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交換條件
第85章交換條件
「土芋。」顧胤說出兩字，望着有點茫然的賀以，淡然補充，「我此次來四方城，為的就是長在河南道的土芋。」
賀以知道土芋，那東西好種，也容易飽腹，但因為佔地緣故，河南道這邊並沒有多少人刻意種植，反而是選了荒地，稍微做了打理。
可以說，河南道這邊有很多百姓都是靠着土芋過活。
如今顧胤提起土芋，賀以忍不住皺了眉頭：「你要土芋做什麼？」
「做軍糧。」
顧胤一抬手，旁邊的王勇會意，轉身拿了包着土豆粉的油紙袋遞上。
「這就是土芋做出的東西，取名叫土豆粉。」
「麵條？不對，這東西只是像麵條。」賀以拆開袋子，摸了兩下，驚訝抬頭，「你不會想說，這玩意兒是土芋做出來的？」
「確實是土芋做出來的，前些日子，大唐和吐蕃交戰，邊境的將士就是吃的此物。」
廳堂里一片寂靜，賀以手指動了幾下：「所以，你這次來，是……」
「奉命採買土芋。」
採買。
賀以放下油紙袋：「如果此物真是土芋做出，你要是採買走土芋，那四方城的百姓怎麼辦？」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四方城的百姓陷入飢荒，採買也只是酌情，河南道那麼大，我沒必要在一個地方採買。」
聽到這話，賀以鬆了口氣，緊跟着另一個想法冒出。
「那這個土豆粉的製作方法……」
「想要？」
賀以點頭。
顧胤笑吟吟地說：「那就得看你怎麼配合我了。」
賀以嘴角微抽，心裏升起股不安，但想到土豆粉，他還是答應了。
就算不是為了四方城百姓，土豆粉的製作方式也必須弄到。
「我這兒有批東西要賣，四方城雖然沒了長孫家，但商賈富紳也不在少數，我要辦個拍賣會。」
「拍，拍賣會？」
「一件物品，眾人出價，價高者得。」
顧胤的解釋簡略，但賀以卻明白了。
「你想我做什麼？」
「替我送請柬和拍賣物品單子。」
王勇退出，搬了個箱子回來：「這裏面就是請柬和拍賣物品單子，沒有姓名，隨便送。」
「這個沒問題，不過送完后……」
顧胤一個眼神，王勇掏出個信封放在箱子上。
「裏面就是土豆粉的製作方式，東西送完，你拿走。」
盯着看了幾眼，賀以深吸口氣：「洪蛇，安排人去送東西。」
長孫家被賀以帶人弄掉后，四方城基本就進了賀以手裏，也是因此，他才有如今的淡然篤定，但也是因此，賀以身上多了些沉重，總覺得要為全城百姓着想。
該談的事情談完，顧胤十分淡然的離開。
依舊是之前落腳的客棧，顧胤捧著杯熱茶坐在窗邊。
王勇也是同樣的動作，不同的是，他是站着的。
「大人，之前對付長孫家的那套安排，可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顧胤頭也不回地說：「你還知道嘆為觀止？」
「大人說的什麼話，我是沒什麼學問，但這嘆為觀止還是知道的。」
顧胤冷哼一聲，沒說話。
對付長孫家那套安排能實施，還得取決於王勇折騰出的條件。
王勇藉著錢財在三教九流中立下了名聲，長孫家的人偏愛錢財，偶然的就被王勇給搭上了。
恰好此時，賀以那邊關押了十來個衙役。
顧胤想了想，讓賀以手下散播增稅的消息，再讓賀以選出幾人，穿着那些衙役的衣服，帶着長孫家的牌子四處晃蕩。
然後又安排了幾齣戲，將長孫家推到了風口浪尖。
照着正常路子走，這個時候，長孫家應該有了反應。
可不巧的是，長孫家主信任的人和王勇熟識，幾次一說，他被誤導，覺得只是小題大做的事，轉頭就對長孫家主說了。
一而再再而三，翻來覆去的折騰，就造成了最後長孫家被推翻的局面。
說起來安排也不算周密，但架不住長孫家主不作為，從小到大，局面就失了控制。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長孫家沒了，四方城也變了天。
真要往下說，誰都沒贏。
顧胤嘆了口氣，有些發愁該怎麼和長安那邊說？
「你說，要是長安那邊傳來問話，我該怎麼回？」
王勇：「……」
這個他可不知道。
寂靜中，顧胤把空了的茶盞砸在王勇身上：「要你何用？」
接住掉落的茶盞，王勇說：「有我在，大人身邊有個能使喚的啊。」
斜睨一眼，顧胤嗤了聲：「我身邊就你能使喚？」
「那當然不止，可是用慣了的，總比陌生的好，大人說是吧。」王勇話裏帶着討好。
「哼！」
顧胤沒說什麼，閉眼不語。
隔天，欽差大臣要採買土芋的消息傳遍四方城，百姓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好端端的，欽差大人怎麼要採買土芋啊？那東西……不就吃？」
「管他呢，土芋不值錢，欽差大人想買就給唄？正好我還愁著過年怎麼辦呢？」
「你們還在這兒議論什麼？趕緊走啊，好多人都帶土芋跑去欽差大人的住處了。」
顧胤住進客棧的時候並沒有掩飾，所以很多百姓都知道他在這邊。
聽見樓下的動靜，顧胤慢悠悠的下去：「都來了啊，別着急，先排隊，我們慢慢來。」
百姓還真急，消息估計才散開沒多久，他們不僅來了，還帶來了大量土芋。
所幸，顧胤早就讓王勇做好準備，就等著百姓上門。
「王勇。」
聽見動靜的言下之意帶着人快速跑來，很快就在客棧門口擺開了陣仗。
「我們收土芋呢，主要是為了做東西，所以啊，還得收些做事的人，有意向的可以到旁邊報名，我們會酌情挑選……」
王勇站在桌子上，扯著嗓子大喊：「採買土芋，每斤五個銅板，做事的月錢是一月三兩，大人說了，做的好還有獎金，每月一兩。」
將情況介紹一遍，王勇跳下桌子：「現在開始。」
稱重給銀子的，一群人忙成了團。
顧胤斜靠在門邊，賀以突然出現：「月錢？怎麼突然要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