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端被捲入的戰鬥（下）
「不好。」
但黑衣男在這瞬間已經察覺到危險，他反應及時的把抓向宇文翼肩膀的手向下，直接捏碎宇文翼右手腕，目的就是要逼宇文翼鬆開雷射劍，同時藉由這個力道，使其身子偏移，不過這時的司馬凜早悄悄繞到黑衣男身後，黑衣男動作一變，司馬凜也同時雙掌貼在黑衣男背後，勁力一發──
「你們，惹火我了。」
原本被灰發男人重擊，硬生生讓他強壓下的傷處，因為司馬凜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竟牽引到一開始的傷勢，加上宇文翼一發現司馬凜的動作，不顧手腕碎裂的痛楚，強硬的把雷射劍光刺進黑衣男的腰腹。
前後夾擊，以及舊傷複發，讓黑衣男真的生氣了，剛停滯的氣勢猛然爆發，不論是司馬凜還是宇文翼，兩人都在黑衣男這股突來的氣勢下踉蹌跌去，氣血翻騰，受到不小波及，但這番意氣對本身傷上加傷的黑衣男自己其實也不好過，一絲鮮紅血液再度溢出他的嘴角。
不過黑衣男顯然不是很在乎，他反而伸出舌頭把嘴角帶點腥味的鮮血舔拭乾凈，臉上露出的銀色眸子因為怒火竟有些發紅，令人頓覺毛骨悚然。
「我原本只想以你們做餌，現在……」
他看著一左一右跌倒在地的司馬凜和宇文翼，眸底情緒反倒沒有剛才的波瀾，只是他雙手的銀光卻大盛。
「我改變主意了。」
話一落，他兩手銀光突然脫離他的手，直朝司馬凜和宇文翼的身體鑽去，即使他們反應快速的想躲，但這回銀光有黑衣男在控制，靈活得有如活物，想躲，並沒有剛剛那麼簡單，最後銀光還是沒入兩人體內。
「咳……」
銀光一入體，司馬凜馬上感覺有異，他肺部空氣像是被人不斷抽空、擠壓掉般，讓他頓時陷入呼吸困難的困境。
「阿凜，怎麼了？」
發現司馬凜突然像是喘不過氣，雙手抓著脖子努力呼吸樣，任由自動護主的靈魂力吃掉進入體內的能量后，宇文翼馬上退到司馬凜身邊，一邊警戒著黑衣男，一邊開口詢問。
「他，靈魂力……」
發覺宇文翼沒事，司馬凜眸中掠過一抹欣慰，他指向黑衣男，努力想把要說的話吐出，只是效果不彰。
靈魂力──
但聽到司馬凜艱難的重點回答，宇文翼馬上知道司馬凜想說什麼，因為他自己不受他人靈魂力影響，所以一時間他才忽略掉司馬凜突然出現問題是黑衣男的靈魂力引起。
下一刻，他發現黑衣男看見他不受靈魂力影響時，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接著，手中銀光再度朝他們位置發出──想到司馬凜真心對他好，而他此時也不是在以前世界和一群為了利益暫時合作的「同伴」出任務，不能讓司馬凜死，想到這的他連忙擋在好不容易才喘過氣的司馬凜面前，任由不影響他的銀光能量進入體內。
「咦？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不受我的靈魂力影響，但那也只能讓你多喘息一段時間，而且我就不信你能護他多久……」
黑衣男停下發出靈魂能量，對宇文翼這個怪胎顯然多了一點興趣，不過這點興趣並不能淹沒他剛被惹火的心，話說著，他身子一晃，已經來到宇文翼面前，而他的第一目標則是宇文翼完好的左手。
見狀，宇文翼不退反進，不過他不是拿他的左手和黑衣男張成爪的手硬碰硬，而是讓整人衝進黑衣男的懷中，對準他的舊傷加以攻擊。
他的目的，黑衣男在宇文翼率先前行的動作展開時，也已經明了，所以他當然不會如宇文翼的願，成爪的手依舊抓向宇文翼左手，而他另一隻手一翻轉，指間不知何時夾住四枝閃著銳利尖光，有如放大的針刃，好整以暇的放在傷痛處，等著宇文翼自動送上門。
「阿翼？」
