既然決定跟我一起，表示妳已經要捨棄魔靈塔塔主的位置，妳就不要再替他們擔那麼多心了。」不等莫子毓有反應，他雙眼已經轉回手中的珠子，語帶溫柔。

「羽兒，我們走吧。」

「滅戰，等一下｜｜」

見他說完，宇文翼的雙眼又回到一開始的木然，而他身後由藍色光點所勾勒出的修長身影隨著宇文翼手中珠子的碎裂同時變得黯淡，當莫子毓從他勸告的話中回神，想拉回他們離去的身影時，一股靈魂能量霎時膨脹，讓察覺此壓力的莫子毓頓時住口。

「小心，防禦。」

話落，莫子毓頓時護住黃珞瑤，放出最大的防禦力量，隨著「碰」的爆炸聲，一切都歸於平靜。

「……最後，滅戰和塔主的靈魂能量大爆炸，炸得整座墓地幾乎面目全非，在場的魔靈塔人也受了不小的輕重傷，幸好塔主影子在其他人特意的守護下，還留有一口氣在，而身處爆炸中心的你倒是一點傷都沒有，只是當場陷入昏迷，完全喚不醒，直到現在……」

莫子毓深深的看了不知該說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的宇文翼一眼，把他昏迷前，在墓地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他。

「莫子毓，『我』既然差點殺了魔靈塔塔主，即使那個塔主是假的，然後『我』又把墓地搞得一團糟，為什麼你們還說我是魔靈塔的恩人？」

努力消化莫子毓說的一切，宇文翼卻是怎麼去回想都沒有什麼印象，難不成當時他真的完全被滅戰的靈魂控制住而失去自我……他心底湧上一絲苦笑，很懷疑，為什麼奇怪的事都會被他撞見？

唉，倒霉，他真的太倒霉了！

「因為滅戰最後留下的話，我們決定徹查『謝敏羽』，發現她果然是假塔主，而真的塔主，據她所說，被滅戰殺了……要不是你被滅戰的靈魂控制，我們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真相，更不可能找出事關魔靈塔安危的信息，所以你可以算是我們魔靈塔的恩人。」莫子毓簡單回道。

至於他們從假塔主的身上獲得什麼訊息就是魔靈塔自身的事，莫子毓不會說，當然，宇文翼也沒那麼大的好奇問。

「喔。」

宇文翼點頭，表示了解，不過也純粹是了解事情經過而已，其他的，他依舊迷迷糊糊。

「宇文翼，說到這，你有什麼印象沒有？」

事情說完，莫子毓盯著宇文翼，不願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確定他把她說的一切消化完，她突然開口問，但她得到的是宇文翼的搖頭，不過她仍不死心，決定從他知道的部分開始談起，而她第一件事選擇問的就是促使宇文翼做出引發後續舉動的原因。

「那麼，你在進墓地前，曾跟小瑤說過，你是要來完成承諾，是完成誰的承諾？」

「是魏斯中……」

事情發展成這樣，牽扯到的事情已經不只是他跟魏斯中，或許再多一個魏斯中老師之間的條件交換，所以宇文翼也不再隱瞞，老實的把他跟魏斯中在奇落星基地的交易內容說出。

「魏斯中的老師……難道是滅戰？但那怎麼可能……」

終於了解宇文翼堅持要進墓地的原因，莫子毓可以肯定這事跟滅戰靈魂控制宇文翼有關，而且很明顯的，一開始滅戰設計的人是魏斯中，只是宇文翼倒霉成了替死鬼｜｜

不過實際上滅戰是怎麼在死後，把靈魂遺留在世上這麼長一段時間，其靈魂能量還能完全不消散，甚至有增強的趨向，而只剩靈魂存在的他又是怎麼收魏斯中當弟子，怎麼控制宇文翼的這些具體操作都不清楚。

想來想去，莫子毓認定所有問題關鍵就在宇文翼跟滅戰靈魂接觸的期間過程，因為魏斯中說過，當宇文翼的手心接觸墓地上的刻印，他便能夠接收其中的靈魂記憶……不管這話的真實性有多高，至少那是一個突破的點，偏偏宇文翼即使聽完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他到目前為止還是什麼都不記得，他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他把他的手心覆蓋在小墓地的刻印上。

