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序幕

序幕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上有我們付出的愛!」一曲血染的風采道盡我軍指戰員英勇無畏的風采,他們為保衛邊疆、保衛祖國的現代化建設做出了巨大而無私的貢獻,『新一代的最可愛的人『由此光榮誕生。WENxueMI。cOm同時卻引出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七十年代中葉,越南當局肆意踐踏中越兩國人民的友誼,進行瘋狂**,有計劃、有組織地製造邊境糾紛,侵犯和蠶食我廣西、雲南境內的領土。

據不完全統計,越南當局挑起的邊界糾紛事件一九七四年一百多起,一九七五年四百多起,一九七六年九百多起。一九七七年入侵我國的規模更加擴大,入侵人數最多時一次達五百多人,打傷我國鐵路工人五十一人。一九七八年越南當局侵犯中國領土的事件更是有增無減,達到一千一百多起,大批越南武裝人員在我國境內埋設地雷,設置路障,恣意向我國境內開槍開炮,打死打傷我國邊防戰士、民兵和居民二百多人。一九七九年以來,越南當局更加頻繁地出動武裝人員侵犯我國領土,襲擊我國邊防哨所和火車,打死打傷我方人員一百多人。中國邊疆的和平、安定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受到嚴重威脅。在此情況下,從1979年2月17日起,中國人民解放軍邊防部隊在廣西、雲南開始對越南進行有限度的自衛還擊作戰。

當時中越戰爭背景是這樣的:1974年美國乒乓球隊訪華,揭開中美關係新的篇章。中美兩國從此開始醞釀關係正常化。這對當時仍與中國和好而與美軍交戰的越南來說,卻無疑是個壞消息,因為這將意味這中國將有可能減少甚至終止對越南的支持與援助。越南心中不滿,轉而全面投向蘇聯。

在中美蘇大三角中,中蘇自六十年代交惡,從此成為死敵。中國也從此成為孤家寡人,環顧四周,並無一個朋友。蘇聯原本想利用越南達到對中國在戰略上實行全面包圍,形勢對中國極其險惡。老一代中國領導人當然看到這一點,尤其是同越南關係逐漸惡化,越南投靠蘇聯傾向逐漸明顯的情況下,如何突破戰略上的不利形勢以達到對抗蘇聯的目的,就日益成為中國的迫切需要了。

另一方面,美國在越戰中日益不利,失敗已成定局,心雖不快,也數無奈。通過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使美國了解到了新中國的力量和在地區事務的分量,美國國內開始有人主張同中國全面發展關係,以謀求在亞洲地區實現和平,同時對蘇聯在亞洲勢力擴展進行遏制。而這一點,竟然同中國的利益驚人的一致,因為中國就是需要尋求這樣的戰略「盟友」。共同利益使中美一拍即和,接下來基辛格秘密訪華,中美開始關係正常化及建交談判,不一而足。

中美接近對越,蘇無疑構成重大威脅。蘇聯加速拉攏越南,促使越南迅速投向蘇聯,並在南北統一后,立即開始了**的舉動。對內大加迫害華僑華人,對外頻頻搔擾我邊境,打死打傷我邊民及邊防軍,入侵我國土拆毀我界碑。中國政府一向以和為貴的主觀願望對其所行儘力忍讓,更進一步強化了越南的自信和野心。然而,中國並非無能之輩,暫時忍讓僅僅是由於時機未近成熟,不便大動干戈。當時機來到,便給與越南狠狠教訓,這是后話。總之這印證了這樣的話:在國際關係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1979年中美建交,鄧小平隨後立即訪美,被問及對越政策時,胸有成竹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國人民,我**人耳畔不斷迴響著**主席的這句名言!士可忍,孰不可忍,中國已忍無可忍!小朋友不聽話,該打打他的**了!」其實我軍-二十七萬人早就在邊境嚴陣以待,只等中央軍委一聲令下了!。戰爭打響后我軍戰役部署是這樣的:以第41軍、第42軍、第43軍、第54軍、第55軍和第50軍(欠149師)為東線兵團,由許世友指揮,從廣西方向出擊;以第11軍、第13軍、14軍和第50軍149師為西線兵團,由楊得志指揮,從雲南方向出擊。我國對這場戰役的認識是這樣的:在有限時間,有限縱深,集中優勢兵力,迂迴包圍,速戰速決,殲敵速回。