兩人各有各的打算和目的，一經接觸，然後分開，退了好幾步的宇文翼左手一樣好好的，只是他原本手腕碎裂的右手卻多了好幾道血痕，仔細一瞧，手臂上還有著好幾個細小孔洞，而鮮血就從洞中直順著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攤血水，怵目驚心，這也讓一旁終於恢復行動力的司馬凜馬上趕上前，攙扶住他，並試圖替他止血。
反觀黑衣男，他完全沒想到宇文翼會如此瘋狂，竟然用他手腕碎裂的右手直接攻擊他的傷處，以宇文翼暫時無用的一手換取他傷勢加重，他甚至在左手藏了另一個雷射劍握把，在兩人迅速交接之際，貫穿他成爪的右手……
「我沒事。」
雙眼眨也不眨盯著黑衣男的宇文翼，顯然完全不把受傷的手當成自己的手，好像也不會痛一樣，任由司馬凜擺弄，他的表情卻絲毫不變，腦中唯一想的就是他該如何打倒黑衣男。
現在他身上攜帶的兩個雷射劍握把都已被黑衣男弄壞，雖然黑衣男的靈魂力對他無作用，但光比拳腳，在他右手廢掉，而且還在持續失血的情況下，即使黑衣男身上有傷，勝算依舊不大，他是不是該換個方式……
「你叫什麼名字？」
一再傷到這兩人手下，即使以自己身上原本有傷也說不過去，黑衣男伸舌舔著多了一個小洞的右手，似乎在這一刻，他才認為他們，或說是能讓他意想不到的宇文翼有資格當他的對手。
「宇文翼。」
「宇文──你姓宇文……我非常非常討厭這個姓，小子，算你運氣不好，竟然姓宇文！」
一聽到這個姓，黑衣男眸中銀光驀然變深，一抹殺意快速掠過，即使知道靈魂力對宇文翼不能產生影響，他卻不在乎，雙手銀光依舊再現，他就不信一個人的人體能吃掉多少能量……
聽見黑衣男抓狂的語氣，以及他的動作，宇文翼推開用了各種方法依舊沒能幫他右手真正止血的司馬凜，他眸中精光一閃，竟然率先出手，每一次的攻擊力道穩又有力，壓根就看不出他右手失血帶給他的不好影響。
縱使擔心宇文翼逐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司馬凜卻很快穩住心神，一被宇文翼推開，已經完全擺脫黑衣男入體的靈魂力影響的他也馬上上前對付黑衣男，而且只要避過黑衣男的靈魂力，他總能找到黑衣男最弱的一點加以打擊。
面對兩人的攻擊，只要一被他們擊中，黑衣男笑聲就變得尖銳且瘋狂，下一秒，他的回擊也更為凌厲，招招都要致他們於死地。
「去死吧。」
宇文翼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加上一直用力的原因，他腳步突然一個踉蹌，站立不穩，見狀，黑衣男當然不會放過能殺死姓宇文的人的大好機會，他眼一瞇，身形一晃，他泛著銀光的手已經準確擊中宇文翼的胸口，連同大量的靈魂能量也一併送進宇文翼體內。
「阿翼──」
發現黑衣男的動作，司馬凜來不及救人，只有從旁以最大的力道打向黑衣男的手，讓宇文翼早一秒脫離黑衣男的攻擊，並把黑衣男糾纏住，不讓他有機會再出手殺死宇文翼。
「唔啊啊……」
司馬凜和黑衣男打起來，而被擊飛的宇文翼卻在這時發出痛苦至極的叫聲，他雙手抱著頭，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突來的異狀讓處於打鬥中的二人都不禁把注意分了一半到宇文翼身上，司馬凜更趁機和黑衣男雙掌相對時，藉由黑衣男發出的力道直接沖向宇文翼的方向。
「阿、阿翼？」
不過不等他衝到宇文翼那，司馬凜卻在看清楚眼前情景時，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發愣起來──
因為眼前的宇文翼竟然在痛苦叫聲漸歇後，整個人縮小成大約十歲的小男孩模樣，而且頭上還有一對該說可愛還是詭異的貓耳朵……總之，不論怎麼看，怎麼奇怪！