「宇文翼，我問你，你知道塔主印信的下落嗎？」

宇文翼什麼都不記得，假塔主那也不清楚此物的下落，而這就是為什麼當塔主身亡，塔主影子取代塔主位置后，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閉關狀態，如果遇到魔靈塔比較重大的事件，就以塔中老師一起協商決定，而非使用塔主印信定下決策｜｜不過需要動用到塔主印信的機會本就很少，即使塔主以閉關之名把魔靈塔所有事務交代給塔中老師負責，大家仍然沒懷疑過塔主真假，誰知……

偏偏塔主印信對魔靈塔很重要，所以莫子毓最後還是抱著微薄的希望，選擇提問。

「塔主印信？那是什麼？」

但事實是殘酷的，對莫子毓的問題，宇文翼連聽都沒聽過，更不要說能給她一個答案。

「宇文翼，你仔細想想，在滅戰的靈魂控制你之時，有沒有回憶過他跟塔主之前的事，甚至是關於塔主印信方面的事？」莫子毓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

見她一臉嚴肅，宇文翼也認真去回想，但腦袋對這幾天的回憶就是空白一片，所以他只能讓她失望了。

「宇文翼，這件事對魔靈塔很重要｜｜」

看他一副茫然樣，莫子毓明白，宇文翼是真的不知道塔主印信方面的事，偏偏塔主印信不只代表著塔主的身分，印信中還存有關於魔靈塔內部的秘密，當裡頭秘密被敵人掌握，那麼，不說靈魂力的掌握，魔靈塔只能任由塔中人引路的環境優勢將蕩然無存！

「莫子毓，我連妳剛說的那一切經歷我都沒印象，我又怎麼會知道滅戰靈魂控制我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什麼回憶。」宇文翼說得直接。

「怎麼會……」難不成真要動用最壞打算，但那將會對宇文翼的靈魂造成損害……

「莫子毓，妳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妳想做什麼？」

宇文翼突然敏感的捕捉到一絲不安，雖然隱殺刀不在身上，精神也有點疲憊，但他雙眼依舊閃現出一抹令人難以直視的銳利光芒，牢牢盯著莫子毓，眸底深處更含著一絲戒備的問。

對宇文翼的敏銳和警戒，莫子毓看得一清二楚，再想到被她請出房中的眾人都還待在門外，說是擔心宇文翼也好，說是不放心她也好，她無聲輕嘆，澀然一笑，搖頭不語。

「或許有辦法可以知道妳想要的答案。」發現剛察覺到的不妥暫時消失，宇文翼頓了下，突然道。

「什麼辦法？」聞言，莫子毓也難得激動了一回。

「上次從奇落星逃出來，妳就知道我身體要能使用靈魂力必須變成小男孩的樣子，既然想知道滅戰的靈魂記憶，可能我得先掌控體內的靈魂能量……」不過宇文翼只瞄了她一眼，就繼續以他平靜的嗓音說道。

提出這建議，是他想到上次為了救黃珞瑤，當他慢慢提高靈魂力的控制度時，他從中讀取到一段理該屬於龍破天記憶的事｜｜既然當時吞噬了龍破天的靈魂能量就能知道他片段記憶，這回滅戰的靈魂可是直接入侵他的身體，藉此控制他，那麼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靈魂能量被他體內的靈魂力主動吞噬，所以照理說，他應該是能找到屬於滅戰的靈魂記憶。

當然，莫子毓之前也說過，最後滅戰靈魂和他手中捧著，宛如謝敏羽化身的珠子一起爆炸，這對他想找出他曾經有過，屬於滅戰的靈魂記憶有無影響就不是此刻的他能知道的。

「我了解你的意思。」

藉由莫子毓的「幫助」，宇文翼再度變成有著鼠耳的小男孩樣，不等她詢問，他已經主動透過運用靈魂力去尋找關於滅戰的一切。

幸好，滅戰最後的靈魂爆炸並不影響其中留在他體內的靈魂記憶，甚至他原以為只有片段的回憶竟出乎意料的完整，連他一開始接觸到滅戰衝擊而來的靈魂能量，以為自己變成了滅戰，重複著滅戰前生記憶一事也全都牢牢刻印在他的靈魂之中。

