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績
九州十大書院，除通天書院外，其他九家書院，各據一州，其中郭長生想要考入的瀚海書院，地處冀州大漠，環境惡劣，書院緊鄰柱州大荒，也是面對荒獸和妖族入侵的第二道防線。
十年前大荒妖族異動，郭天逸作為瀚海書院最傑出的一批弟子被派去大荒，阻擋第一批妖族和荒獸，不幸被同學暗害，毀了根基。
但哪怕瀚海書院的生存環境如此惡劣危險，每次九州統考依然有許多人前往報名，因為伴隨危機而來的，往往還有機遇，再這樣的環境中求學修行，使得瀚海書院的成才率遠遠高出其他書院。
而說到十大書院，地處神州的通天書院和天聖書院也不得不提，通天書院是九州第一家書院，其創始人乃是東來劍神，只是後來沒落，為了紀念這位劍神，通天書院一直作為神京的標誌存在，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而天聖書院大不相同，乃是實至名歸的第一書院，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擠不進去。
王小丁來自滄州，出身貧苦，但是他的天賦非常好，因此得到了縣裏的推薦，得以參加九州統考，聽最後一位考官說，他的成績很好，可以去試一試十大書院，所以他來的第一個書院就是瀚海書院。
十大書院各處一州，為了每次統考招生更方便，他們在神京城都有一處招生辦，而一些小書院則在外圍的上京城租了鋪子，等招生結束，他們會把招來的學生統一送往書院。
現在王小丁正滿懷期待的走進瀚海書院的招生辦，與天上觀看到神京城的瑰麗奢華不同，瀚海書院招生辦的裝潢非常簡單，符合這家屬院一直以來的風格。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每個孩子都安靜的排著隊，隊伍最前面，有五張桌子，每個桌子後面都有一位先生，先生們先會根據號牌里的成績，給出是否接受入學申請的答覆。
就在這時候，王小丁聽見前方好像發生了爭執，他探頭望去，就看見一個身上穿着獸皮衣服的小女孩，跳到了一位先生的桌子上大喊：「不可能，我這樣的天才，你跟我說達不到你們的入學要求，你們書院培養的全都是人皇嗎？」
王小丁茫然的望着前方，聽着女孩子的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錯覺，好像這女孩子，真的很厲害的樣子。
「哼，大荒來的，恐怕以為自己是個天才，只不過那地方出來的天才，在我們眼中，天賦只是普通而已，竟然妄想考入瀚海書院。」王小丁身後男孩對同伴這樣說。
兩人惡意的嘲笑並沒有壓低聲音，導致身邊很多人都聽到了。
王小丁皺了皺眉，離這幾人遠了點，但他們的說話聲依然不斷傳來。
「大荒那種地方，怎麼可能誕生真正的天才。」
「沒錯，我等世家出身，從小資源不斷，想要考入十大書院也是千難萬難，大荒來的土包子也敢妄想考入十大書院。」
聽着這些話，王小丁捏緊拳頭，就因為這些世家出身之人，壟斷了絕大多數資源，才使得像他這樣出身普通的人才難以更進一步，幸好後來東來劍神劍挑天下聖教宗門，建立書院，又有周天帝轉戰天下，橫掃六合，拔除天下宗門，九州才有今日氣象。
想到這裏，他不由對前方那女孩子產生了一點同仇敵愾之心。
郭長生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瞅著那個說「瀚海書院不會收你這樣的學生」的老先生，用力道：「你為什麼不收我，你不說我就不走了。」
老先生唇邊的兩縷長須顫了顫，用很無奈的語氣道：「你真的要知道原因嗎？」
郭長生一跺腳，震得桌子晃動了好幾下，「你快說！」
老先生用一種很慈愛的目光看着熊孩子，道：「因為你的成績太低了，考官給你的評價是，天資下下、悟性平平、潛力已盡，瀚海書院是不會收你的，而且不止瀚海書院，這樣的評價，已經說明你沒有機會踏上修行路，回家去吧。」
郭長生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用小指摳了摳耳朵，懷疑道：「你再說一遍？」
老先生道：「孩子，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不要在瀚海書院的招生辦胡鬧了，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
郭長生一語不發，拿起自己的號牌就衝出了瀚海書院。