1979年2月17日晨,集結在中越邊境上的中**隊,以9個軍的兵力,從廣西、雲南兩個方向對越南6個省11個縣發起進攻,空軍部份戰機起飛,沿邊境我方一側巡邏,海軍部份戰艦進入北部灣保衛石油平台。

「戰爭不是獨立的東西,而是政治通過另一種不同的手段的繼續」

——馮.克勞塞維茨

以下為我陳偉的簡述

我,陳偉生於1953年10月20日,我的父母都是典型的北方農民。七歲時趕上三年自然災害,經常吃不飽肚子,只好挖野菜。十三歲我上小學五年級那年又趕上文化大革命,學校也受到衝擊,動不動不能正常講課。即使學校有時不上課,但我還是堅持按時去學校。老校長被我的行為所打動,偷摸的教我學習。就這樣過了四年,我學完了小學和初中課程。1970年,縣裡高中招生。我已鄉里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縣裡唯一高中,發榜哪天全家甚至全村都為我自豪。就連平時不苟一笑的老爹,難得的發出爽朗的笑聲。在我高三畢業那年,我的父親因公死亡。喪事過後,我決心化悲痛為力量,考上大學。但因為家裡窮,念不起大學,無奈只好參軍。

參軍后,在當兵的頭一年,由於我平時喜歡研究戰略,被班裡人戲稱為「小諸葛」。第二年正好團里有一個指標去大學學習,由於我是全團唯一的高中畢業生,再加上團長推薦。師里決定保送我到南開大學學習現代電子技術。對於這來自不易的學習機會,我心裡發誓一定不辜負師里的期望,不把技術學到手,我無顏回部隊去。在學校的日子裡,我幾乎沒時間出去逛過街,只要一有時間我就去學校的圖書館學習。一晃四年過去了,我已全校第三名的身份順利的畢業了,回到部隊。

那年我師已調防到廣西,回到部隊后不久。當年,由於工作突出,再加上是團里唯一的大學生。為了更好的鍛煉我,團里決定把我派到一個基層連隊擔任連長職務,就這樣第2年我光榮的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隸屬東集團,這場戰爭沒想到改變了我的一生。

歷史上越南叛亂,只要我**隊攻克諒山,越南皇帝就向我國俯首稱臣,過了諒山就是一馬平川,敵人無險可守。當時敵我形式是這樣的。要想拿下諒山,首先要攻下諒山的外圍主要據點-扣馬山。扣馬山標高八百多米,山險坡陡,草深林密。山前和左右兩翼有八個高地,與主峰相呼應,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是諒山城的主要屏障。敵人經過多年經營,在這裡構築了幾十座明碉暗堡。盤踞在扣馬山的越軍,曾經向我友誼關一帶發射上千發炮彈,給我邊境居民的生命財產造成重大損失。我軍戰士早就對這個**巢**恨得咬牙切齒了。一到扣馬山下,要求擔負主攻任務的請戰書便紛紛飛向師部指揮所:「拿下扣馬山,打進諒山城!」「為祖國立功勞,為團隊添光輝!」錚錚誓言,表達著勇士們克敵制勝的決心。經過一晝夜的奮戰,我軍攻克了它。3月1日9時30分總攻開始,我軍集中300門火炮,30分鐘落彈幾萬發,戰前東集團總指揮許世友因為在前幾天的戰役中,我軍傷亡太大急紅了眼,親自下令「拂曉攻擊開始后,諒山一個生物也不能留,消滅這幫忘恩負義的畜生」,在對諒山戰役中我隨我團進行迂迴穿插任務。