也因為如此，莫子毓要的答案在他從頭到尾瀏覽過滅戰的記憶后，終於在他跟謝敏羽的一次對話中取得，而這也讓莫子毓代替魔靈塔再度向他獻上誠摯的道謝，並允諾魔靈塔將答應他三個能力所及內的要求，以答謝他的恩情。

不過他對莫子毓許下的三個要求並不很看重，因為如果有什麼事他自己做不到，也還有藍奕司他們，似乎不需要用到魔靈塔｜｜但莫子毓都許下承諾，他也不會傻得往外推，說不定藍奕司會有其他想法也不一定。

莫子毓有了答案，在道完謝，她便迅速的離開處理事情，然後把莫子毓準備好的食物吃下，填補飢餓的肚子，恢復原狀的他再跟守在門外的眾人聊了一會兒天。不過因為莫子毓希望把他們的對話保密，加上他也不覺得他身體差點被別人靈魂控制的事有什麼好說的，所以對塔主印信和滅戰的一些事情，都不在他和眾人聊天的內容中。

看他自醒來后就一直被人打擾，萎靡的精神，疲憊的臉龐，一點都沒有轉好，而且多數時候都是人家問，他才答上一句，遂在藍奕司的帶領下，眾人有至一同的把休息時間留給他。

「滅戰，魏斯中的老師，奪舍……」

等到房中只剩他一人，宇文翼卻沒有想睡的心情，腦海浮現的是他從靈魂中找出，關於滅戰生前的記憶，為此，他不禁喃喃著。

「我的運氣果然不是普通的糟！」

原以為只是一件簡單的事，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要不是他擁有和別人不同的靈魂力，要不是……

「小小冥，那是妳嗎？」

想到他在迷失神志時所聽到的那一道中性嗓音，宇文翼下意識把目光投射到悄悄冒出，慵懶的躺在床上一角的小小冥身上。

「喵。」

見宇文翼雙眼注視著他，小小冥極富靈性的抬起頭跟他對望，一雙碧綠貓眼更閃過不知何意的異芒，輕輕對他叫著。

「不管是不是妳，我都要謝謝妳。」

明明小小冥只是一隻貓，但她顯露出的神秘太多，而他想，他擁有小小冥這一隻神秘莫測的貓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他應該不會有那種好運再遇上一個友善的神秘人幫助他，所以……

對宇文翼的道謝，小小冥的響應依舊是一聲「喵」，然後她跳上他的肩膀，撒嬌似的磨蹭著他的臉，見狀，宇文翼的嘴角則悄悄勾起一抹淺笑，溫柔的情緒久久不散。

「米蘭雅是叛徒？」

在魔靈塔休息了三天，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宇文翼都恢復最佳狀態，而就在此時，一直忙著處理魔靈塔事務的莫子毓突然派人找來他們六人，並透露一些關於她先前遇刺的真相｜｜

其實莫子毓遇刺的前因是一個引誘魔靈塔叛徒現身的陷阱，而上鉤的人就是米蘭雅，由於早有準備，所以莫子毓的傷並不嚴重，只是為了迷惑敵人，這才故意放出傷重的消息，甚至讓不知情的黃珞瑤焦急的趕回莫子毓身邊。

除了米蘭雅，當時還有人趁機放走鄭清時，顯示魔靈塔內部叛徒不只一個，因為早有準備，發現此事的人並沒阻止鄭清時逃走，反而以最鬆散的警戒讓鄭清時能如願回到組織內部。

遇刺事件發生，魔靈塔幾乎召回所有在外的人，之後，也才會有魔靈塔後續清洗內部成員的動作，當然這些動作有明有暗，明的是做給背叛者看，而私底下的才是真正行動……

「沒錯。」

對見過米蘭雅的宇文翼所發出的意外詢問，莫子毓眼底閃過一絲惆悵和堅定的厲芒，點頭回應。

「莫老師，我們並不是魔靈塔的人，甚至可說是外人，妳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件事？」

