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順勢而為
第76章順勢而為
御書房裏氣氛凝滯，秦瓊、長孫無忌等人分立兩邊，個個低頭不語。
李世民冷笑：「吐蕃可真是有本事，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也不知是對吐蕃的兵力有信心，還是覺得大唐太過寬容。」
御書房中依舊寂靜。
就在此時，王升從門外走入，恭敬的行了一禮：「皇上，顧胤顧大人求見。」
李世民嗯了聲：「宣。」
「是。」
顧胤一進御書房，連打量都沒有，直接行禮：「臣顧胤參見皇上。」
「免禮，今日休沐，你此時進宮，怕也是知曉了吐蕃使臣隊伍離開的事。」李世民直接入正題，臉上看不出情緒。
顧胤答：「是的，臣今早剛醒，就聽府中的人說昨夜吐蕃使臣離去了，皇上，敢問此事是不是另有隱情？」
「你覺得會有什麼隱情？」
「這個嘛……」顧胤停頓，幾瞬后笑道，「無非是想打而已，皇上，大唐不懼吐蕃。」
御書房中愈發寂靜，秦瓊嘴角微抽，長孫無忌面露不悅，另外幾人各有想法，但在此時都選擇了沉默。
顧胤敢說的，不代表他們也敢說，只能沉默。
然而魏徵沒忍，冷哼一聲，他指著顧胤說：「上下嘴皮子碰的倒是利索，打打打，兩國一旦交戰，苦的都是百姓，你有想過後果嗎？」
顧胤反問：「難道有後果就能不打？魏大人，此次挑事的是吐蕃不是大唐，一個招呼不打就走，還不足以證明吐蕃盤算？說實話，此事不管放在誰身上，別說做，連想都不敢想，偏偏吐蕃就做了，呵！」
魏徵臉色難看：「若非，若非……」
接連兩個若非，魏徵陷入沉默，有些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顧胤：「魏大人可別在這兒若非了，他想和就和，想戰就戰，我大唐的威嚴何在？皇上，臣覺得，此事就該給吐蕃一個迎頭痛擊，讓他日後不敢再如此放肆，不聽話的，就得給他打到聽話。」
顧胤和魏徵辯駁時，御案后的李世民一直保持着沉默，顧胤明確表示要動手，他開了口。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戰爭起不起並非是道理能決定的，一旦兩國打起來，糧草是首當其衝的問題，其次就是百姓……」
李世民不想打嗎？他想打，可他身在龍椅上，要考慮的地方太多。
糧草，軍餉，百姓……
一個個數過去，到最後只剩下一個結果，那就是——不打。
也只能不打，因為大唐承受不住，起碼現在的大唐是承受不住的。
寂靜的御書房裏，只有李世民一人的聲音，但其他人聽了，都覺得心裏發酸。
誰想忍吐蕃？無非是種種原因之下，不得不忍下來罷了。
也是因為先前的種種容忍，吐蕃才敢做出昨日連夜走的事，可是大唐能打嗎？魯莽如程咬金，這會兒也說不出一個打字。
顧胤垂眼：「皇上，大唐承受不住，難道吐蕃就能承受住？而且，前段時間的土芋和紅薯一旦成熟收穫，對軍中是極大的助力。」
李世民：「那是明年的事，今年……」
「土芋出自河南，就算才種下去的沒有收穫，但河南本地呢？他們那兒絕對不缺，皇上，臣請命前往河南，為皇上解決這一憂慮。」
說着，顧胤往地上一跪，態度明確而又篤定。
李世民思索片刻：「你可知得花多久？」
「不管花多久，臣定保證邊境將士餓不著。」
系統雖有約束，但也不是毫無辦法，土芋和紅薯的大面積種植讓顧胤得了很多系統幣。
不說別的，起碼供上第一批土豆不成問題。
也是因此，顧胤才敢放心大膽的要下此事。
李世民斟酌再三：「可。」
淡淡的一個字，御書房裏有了動靜。
長孫無忌說：「皇上，您可要三思啊，一旦此事開了頭，就停不下了。」
魏徵應聲：「是啊，皇上，您可得三思啊。」
文官說着三思，程咬金卻是摩拳擦掌：「皇上，此次邊境，不如讓臣去？臣近些年待在長安，一身骨頭都快銹了！」
幾個人的聲音混雜起來，顯得御書房格外嘈雜，完全不復先前的寂靜。
李世民手撐著額頭，任由底下幾個人說，思索一番，給了顧胤欽差大臣的名頭。
「你且拿着這封聖旨前往河南道，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是。」
接過聖旨，顧胤恭敬行禮。
李世民環顧一圈：「此事就此定下，一切等顧胤有結果再說，另，傳話讓尉遲恭和杜如晦多加戒備，莫要被人鑽了空子。」
前半句是對御書房裏的眾人所說，而後半句則是對王升。
隨後一擺手，李世民說：「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一群人退出御書房，顧胤手拿聖旨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長孫無忌抓住衣領。
「顧胤，你到底想做什麼？」長孫無忌咬牙切齒。
維持着被他抓住衣領的動作，顧胤微微一笑：「長孫大人覺得我想做什麼？」
「你想攪亂大唐。」
「呵呵……長孫大人言重了。」
抬手，顧胤只是輕輕一拂，長孫無忌抓着他衣領的手就控制不住的鬆開。
「我要做的，是振興大唐，而不是攪亂，對了，請長孫大人代我傳個話，讓後面那幾家都縮著點，畢竟我寒門出身，對某些世家有偏見。」
向來只有說世家對寒門出身的官員有偏見，反過來說的，顧胤是第一個。
猝不及防，長孫無忌愣在原地。
「你……」
顧胤沒理他，對着旁邊幾人行了禮，打過招呼后離開。
馬車上，顧胤盯着手中的聖旨，突然笑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正愁人在長安，沒辦法解決吐蕃那堆聘禮。
沒想到吐蕃就搗騰出了不告而別的事，讓他抓着機會離開長安。
彈了彈聖旨，顧胤悠然的往後一靠。
此次前往河南一方面收土芋，另一方面也能解決他之前的盤算，整頓出一個自己的商隊，還有處理掉吐蕃的那些聘禮。
摸摸下巴，顧胤突然一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