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再拒絕在等待

第76章再拒絕在等待

像是在撒氣一般，趙霄放低音量，垂眸道：「你不信的又不止這一件。」

馬路對面正是一個湖邊公園——人稱「景湖」，李染秋用手指了指，領着趙霄過去坐下。

李染秋靜下心，頭稍偏，看着他黑褲包裹的大腿，十根指頭相互糾纏，擰在一起。

她不知道趙霄作何姿勢，是何神情。

這是她第一次因為一個男生亂了心神，思緒似是一個無底洞，漆黑而深不可測。

這種內在的混亂，使得李染秋不敢抬頭。

她開口：「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們……說到了你。」

李染秋緩慢抬頭瞄了他一眼，一瞬的對視，又是低了下去。「內容和你上次說的差不多……」

「哪次？」

「你故意帶我走錯路那次。」

「哪裏？」

「下橋那兒。」

「哪一句？」

李染秋默了一會兒，「被我打斷那句。」

很突然，趙霄笑出了聲，「你還記得！」

「……記得的……也沒幾天。」

趙霄的視線本是從未離開她，只是此刻看的更加入迷，亦或者是堅定，「那你怎麼想的？」

「對不起。」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只能先拒絕。」

趙霄連苦笑也不願意露出了，兩臂擱在雙腿上，頭低下，看着灰色的地板，沒說話。

「我可以因為你對我好然後對你好，我們的關係可以越來越好，聯繫也可以越來越密切，但——」

「始終都不會到你想要的那種。」

之後二人都是保持着沉默，像是形成了某種特殊的約定一樣。

可真實的是，她感到了愧疚。

而他是在傷痛。

不知過了多久，湖面泛起，涼風浮動，散了那一塊的寂靜。

李染秋先行站了起來，「你……」

「能問問，為什麼嗎？」趙霄艱澀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不夠好，還有許許多多、方方面面需要注意並且重視的地方。

但是他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存在哪些不足，他想要儘力去改善，往前再進一步。

趙霄仰著頭，從下而上注視着她的容顏——

那是一抹伸手卻觸及不到的淡青色。

李染秋暗自咬了下唇，眸光變得黯淡無色，「我……」

她哽咽住，藉著眺望遠方的風光景色來掩飾自己。

只不過趙霄注意到了她漸漸捏緊的手指，或許她有難言之痛呢？

他默默站起來，伸手將那幾乎要刺進掌心血肉的手指隔開。趙霄握著李染秋的手，注意着力量的大小，溫柔的把她的手指掰直。

「不問了。」

「天色晚了，回去吧。」

趙霄輕拉着她朝着路邊走，沒看李染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以後來市中心不要待太晚，要你是願意的話，每次來之前就給我說一聲。」

「……說給李琰他們也可以，他們也都沒拿你當外人。」

「中心地帶都是繁華熱鬧，吃喝玩樂樣樣不缺，比別地要更吸引人。但是地方太大、人流量走動太多，也容易出現問題。」

「小道巷子多，會迷路。」

「什麼人都有，存在危險。」

「每次來都要能多注意就注意，護好自己，別一個人亂跑。」

「有事出事一定要說，別害怕。一個不行就來倆，兩個不夠也不怕，我那兒還有一堆人。」

「這個地方我們熟，小時候就跑遍了，也算是跟着它一起長大的，每條路往哪通、通那兒有幾條路都是一清二楚，跟在自己家裏一樣。」

就這麼叮囑著，空車也來了。

趙霄將李染秋送上車，手扶著車門，俯身又趕時間的說一句極其重要的問題：「我不逼你，但是順其自然，不要逃，行嗎」

李染秋並沒有立即回答，靜靜看着他。

看着他帶着些許期待關了車門，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還看見了他微笑着揮着手……

直到車子拐彎，消失了他的蹤影。

此時，李染秋的手機響了。

是趙霄發的，還是那個【行嗎？】

這一次，是徹底拉直了她的警防線。

他不害怕她的拒絕，滿心擔憂的是她會不會逃走。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無疑是宣告著失敗並且沒有希望的結局，這才是真正讓人害怕悲痛的。

有多痛呢？

可能痛徹心扉。

一直到付錢下車，李染秋都沒有給出答案。

她頂着一張似愁非愁、似憂非憂的臉，將背着的東西放在宿舍，只拿着手機又出了門，漫步在操場上，繞着圈子走。

她不知道的是，趙霄又是跟着一起走着。

不過這次他不是跟在身後，而是站在五號跑道，在逐漸昏暗變黑的天色里，用眼角餘光看着二號跑道上的李染秋，保持着同步一條線。

等夜色如墨，他的目光將肆無忌憚。

圈子繞地很慢，路卻走了很久。

終於到了某一刻，她走累了，登上十多層的彩色台階，手肘撐在銀色欄桿上。

月光下，迎着涼意的夜風，散去一身的浮躁。

一小塊的亮光，似是在點綴夜晚的黑漆。

李染秋按動了開關鍵，整張臉都映在刺目的暖色亮光里。密碼打開，注視着那一條消息。

後面趙霄再沒有發消息來，沒有催促，但是她卻是肯定的認為——他一直在等。

手指敲動，顯示出一個『好』字，點擊發送，消息送了出去。

趙霄沒有上台階，但也靠近台階。

兩個人，一個靠着最上面的欄桿，另一個則是靠在最下面。

他收到消息，並且很快就看見了。

終是等到了迴音，看見了結果。

獨獨一個【好】字，足夠讓人開心不已。

彎唇露牙，欣喜近乎狂哉。

趙霄笑看了好久，看那個字，也看上面那個人。

想來想去，他也用一個字來回復。

一模一樣的一個【好】字。

——

李染秋回了寢室，四個人都在。

寫作業，閑聊，打遊戲，吃零食，看熱度事件吃瓜，護膚等一眾行為，全都存在。

突然，響起驚呼聲。

劉婷婷大聲嚷嚷道：「欸誒誒，你們快看學校告白牆，有人表白『劉正清』？」

她抬頭看着李染秋，問：「是不是之前你們班那個男的？長得不錯，有人說是你們班班草。」

「嗯。」

劉婷婷：「表白牆上有好多人都沖他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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