諒山通往四二八、三九一和文廟三個高地的公路蜿蜒曲折,公路北側是重疊的石山,參差聳立,岩洞密布;南側是綿延起伏的土山,層林茂密。另有二條簡易公路,一條通向越南首都-河內,另一條通向諒山,文廟高地恰好控制著通向越南首都的公路。整個地區地形險要,易守難攻,素有「天險」之稱。這個地域的守敵有越軍精銳第三師的一個加強營部,三個步兵連。鑒於文廟的重要性,敵人的部署是這樣的:二四六營營部及三連設在文廟高地,並有三七高射炮排掩護,二連配置在三九一高地;一連配置在無名高地;無坐力炮配置在前沿陣地和公路兩側要點上。越軍多利用天然石洞、坑道和掩蔽部設置明暗火力點,構成交叉火力網;其陣地前沿及主要道路、山隘口都布有防坦克、防步兵地雷,埋有竹籤、鐵剌,設有防坦克鹿砦、陷阱等障礙。敵人企圖依託工事、障礙,憑險固守,阻止我軍前進。我所在的陸軍第122師奉命堵住諒山敵人的退路。師首長決心集中主力分兵2路,第一路派出一個團殲滅這個地域之敵,打通這段公路得手后與正面部隊配合圍殲從諒山撤退下的敵人。第二路配合友軍圍攻諒山,我所在的紅軍團(有著光榮的傳統,就是十七勇士橫渡大渡河的那個紅軍團)接到殲滅文廟公路之敵的任務。戰前我們都學了些越南語。一、繳槍不殺!Nopsungkhonggiet二、我們寬待俘虜!Chungtoikhoanhongtubinh三、舉起手來!Giotaylen。對瓦解敵軍的士氣起過一定的作用。

在三月二日凌晨諒山戰役總攻開始后的第二天,此時忽然狂風大作,大雨灑下。全團成一個行軍縱隊迅速往四二八、三九一和文廟三個高地地區穿插過去,已求儘快完成切斷公路的任務。持行任務前針對越軍慣於襲擾、伏擊的特點,指派了尖兵和側翼警戒,每個步兵連配屬重機槍2挺,82無座力炮2門,增強各連獨立作戰能力。我率領我營也開始了迂迴穿插任務,經過一段急行軍。我營很快就來到文廟(文廟高地下面是陡峭的山崖,海拔1000米)西側無名高地腳下。由於雨愈下愈大了,還不時雷電交加。視野模糊不清。雷聲也把腳步聲給全掩蓋了,在我(在前不久戰役中,我營的營長陣亡,由團長向上級申請經師首長批准任命我為二營營長)一聲令下,突然發起進攻,全營蜂擁而出,幾百人的賓士聲,驚碎了越南守軍的美夢。此時他們妄圖反擊,不過一切都遲了。伴隨著Nopsungkhonggiet,Chungtoikhoanhongtubinh越南話的響起,越軍很快就投降了,就這樣我營沒費多大功夫就完整的佔領了無名高地。

在殲滅文廟西側無名高地之敵後,組織火力掩護團主力迅速前進。借著風雨聲,全團戰士隨即加快速度順利通過並佔領了四二八、三九一和文廟三個高地地區,並奪取和控制了這段公路和附近地區,全殲敵人一個加強營,團長命令我營防守文廟高地,三營七連防守四二八高地,八連防守三九一高地,九連配合一營攻打諒山城。在會議結束后,我把全營任務分配了一下。四連守無名高地,營部和五連在文廟,六連作為預備隊。

第二天7時諒山城內之敵得知退路被占,連忙組織兵力妄圖在文廟地區奪路南逃。當日8時許,敵約1個加強連的兵力兩次沿公路向文廟高地東北無名高地西側我四連陣地進攻,妄圖奪回失去的要點,重新控制公路,以便在危機關頭保障主力逃竄。四連利用敵工事以猛烈火力打擊敵人,斃敵23人,其餘敵人只好退守城內。