王小丁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裏忽然有些惆悵，像這樣的例子，這幾日裏他也見過不少了。
「她是來搞笑的嗎？資質下下、悟性平平、潛力已盡，她是怎麼來到神京的，大荒儘是這種貨色嗎。」王小丁身後的人又在嘲諷了。
但是這一次，王小丁鼓起了勇氣，回頭大聲道：「如此說她，你們心裏很自豪嗎？不停貶低比自己弱小的人，不會讓你們顯得更強大！」
王小丁身後的兩人也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嘴唇囁嚅了幾下，竟然真的閉了嘴。
「我看這個孩子不錯。」一個男子聲音響起。
就在招生辦后，一男一女面前豎着一面水鏡，將前面發生的事情投影了過來。
「不過這個孩子不適合瀚海書院，天聖書院倒是不錯。」女子道。
男子搖搖頭，「天聖書院不會重視他，可惜了。」
瀚海書院最終還是拒絕了王小丁，他沒有失望，而是打起精神，前往太素書院，在太素書院的隊伍前面，他又看見了剛才的女孩子，太素書院依然拒絕了她，這一次她沒有吵鬧，而是捏著號碼牌離開了。
這之後，王小丁在其他幾家書院前，都見到了這個女孩，他們兩人一樣，都被拒絕了。
直至最後，王小丁來到了天聖書院，這裏是九州第一書院，毫無意外，他又看見了那個女孩，這一次，女孩依然被拒絕了，而他，留在了天聖書院。
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他忽然跑上前叫住了她，「等等，你好，我是王小丁，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女孩回過身，對他笑了笑，笑容里不見一絲沮喪，她道：「我叫郭長生，恭喜你考入天聖書院。」
王小丁怔了怔，忽然對她湧起了信心，握拳道：「長生，加油。」
郭長生也認真道：「我可是鐵拳無敵郭長生，你也要加油。」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離開了天聖書院，郭長生才露出一絲懊惱的神情，她自言自語道：「哪裏出了問題嘛，要是就這樣回去，不是丟人死了，阿爹，長生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候，郭長生聽到對面巷子裏傳來對話聲。
「小子，你還想參加九州統考，別做夢了，老實呆在這裏，老爺夫人還能留你一條命。」
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郭長生踮着腳尖走到小巷外，探頭看過去，一個比她稍大一點的男孩兒正被四個孔武高大的男人堵在牆角，拳打腳踢。
男孩兒抱着自己的頭，蜷曲著身體，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看到他胸口還有起伏，郭長生幾乎以為他被打死了。
「我一定要修行，我一定要修行……」男孩呢喃道，並且掙扎著在拳打腳踢中站起，他漆黑的眼瞳里，燃燒着撩天大火。
四個高壯大漢聞言大笑，一人道：「你這輩子也只能當個乞丐，認命吧。」
「啊——」男孩慘烈的嘶吼，「讓我走！」
另一人道：「就憑你的資質，十大書院大概只有通天書院會要你，不過那種專養廢物的書院，也挺適合你的，哈哈哈。」
郭長生遠遠看着那男孩的眼睛，心說：我得幫幫他。
大漢一把捏住男孩的脖子，將他拎起來，臉上的神情越發猙獰。
男孩努力睜着眼睛想：要是有人能幫幫我，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在他的渴盼中，從天而落，一腳踢飛了壯漢。
接下來，郭長生不過動動拳頭，就在眨眼間將四個壯漢放倒，這次她很聰明，她把臉蒙上了。
男孩兒怔怔看着臉上套了一個娃娃面具的郭長生，內心酸澀，他踉蹌的站起來，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十分可憐，但他的脊樑仍然挺得很直，他有一根絕不肯彎折的傲骨。
「謝謝你，我叫葉通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他認真承諾。
郭長生摘下面具，給了他一個笑容，「好啊，我等你，我是郭長生，我來自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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