得到答案，宇文翼就沒了聲音，但他的雙眼卻下意識望向一旁的小星月，想著什麼，這時，換藍奕司跳出發問。

畢竟米蘭雅是魔靈塔的使者，而魔靈塔出現叛徒理該是他們魔靈塔內部的事，就算前些天宇文翼成了魔靈塔的恩人，這也只是一個「意外」，算不得什麼，所以對莫子毓突然向他們這幾個外人坦承這事，不能怪藍奕司多想，想要明白幕後原因。

「因為幽魂組織。」莫子毓一一環視著眾人，輕嘆。

當然，也就是因為米蘭雅跟幽魂組織扯上關係，要不，就如藍奕司懷疑的，魔靈塔內部出現叛徒並不是一件值得說的事，她哪可能會碎嘴到把不該說的事情亂傳。

但事實上，除了米蘭雅隸屬幽魂組織，而他們雙方準備合作瓦解幽魂組織，情報和數據原本就打定共享這一個原因，一開始樓玉離代替魔靈塔邀請他們來此，身為邀請者，他們沒針對幽魂組織的事讓雙方坐下共同商討，也不打算說明這事，全是因為假塔主的命令｜｜

假塔主給他們的理由是，既然嚴密的魔靈塔中都出現幽魂組織不知何時安插進入的叛徒，連以為能分辨幽魂組織成員的紫色菱形體都失去效用，那麼，即使小星月及宇文翼是瓦解幽魂組織的重點人物，但誰又知道宇文翼一行六人中又是否有不可信任之人？

不過可笑又可悲的是，魔靈塔塔主才是其中的變數！

假塔主並不是幽魂組織的人，一開始，她成為塔主的影子時也是忠於塔主的，後來，她會背叛，會設計塔主跟滅戰主要是她背後主人指使的，就連幽魂組織的人能順利安插人進入塔中，或是想辦法收買塔中的人而不被發現，裡頭全有假塔主幫忙的影子。

至於為什麼紫色菱形體不能分辨米蘭雅等幽魂組織的成員，他們原本以為那也是假塔主動的手腳，等藍奕司他們把在無影星際海盜團基地中俘虜的那四個幽魂組織的人帶進魔靈塔，經過特殊審問后，他們才知道，真正幽魂組織的核心人物，也就是至少能接觸靈魂珠的成員，其腦中並沒和一般外圍成員一樣植入類似晶元的東西，所以紫色菱形體當然就發揮不了作用。

而針對假塔主中途多出的神秘主人，莫子毓他們想盡辦法要從假塔主口中問出，畢竟有一個躲在暗處，不知道在覬覦魔靈塔什麼的幕後黑手在，他們絕對不能安心。

為此，他們甚至動用搜魂這種會損害人體大腦和靈魂的手段，只是，對她背後的主人卻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唯一知道的是，她的主人跟幽魂組織的主腦存有某種合作關係。

因為這點，魔靈塔對瓦解幽魂組織一事更是勢在必得！

「幽魂組織的來歷我相信從痞子口中你們應該都很清楚，不過經過我們長時間的調查，我們發現幽魂組織會發展得如此迅速，和一個人脫不了關係，而這人其實你們也認識，他就是迷情所的賈老闆｜｜」整理好思緒，莫子毓再度接續道。

「賈老闆？」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藍奕司、司馬凜、宇文翼三人，甚至是曾經從宇文翼他們那知道一些關於賈老闆的事的宣海軒，臉上都出現一點意外。

雖然之前就從宇文翼口中知道上回他和黃珞瑤被俘虜，在奇落星的秘密基地中有看到賈老闆人，原以為他只是組織中一個核心人物，但他們，包括宇文翼本人，完全沒想到賈老闆竟然就是幽魂組織的主腦人物。

「沒錯，賈老闆｜｜這個人好像平空出現，我們在調查他以前的經歷時，卻是一無所獲，而據了解，一開始，幽魂組織成立時，和一往的魂煉堂差別並不大，只是隱藏得更深，但等賈老闆出現，加入其中，幽魂組織才有了改變，才形成如今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莫子毓等他們先消化完前面所說，然後她這才帶著一點沉重的繼續道。

「尤其是對幽魂組織控制礦星的行動更是出自賈老闆的命令，他要做什麼，幾乎沒人知道，但從他幾個行動看來，他要做的事跟宇文家看守的禁地有關，而且……小星月是其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