三個小時后,越軍向無名高地發射炮彈約2000發,隨即以1個加強營的兵力發起全面進攻。經過幾次激烈的交戰,終於佔領我四連部分前沿陣地。我趕緊抽調六連一個排的兵力,前去增援四連。四連在援軍的配合下實施反衝擊,很快就奪回了前沿陣地。下午15時,越軍又以猛烈炮火轟擊前沿陣地,在3輛坦克配合下以1個團的兵力分三路發起進攻,他們又打退了敵人的這次進攻。就這樣他們一直堅持到後半夜,敵人才停止進攻,在這一天戰役中我軍共斃敵423人,打傷300餘人。為了更好的打擊敵人,我下令讓他們撤回,到了近前一數他們只剩下區區8人,我的眼睛濕潤了,可見這一天他們打的是多麼的艱苦啊!。上午8時,越軍又恢復了進攻。他們吸取了昨天的教訓,組織了一個加強團在20輛坦克配合下,我率領一個半連面對10倍於己的越軍,頑強奮戰8小時,連續打退了越軍連級進攻20次。但終因寡不敵眾,前沿部分陣地失守,情況十分危急。此時,左近的三營七連防守四二八高地確很平靜。

……夜幕漸漸落下,明晃晃的月光在陣地上灑下一層銀輝,神秘而寂靜。戰士們瞪著帶火的眼睛,警惕地觀察著,等待著……

這時我身邊的通信員小劉對我說道:「營長,你看四二八高地很平靜,他們為什麼不來增援那。七連長是不是因為跟你競選營長失敗,報復你那」。「不會的,小劉你可不要亂說,難道你怕死嗎?」。「不,營長我不怕死,可這戰打的憋氣,你看營長我們這裡這麼緊張,可他那裡卻。。。」。「好了小劉,我想七連連長-國強他不是那種人的,你看他們那裡也不是遭到敵人的攻擊嗎?再說了他還是軍人子弟嗎?我們應該相信他,我想他們大概遇到什麼困難了把,要不他們怎麼會不賴呢」。「麻煩,就那麼點越軍還叫。。。」小劉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凄厲的槍聲劃破夜空,一道紅色彈光從夜空劃過。激烈的槍聲再次在文廟高地響起,敵人的進攻在預料中開始了。敵人衝鋒的狼嚎般的嘶叫已經隱隱入耳,機槍子彈象驟雨落在高地四周,來勢兇猛,山坡上,象有無數鬼影相撞。我帶領剩餘戰士又一次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半個小時后,突然從後面的天空中傳來轟鳴聲。我抬頭一看後面,只見在我後方400米開外的天空飛來16架轟炸機。他們呈品字型緩緩向我方飛來,我想看來敵人是下血本了。

又一次進攻開始了,敵人幾乎傾巢出動,他們已佔領部分前沿陣地。敵機扔下的燃燒彈的火焰把整個陣地燒紅了。燃燒彈把大家的衣服(包括我在內)的身上燒著了火,我環顧左右四連、五連、六連合計不到50人。我指著敵人對著剩餘的戰士們說道:「人在陣地在,寧可自己鮮血流,莫讓榮譽付水流,粉身碎骨何所懼,甘灑熱血寫春秋」。帶領士兵高喊著口號勇猛地又一次將越軍擊退。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把敵人打死在陣地前面。

這場激戰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敵人的死屍橫七豎八的堆滿了整個高地,血也把這高地給流紅了。在這場激戰中,我看見有的戰士們子彈打光了,他們把槍一摔,向敵人撲去,身上帽子上呼呼地冒著火苗,把敵人抱住,讓身上的火,也把佔領陣地的敵人燒死。有的舉起鐵鍬沖向敵人,還有的掐住敵人脖子把敵人摁倒在地上,和敵人倒在一起。

