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70結局

第269章 270結局

第269章270結局

公子段總算被攔了下來。泄駕和邊父退到一旁,鞠躬相送。

泄駕雙手插袖,低着頭,悄悄對邊父說:「禦寇,你欠我一壺好酒。」

邊父斜了泄駕一眼,怪道:「端看着嬌縱跋扈的不行,也不早些出來幫襯。真讓他下了手,有一必有二。」以後還會得了好么?

聽得車轍聲遠去,兩人又才舉步跟上。

泄駕突然道:「你可別想賒著,等下就請了。」

邊父會意:「好哇,你要是能讓我也得了空,別說一場,你日日醉在舍下,某也不多說一句,還給你找四列十六人的舞伎助興,外帶清酒瓜果,好肉羹匙,末了還送你兩名優人帶回府去。」

「嘖嘖。」泄駕揶揄道,「想賄賂我也不會投其所好,我是好那口的人么?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泄駕傲嬌道,「看在你今兒折了財的份兒上,某就喝你一場酒,不整那些虛的。」

泄駕說罷,上了自己的車。邊父得意一笑,也進了車廂。多年同朝為官的情誼,更是戰場上打出來的交情,逗逗嘴皮,無傷大雅。

兩人平時都是各行其道,不會過於親近,避免被人參議個朋黨。現下泄駕主動提及,想來,是要用這場宴席,來表示兩人齊手並進,免得震不住武姜。

一路上,公子段和武姜都黑著臉。

直到下車時,武姜才拍了拍公子段的手,示意他放心,小聲道:「段兒,非你莫屬。」

下車有先後,泄駕和邊父兩人先下了車,在一旁恭候,武姜和公子段才款款下了車凳。邊父只哼哼不說話,將一切都交給泄駕處理。

泄駕上前揖禮:「君夫人,臣還有事與司馬商議,便送到此處了。」

原本還在心中打着小算盤的武姜,被泄駕的話堵得胸口憋悶,心中不爽。

「臨到宮門了,次卿還拘禮做甚,便進宮喝杯茶,再議不遲。」

泄駕不為所動:「君夫人恕臣無禮。剛得潁城傳訊,邊疆恐有姦細作亂,在我鄭國行殺戮之事,無所忌憚。前幾日,這些歹人便無所不用其極,在新密燒殺搶掠,就連送軍令的行人也遭了暗算。此事非同小可,實不能耽擱。待臣查清真相,再與司馬一同進宮,向君夫人賠罪,一併將細節回稟。」

這是早就發生的事情,在姬足出發第二日就接連傳回新鄭了,各方都得到了消息,揣著明白裝糊塗。鄭武公沒下令詳查,泄駕一直按著不發,顯然都為了維護公族顏面而已。泄駕現在抬了話頭來說,無疑於警告。

武姜笑道:「潁谷關係重大,是申國去雒陽的必經之路。此事關乎申侯安危,小君是申國公主,責無旁貸。」

泄駕點頭道:「君夫人所言極是,潁谷不僅關係着申國,更有鄧、許、蔡等國。眼下正是朝見之期,哪國在境內出了事,都是我鄭國的責任。」

不等武姜再次邀請,泄駕一本正經道:「此乃國事,不若一併通知上卿,順帶召集群臣議事。君夫人看,如此安排,可好?」

鄭武公明令十七日公子段才能出城,臨走時,給了泄駕權利,作為制衡公子呂的手段。武姜要真應下召集群臣,還如何要挾邊父開城門。再有,潁谷刺殺,她不知道泄駕到底查到了什麼,萬一她安排的人都被戳穿了身份,她要當堂認罪,還是自請面壁思過呢。

當着眾人的面,武姜不好反駁,只道:「朝堂的事,次卿看着辦吧。」

就這樣,泄駕一句「謹諾」,順利帶走了邊父,悠然喝酒去了。

武姜再急也沒有辦法,帶着公子段屈辱的回了小寢。

小寢的門庭依舊落魄,被鄭武公一怒之下砍了的大門,還歪歪斜斜靠在一邊,始終無人來修。尹錚每次路過,都忍不住側目,心想,這是鄭武公對武姜的警告,又何嘗不是武姜心上的刀子。一個人,心有怨恨,便能為他所用。

武姜讓公子段在身邊坐下,沒打算避諱。直問:「現下,泄駕也出了面,硬闖是不行了。你可有其他法子?」

尹錚搖頭:「這兩位聯手,上卿府也無法。且,君上有『同謀逆論處,立斬』的命令,邊父掌有生殺大權,真鬧了起來,上卿府還要吃虧。」

對手都在邊疆溜達了,己方還在幾百里以外的都城逗留。武姜唯一能想到的招數,就是暴力阻攔窹生和姬足,除此以外,沒有法子。這招已經用了,能佈置的也都佈置了,只能聽天由命……