這時，突然冒出，張嘴咬走黑盒子，不知躲到哪去的小貓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產生變化的宇文翼後邊，她那雙碧綠貓眼掃向宇文翼頭上那對和之前兔耳不同的貓耳朵時，似乎能從中發現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下一秒，她又跑掉了，在這期間，卻無一人注意到她。
而他們注意的對象，宇文翼，在從意識中清醒后，他踢掉身上如今顯得過大的衣服，原以為變化完的他必須赤身裸體的對抗黑衣男，但下一秒他卻察覺他身上還有一層薄薄的衣物存在，低頭一瞧，才發現那正是他穿在裡頭，緊貼於身，有如第二層肌膚的靈幻衣。
沒想到會長大人給他的靈幻衣竟超乎他意料的好用，還會隨著他體型縮小也跟著產生變化……
意外的驚喜讓他眸底劃過一抹笑意，接著，他動了動身體，發覺右手外表雖依舊血跡斑斑，但手臂上的細小孔洞和手腕碎裂處的傷竟然也跟著修復，體內流動的旺盛靈魂能量更是清晰可察，整體感覺好得不能再好──不過跟他第一次副作用產生時一樣，他肚子依舊餓得要命。
「阿凜，是我，我也不願意變成這副模樣，但這就是我成功控制靈魂力後會產生的副作用。」
看見司馬凜盯著他的奇異眼神，快速檢視過自己身體變化的宇文翼其實也很無奈，不過沒辦法，為了對付黑衣男，他唯有藉助他不曉得自己擁有的是何作用的靈魂力──
誰叫他第一次因為控制靈魂力后的副作用，變成兔耳小男孩時，他只敢把自己關在家中做試驗，偏偏他一一試過柳澤留給他，如何運用靈魂力的晶元內容后，發覺他的靈魂力不能凝結外放，似乎得作用於人體內才能了解他擁有的靈魂力是什麼……
當時他沒有實驗對象當然不能知道他的靈魂力有什麼能力，面對黑衣男逐步進逼的殺意，其實他也是在賭，右手能因此而修復就是個意外，但對他們目前的狀況來說，是個好意外！
「如果奕司看到你會變成這副樣子，我想他一定會對你更感興趣。」
確定眼前人真是宇文翼，司馬凜當然沒忘記身後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黑衣男，他快速來到宇文翼身邊，警戒盯著黑衣男之際，他腦海忍不住想起藍奕司一直想逼宇文翼使出他身體隱藏的靈魂力，以及他曾脫口而出，事後會產生的詭異副作用一事……他斜瞄此時的宇文翼一眼，認真的說出可能性。
「我不想要他對我感興趣！」
想到這種可能，宇文翼頓覺額頭滑下好幾條黑線，如果沒必要，他是絕不會想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呵。」儘管知道此時不適合笑，但聽完宇文翼的話，司馬凜臉上不免浮現一抹淺笑。
「你們聊夠了沒？」
從宇文翼突然縮小成小男孩的奇特狀態下回神，黑衣男內心深處雖然還是想把所有姓宇文的人殺光，但他也承認，他對一再給他意外的宇文翼是越來越有興趣，這也是他沒有在一回神就突下殺手的原因。
「喂，你叫做宇文翼吧，你只要把宇文這個姓改掉，我可以放你一馬。」看對面兩人戒備的盯著他，黑衣男眸中原本加深的銀光不知何時悄悄恢復，突然開口道。
「不要。」
雖然宇文翼並不是他的名字，但從他來到這世界，從他自柳澤口中知道這具身軀的名字后，「宇文翼」就是他的名字，他在這世界的身分，所以他是不可能丟棄宇文翼這三個字的！
「你就這麼喜歡宇文這個姓──我告訴你，宇文家族的人都是可恨之人，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是只適合被人唾棄的一群鼠輩，你要姓宇文，要成為這樣一個惡人，好，我就成全你……」