此時月亮已經儒西,汗水浸透的軍衣被風吹拂著,這時才感到身上涼嗖嗖的。酣戰中的間隙多麼平靜,我緊貼著心愛的衝鋒槍,心馳神往……槍聲漸漸稀下來,偶爾幾聲炮響過後,更顯得格外沉寂。我眺望著家鄉的方向,合著思念的淚水,懷念著。。。此刻,遠方的親人該已經酣睡了。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媽媽您是否在夢中,在埋怨兒子出征前的書信太短。可是兒子縱有再多的話兒,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寫呀!況且,一紙書信,怎能寫得完我的思緒萬千。您是否或者象其他人那樣大概在擔心兒子的安全,擔心兒子會不會給您丟臉。放心吧!老人家,作為一個革命戰士,懂得最基本的道理,在強盜土匪面前屈服,是戰士的恥辱,為正義而戰鬥,引頸灑血,粉身碎骨兒也在所不辭。就象南宋李清照說的那樣,男兒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時,忽然一陣野戰炮聲傳來。我醒了過來,發現天已大亮,南國的第一縷陽光已灑在木棉樹上,我明白危機的時刻終於來臨了,也是祖國考驗我的時刻到了。我瞅瞅自己渾身是傷,子彈也快打光了,手榴彈也只剩3顆。環顧左右,只見整個山頂的土都被打翻了。斜坡和水坑處處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方圓一里之地全化作了焦土,火苗仍在遠處延續著,但已減弱多了。這時熱帶的季風吹來,夾著一股潮氣,火藥味彷彿在風裡飄散了許多。我望著南飛的小鳥,望著晴朗的藍天,暗想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一陣嚎叫,凶頑的越軍開始了第一次衝鋒。呼嘯的炮彈,掀翻了好幾段工事,前沿一片火海……。大概敵人惱怒了,對著這隻有我固守的前沿陣地,集中了他的全部火力,打得掩體前亂石飛濺,塵土飛揚。此時樹在動,草在響,人影在晃。敵人硬沖吃了虧,重新調整了隊形,疏散問上移動。樹叢里。敵人用中國話喊著:「你們被包圍了,快投降吧!繳槍不殺!」

「特工隊!」我腦子一閃。不然,哪來的這麼多人會說中國話?哦,想到就是眼前這些傢伙,侵擾邊境,焚我村寨,打死打傷我無數同胞,我的血液沸騰了!我彷彿看到濃煙滾滾之中燃燒的房舍,我又好象聽到邊境那些母親屍體旁兒童的悲啼……仇恨扭得我的臉也變了形。好吧!你要我繳槍,我要你交命!我牙咬得格格響,邁速把槍平過來,朝著敵人隊形最密集的地方掃射過去。只聽見一聲聲「噠噠噠……」的喉叫,從左到右一路橫掃,槍口饑渴地抖動著,好象不是噴出彈火,而是要吞進敵人!鬼子應聲栽倒,屍體順著斜坡滾動。也不知打了幾個彈夾,剛才還在狂叫的敵人再也不吭聲了,濃煙捲著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翻滾,蔓延……。敵人慌忙趴下,向山上亂打著槍。「咔咔」聲響起,我急忙朝自己身上一摸,糟!沒有子彈了。這才後悔剛才只顧痛快,沒有顧惜一下子彈!

突然,從前沿敵人的死屍堆里傳來幾聲微弱的呻吟,騰地,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際閃過:到敵人身上摸子彈。我「嗖」地跳出了塹壕,敏捷地朝敵人哼哼的方向摸去。很快又收集了大約100多發子彈。回到戰壕我被這意外的喜悅震撼了,就象人在大海中抓到一塊救命的木版,心說道:「好!只要衝鋒槍不斷炊,你們這些王八兔羔子們就休想在陣地上前進一步!」。敵人這次衝鋒又拋下成堆的屍體,不能逾越塹壕一步。他們鬧不清上面有多少兵力,膽子越來越小了,不得不調來更多炮火支援。