真聽天由命,武姜又不甘心。

公子段起身叫囂:「他們分明就是商量好的,怎可能來得這般及時!我真要出去,他們未必還攔得住我?」

武姜幽幽嘆了口氣,將公子段拉到身旁坐下。前半個時辰,她還在安慰公子段,說非公子段莫屬,這時卻一籌莫展,眼眶也氣紅了。

公子段趕緊哄武姜道:「阿媼,你彆氣。兒子就算殺也殺出城去,定把世子之位搶回來,保我母子今生無憂。」

武姜趕緊拉住公子段,勸道:「莫急,總歸有法子,實在不行……」便如公子呂所說,只有等窹生承襲回來,再想法子,改立嗣了。

武姜話意未盡,公子段卻聽明白了。

公子段反駁道:「他不忠不孝!我憑什麼要讓他!他想當,我偏不讓!免得他自己將來沒本事當不了世子,還要擺出惺惺作態的模樣,像他施捨給我的一般!」

尹錚靈光一閃,霎時有了主意:「公子莫急,小人有一法,或許可以一試。」

公子段母子齊聲問:「如何?」

尹錚志得意滿:「釜底抽薪。」

尹錚的目的,是讓鄭國生亂,想出的法子,自然狠辣無比。他從公子呂的訓誡中找到靈感,不能阻止窹生去雒陽,便退而求其次,企圖讓宗族諫言發揮作用,在成周鬧上一出,徹底絕了窹生承襲的路子。

如今的典司宗祐是原繁,以前是公子呂。所以,現下只要掌握了原繁,就相當於挾持了整個小宗。

武姜向來不把原繁當一回事,往常在表面上還能敷衍,現下有了公子段的由頭,本性便徹底暴露了出來。為了公子段能順利承襲,她已經瘋了,無所顧忌,無所畏懼。

誰也沒料到,武姜會調轉頭對原繁下手,就連姬足也沒有算到這出。

一群侍衛正大光明的強闖虎賁府,司寇隸屬虎視眈眈。侍衛們想上前,卻被一句「間者是否」壓得不敢輕舉妄動。只有祝聃不管不顧,帶着原繁往房間里躲。可人有力竭時,來人又言之鑿鑿是君夫人指令。

祝聃兩拳難敵四手,不出一刻鐘便敗下陣來。原繁最終嘆了口氣,明白該來的還是要來,順從了往外走,這才沒被多磋磨。

祝聃一身只有蠻力,想不出辦法,只好去找邊父求救。

消息傳到司馬府,泄駕一口酒哽在喉頭,嗆得老臉通紅,眼裏都憋出了淚花。

邊父感慨:「好狠辣的手段,必是那尹錚所為!」

泄駕艱難道:「咳咳,是,咳,他這是連原繁也一併防著的。一來,窹生去了,他用原繁作筏子,拿宗族當借口,指責窹生品德敗壞,這是致命一擊。二來,窹生去不了,或者半路出了岔子,他就把原繁的活路一併絕了,君上只剩獨子,便沒得選。」

邊父只好在府中安置了祝聃,不敢再讓祝聃也出意外,立即派人去宮中,和武姜溝通。

這形勢並不是最遭的,去求情的人剛出門,北門軍士又進來請示。

軍士道:「司馬,公子段帶着庶長公子原繁,強闖北門。這門,我等開,是不開啊?」

鄭武公兩個兒子要出門,軍士不敢輕舉妄動。邊父和泄駕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把鄭武公兩個兒子都殺了,剩下一個生死未卜的嫡長子在外歷險。這鄭國的公子都死完了,是要效仿殷商兄弟承襲么?

邊父無力道:「放行吧。」

泄駕道:「給潁城傳訊,希望還來得及。」

不管怎麼說,公子段這回是如願以償出了城,直奔成周而去。當然,武姜不敢讓公子段走潁谷。姬足詭計多端,誰知道沿途有沒有佈置呢。武姜不想冒險,選的還是經京城,過虎牢,往成周一線。

此時夕陽西下,殘紅如血,而新鄭上空卻黑沉沉一片,似要落雨。

公子段已然出城,

誰先到雒陽,誰就是世子。

在長子承襲的制度約束下,這是公子段唯一,能輕鬆登上世子之位的辦法,公子段的急迫可想而知。因此,他甚至忽略了鄭武公的命令,也忽略了兄弟之情。

原繁被綁着出了城,幾次伺機逃脫,用過出恭、裝病等各種手段,都未成功。最後在滎陽城,被得到姬足傳訊的羽趕來相救,才倖免於難。

有姬足的謀划,公子段想去雒陽,自然不可能成功。最後在虎牢關被攔住,徹底沒了承襲的希望。

窹生到達雒陽之後,朝見並不順利。

申侯得了武姜傳訊,在周平王面前嚼舌根,以至於窹生被刨除在朝見名單之外。祭伯暗中支持,鄭武公巧妙轉移矛盾,直到朝見最後一天,窹生才順利得冊,回國擔任世子。

姬足生辰,窹生兌現承諾,為姬足賜字為仲。

這時,姬足才真的明白,自己就是那個多年後權傾鄭國,輔佐了五位君王的權臣。

諸侯群起,祭國四周被鄭國所圍,形勢堪憂。

姬足不得不為祭國的安危着想,繼續留在鄭國為臣。

隨着公子段造反謀逆,衛、宋、陳等諸侯紛紛參與征戰,齊、魯等國也被捲入其中。

這是春秋亂世的開始,整整持續了近五百年。

直到秦始皇統一天下,九州才有了短暫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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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第一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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