被宇文翼毫不留情的拒絕，黑衣男不知想到什麼，情緒又開始變得激動，不穩定，瘋狂樣的他話還沒說完，眼底暴虐光芒閃爍，霎時，他腳踏地，身子如箭般，咻地衝到宇文翼面前，一掌拍出，竟在半空形成多數殘影，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向宇文翼席捲前進。
右手已被修復完好，面對黑衣男美麗卻致命的攻擊，宇文翼雙手同出，以他最快的速度一一打落襲向他的殘影，甚至從中尋找黑衣男手掌真身，以便取得反擊時機。
「碰。」
但就在這時，同樣趨前出手攻擊的司馬凜卻突然被打飛，摔落地面，還吐出一大口血。因為黑衣男早料到司馬凜會採取的動作，他攻向宇文翼的全是殘影，最真的一掌則送給司馬凜。
「哈，再接我一掌。」
如願取得戰果，黑衣男並不滿意，即使他最想殺的是姓宇文的人，但誰叫那棕發小子不好，竟然跟姓宇文的人在一起，而宇文翼之前還一直護著他，所以他當然也要死──
眼見司馬凜將被黑衣男擊斃，一旁知道被騙的宇文翼頓時閃身擋在他們之間，已經蓄勢待發的靈魂力隨著他的控制全數撲向攻擊動作不變的黑衣男……
「噗。」
但令宇文翼意外的是，黑衣男完全沒事，倒是他自己雖馬上壓下驚訝之情，反應及時的抬手，以掌對掌，準確擋下黑衣男這次猛烈的攻擊，不過他出手畢竟太過倉卒，不能完全抵銷黑衣男的勁力，不由得退了好幾步，氣血翻騰下，喉嚨一甜，同被打飛的司馬凜，他也吐出一口血。
「死來。」
黑衣男這次可沒再度發善心，一逼退宇文翼，眸中殺意凝結，他緊接著發掌，炫麗的蓮花形第二次在半空呈現，看似優美、緩慢的飄轉，實則迅如雷電的直朝宇文翼襲去，目標──宇文翼的心窩。
宇文翼當然不可能站著等死，這傷也不可能讓他就此不能動彈，他相當冷靜，兩人距離太近，想閃絕對來不及，所以他只能以力制力，攻破它。
「阿翼，右下方。」
突然聽見司馬凜的聲音，宇文翼思緒轉瞬而過，原本雙手朝眼睛看到的黑衣男手掌位置的攻擊馬上偏下，但還是慢了一點，他只擦過黑衣男手掌邊緣，讓原本致命的攻擊偏移，改被擊中上腹部，一口鮮血又忍不住的從他嘴中噴出，先前因為變成小男孩而恢復的臉色又開始呈現蒼白狀。
但他的危險還沒過，因為黑衣男顯然已預測到這擊不能把宇文翼解決掉，所以連停頓都沒有，黑衣男下一波攻擊已經出現。
「喵。」
就在這時，宇文翼右手背上突然出現一隻白色小貓，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不論是攻擊者還是被動接受者都不會有心情理會一隻貓的存在，但宇文翼在聽見貓叫聲后，不曉得為何他腦中突然變得很清醒，好像掌握到某種東西，同時，他右手抬起，千鈞一髮的擋住黑衣男這波攻擊。
霎時，一絲絲若有似無的黑芒突然從宇文翼的右手冒出，然後藉由他跟黑衣男相貼的掌心悄悄鑽進黑衣男的體內──
靈魂力！
突然間，宇文翼知道這才是他使用靈魂力的方法，那絲絲黑芒就是最好的證據，事實上，他跟別人運用靈魂力的方法不同，所以前面他全力控制體內靈魂力才會發不出一點靈魂能量，而告訴他這點的……宇文翼分神瞧向自己的右手，想找剛剛出現的貓卻沒發現，不過他這一分心，原本鑽進黑衣男體內的黑芒一瞬間全退了回來。
「啊……」
同時，黑衣男像是受到什麼打擊般，突然抱頭跪地，發出凄厲的哀嚎，而這點看在為宇文翼擔心，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的司馬凜眼中，也是充滿疑惑的轉望向造成這一切變化的宇文翼。
不過司馬凜不要期待能從宇文翼那得到答案，因為看見黑衣男這副哀嚎樣，說真的，宇文翼根本是一頭霧水，他猜得出會讓黑衣男發出如此凄慘叫聲，是和他剛使出的靈魂力有關，但問題是，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他的靈魂力作用是什麼──