過了半小時在炮火掩護下,敵人慢騰騰地往上爬,象一群群張開血口的惡狼,瞪著賊眼慢慢間我逼近。和敵人較量了這麼多次,我已經摸透了豺狼的外強中乾的本性。敵人打了一陣,聽陣地上沒有什麼動靜,敵人不見還擊,以為我被打死了,紛紛跨過第一道塹壕,爭先愁后地向山頂衝來。

我靜悄悄地蹲在第二道塹壕里,連敵人「呼哧呼哧」的氣喘聲也能聽得見。看見他們越來越近,我猛地站起來端著衝鋒槍,突然出現在群敵面前。得意忘形的敵人,根本沒料到我會和他們離得這麼近,沖在最前的幾乎撞上我噴著火舌的槍口。趁著敵人慌亂,撥出剩餘手榴彈「嗖」地扔去,只見火光一閃,炸得敵人血肉橫飛。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得驚恐萬狀,鬼哭狼嚎,連身子也來不及轉就報銷了。突然在潰逃敵人的前面響起槍聲,原來是後面督陣敵軍官惱羞成怒,下令開槍。就聽見「噠噠」聲響,潰退的敵人被打死幾個,他們被逼無奈轉身再次向我衝來。

這個意外情況打亂了我揀敵人子彈武裝自己的念頭,此時手裡子彈全打光了,我騰的站了起來。嚇的前進的敵人慌忙趴下,過了一會聽見沒有什麼動靜,才站了起來。這時敵人才發現陣地上只剩下我一人了,同時又沒有聽見子彈的響聲。膽子也大了起來,呈扇形向我圍了過來,邊走邊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喊著:「投降吧,我們也優待俘虜的」,隊伍中有一個當官的人說道:「別傻拉,你們那裡聽說女人很少,我們這裡有許多漂亮女人,只要你肯投降,我們可以介紹一個漂亮的女人給你」。我心想:「呸,媽的要不是手裡沒子彈了,老子早就一槍打死你了,那容你們這麼猖狂。可惜現在我沒有子彈拉,要不。。。」。

陳偉剛好看到後面的懸崖,一咬牙心想:「媽的,老子喝出去了。怎麼也的臨死前再拉個墊背的,找誰好呢,前面哪個當兵的嗎?不行,咿,那有個當官的。不如把這個當官的給騙過來,好歹再拉個墊背的。跟他一起跳背後的懸崖到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這樣即保持了我軍戰士的氣節,又達到教訓敵人的目的,讓他們不能小瞧我軍。對,就這麼辦,這些念頭一瞬間就流過我的腦海」。

我看他離我還遠,我大聲喊道:「喂,那個軍官只要你過來,我就投降,否則休想讓我投降」說完我舉起軍刀。「我嗎,別,別。。」那個當官指了下自己,然後趕忙說道。我看那個當官的神色似乎在猶豫,我用輕蔑的語氣說道:「怎麼你害怕了,你怕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不信你看,我又沒有子彈,還能吃了你不成」,我使勁勾了下扳機,他嚇的趕忙趴了下來。

「膽小鬼」我用蔑視的眼光看著他,心裡說道。過了一會,他一聽確實沒有子彈聲。才爬了起來,大著膽子向我這裡走了過來,邊走邊用顫抖的語氣說道:「誰說我害怕。好了,我這不過來了嗎」。我默默的數著這個傢伙的步數,等他到了近處,我大喊道:「呸,老子生是中國人,死作中國鬼。讓我投降,瞎了你的狗眼,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再見了祖國,再見了親人」。說完瞅准靠近我的那個當官的敵人,猛撲了上去。抱著敵人一齊跳下山崖,這時我抱著的那個當官的敵人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救命啊,你這個瘋子,快鬆手啊,我求求。。。你。。。救命啊。。啊」。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久違的機槍聲,七連終於沖了上來,經過一番短兵相接奪回了失去的陣地,恢復了文廟高地的防禦態勢。至此,越軍反攻均遭失敗,敵人的後路被徹底的堵住了,此時離勝利只差數小時。