誰叫他使出靈魂力時，他的心都不在他擁有的靈魂力對黑衣男造成的作用上，而是想別的事情去，偏偏等他要注意時，他已經分神，靈魂能量也全數從黑衣男體內退了出來，而且好像還多了某種不屬於他的東西……
這是一種很清晰的感覺，他試圖想分析那絲絲黑芒從黑衣男體內帶回的東西，不過一時間他卻不知該如何下手，畢竟這種情形他完全不曾在解釋靈魂力使用上的數據中看見！
「你對我做了什麼？」
宛如靈魂被撕裂的強大痛楚終於消失，冒了一身冷汗的黑衣男重新站起，他眸光閃爍，冷冷喝問。
「我不知道。」
精神沒有絲毫放鬆，依舊處在警戒狀態的宇文翼聞言，實話實說，而他正在想，要是剛剛的事不是他的錯覺，或許他該好好正視天天黏在他身邊，不是吃就是睡的貓。
「不知道……哈，你們姓宇文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是、你也是，宇文、宇文、宇文……」
但聽在黑衣男耳中，宇文翼這話根本就是在故意敷衍他，他冷冷勾唇，其音量從小到大不斷喃喃著宇文二字，全身狂躁氣息也逐漸大盛，可以想見，他對姓宇文的人有多厭惡。
「唉。」
當黑衣男又開始處於發狂狀態，司馬凜也已經來到宇文翼身邊，和他一起等待著下一秒交手時間到來時，突然，一聲嘆息傳出，這也讓黑衣男停止叫囂，他像是忘了他剛執意要殺的宇文翼和司馬凜二人，徑自轉頭，雙眼瞠得老大的瞪著聲音發出處。
「宇文仲，你還是出現了，快把東西交出來，要不，就算你繼續對我手下留情，我也一定要你死！」
「你這又是何苦？」
隨著黑衣男話落，理該早就逃跑到找不到人影的灰發男人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此時的他臉上正略帶無奈的看著偏執又瘋狂的黑衣男，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勸說他放手。
「你管我，而且你要說我之前，怎麼不先想想你們宇文家的人對我做了什麼事，對晴心做了什麼？宇文仲，你不用想辦法勸我，除非宇文家的人都死光，除非晴心重新活過來，不然我是不會聽，也不會罷手的──宇文仲，你快把東西交出……」
不等黑衣男把話說完，聽到「晴心」這個名字的宇文仲臉色也產生絲絲變化，腦海好像又重新浮現晴心那單純又甜美的微笑，以及她臨死前曾交代他的話……他看著黑衣男瘋狂中所隱藏的深刻悲傷，略帶惆悵的他搖了搖頭，突然身子一掠，電光石火間，就已伸手點昏黑衣男。
一再出乎意料的變化，雖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存有多少的恩怨情仇，但對一旁警戒的宇文翼和司馬凜來說，他們兩人之於自己是陌生人，即使一開始宇文仲曾對他們出聲示警，表現出來的是善意，不過在兩人身上都帶有傷之際，他們依然放鬆不了心情。
「你是不是姓宇文？」
宇文仲抱著昏厥的黑衣男，下一秒，他抹去臉上流露出的過多情緒，雙眼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訝異，改盯著之前撿起黑盒子卻無事發生，後來身形產生詭異變化的宇文翼，說是疑問，他的語氣卻是肯定。
因為他掉落的黑盒子只有擁有宇文家純正血統的人才能碰觸，要是外人拿超出一秒，黑盒子將會產生爆炸，並且釋放出某種特殊毒素，如果沒有宇文家的人的血當解毒劑，經過七天，那人將會全身潰爛而亡。
既然宇文翼能完好無事的拿起黑盒子，表示他是宇文家族的一員，不過他並沒在家族中看過他，表示眼前有著銀灰發色的男孩還未回歸到家族懷抱，但是擁有不弱實力的他怎麼會到現在都沒被找回家族，認祖歸宗？
「你怎麼知道？」宇文翼冷冷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宇文仲不在意宇文翼對他的戒備，他嘴角輕勾，沒有回答宇文翼的問題，反而再度提問。雖然他甩掉黑衣男后，為了某種原因，最後他還是又悄悄潛回黑衣男附近，但為了不讓黑衣男發現，他距離他們三人的距離有一段，所以當宇文翼向黑衣男說出自己名字時，他並沒聽見。
「宇文翼。」
宇文翼──
聽到這個名字，宇文仲顯得有些訝異，因為「翼」這個名字正是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替他剛出生的兒子所取的，希望他兒子能夠擁有飛翔於廣闊天地的翅膀，不要被家族鎖鏈局限……而且據他了解，宇文翼的能力被家族派出的觀察員定為次三級，是不準回歸家族的一人，為此，只有宇文翼這一個獨子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夫妻傷心了好一陣子。
問題是，一個次三級能力的人，能打傷黑衣男？還有他如今縮小身形的變化，以及他所擁有的靈魂力……這之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你知道自己的身分嗎？」不能想象家族觀察員會出了這麼大的錯誤，宇文仲帶著一點僥倖的問道。
「我是孤兒。」
不清楚他這話是何意思，宇文翼依然直言，反正只要有心，宇文仲問的這些問題都很容易找到答案。
「是嗎……」
「他叫你宇文仲，你也姓宇文，你不會跟阿翼有什麼關係吧？」聽他這樣問宇文翼，司馬凜突然想到某件事，問道。
他記得，六大家族之一的宇文家族，其祖先有過規定，家族小孩一出生便要抱去給別人養，只有小孩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而且經過家族能力鑒定后，小孩的父母才能把小孩接回家族，重新認祖歸宗──
阿翼不會就是他所知道的宇文家族的人吧？
「以後如果我們有機會見面，你就會知道，在這之前，有些事提早知道未必對你好。」
聽到司馬凜的問題，心存疑慮的宇文仲瞥了他一眼，顯得若有所思，接著他的雙眼改盯回同樣望著他的宇文翼，輕描淡寫的帶過，而他相信，他這話的意思，司馬凜會聽得懂。
「黑盒子呢？」
該問的事情已問完，他這才向他們提到黑盒子一事，似乎起初他緊張要命的黑盒子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被貓咬走了。」宇文翼道。
「貓？」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宇文仲顯得有點愕然。
他相信他們不知道黑盒子的重要性，也相信宇文翼說得是實話，因為如此，他才更覺得驚訝。
「喵。」
說到貓，小小冥突然不知從哪竄出，在宇文翼的腳邊輕聲叫著，而咬在她嘴中的正是她一開始搶走的黑盒子。
見狀，宇文仲眉頭微攏，似乎有某種他想不通的事情發生，他盯著眼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貓，然後把視線轉移貓所撒嬌的對象，想到黑盒子的來歷，他頓時下了一個決定。
「宇文翼，既然貓是你的，我想暫時把黑盒子交給你保管，在我來要回它前，如果你能打開黑盒子就表示它跟你有緣，那黑盒子我就作主送你──我記住你了，謝謝你們的幫忙，這份情我一定會報。」宇文仲自顧自的把話說完，然後不給他們說話機會，徑自抱著黑衣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