戰後,團長到了陣地上,一看槍支完全摔碎了,機槍零件扔得滿山都是。許多戰士們的遺體,保留著各種各樣的姿勢,。有抱住敵人腰的,有抱住敵人頭的,有掐住敵人脖子把敵人摁倒在地上的,和敵人倒在一起,燒在一起。團長看的熱淚盈眶,輕輕說道:「陳營長我對不住你啊」。

接著他轉身瞪著眼睛瞅著七連長吼道:「你。。你。。我真想現在一槍斃了你,可是我怕玷污我的手。你這個敗類,你就這麼狠心看著我們這麼多戰友就這麼白白犧牲嗎?你為什麼不早點增援。要不是他們,我們能全殲敵人嗎?更重要的是,正是他們牽制了敵人很大兵力,為我們部隊的主力減少了不少無謂的傷亡,而且為聚殲敵人創造了條件。可你那,就在他們浴血奮戰盼望援兵時候。你在幹什麼呢?說啊,你到是說啊,你不是平時挺願說的嗎?怎麼這回當啞巴了你,你這個孬種?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等回國后在審判」。

鑒於我所在的第2營在保衛高地戰鬥中出色表現,後來被中央軍事委員會授予『文廟高地英雄營『稱號,事後七連長-國強被軍事法庭審判,按照軍法判處無期徒刑。判詞結尾是這樣的:國強由於一點私心,致使陳營長和三個連成建制的死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本應判處死刑,但經過陳營長的母親的請求,她要求法庭再給你一次機會,經過法庭研究決定,改判為無期徒刑。國強你還有什麼意見嗎?「我沒有意見,多謝法庭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多謝陳媽媽,我….對不起犧牲的烈士和家人,我….「國強泣不成聲在法庭上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跳下山崖后我就聽見耳邊傳來「颼颼」的聲音,就覺得身體呈直線型往下掉。在往下掉的過程中,我還沒忘自我解嘲暗想我又成了現代驗證牛頓定律的大白鼠,如果回到古代,碰到牛頓我一定要向他收取試驗費。與此同時我的腦海中不斷翻騰著我這26年的歷史。

我不怕死,可是我的心裡確又不甘心就這樣死了,不值啊?古人說得好:死有重如泰山,又有輕如鴻毛之說,我不知我屬於那種,也許我屬於前者吧?而卻我未作完的事情還很多,如我得畢業論文還沒寫、在部隊的伙房裡學到的幾手好菜還沒給媽媽做、我自學的英語考試不知得了多少分、南開大學李教授的學術資料還沒還、二十一世紀是信息大爆炸的世紀計算機還沒學等等這些都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一路上不知碰斷了多少個樹枝和岩石,就聽見「砰」的一聲,我知道我得身體終於跟大地之母進行了一次密切的接觸,我獻出了我的初吻,而大地母親則給予我它那厚實而又帶有芳香的身體,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我忍著傷口的劇痛,想動彈著,可是除了腦袋還能思維外,手腳及身體都不聽使喚,好沉重。好想張嘴說話,可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心裡感覺口渴得厲害,可是卻無法喝到水,盼望著下場雨,雨水會順著嘴角流進口中,雖然知道雨水會引起傷口發炎,泥沙會湧進傷口,但是實在是太渴了。

只能靜靜地望著星空發獃,心想陣地應該拿下了,不然不會這麼寂靜。盼望著戰友回來找,也盼望著收屍隊的軍工和火化隊的戰友能發現還沒犧牲。也好想去醫院,因為想到自己才26歲,不想這麼年輕就死了。恐懼向我襲來,但我已不能動彈。戰友們衝去哪裡了?他們會來找我嗎?能及時找到我嗎?。回去的路還那麼漫長,心裡明白自己活下來的機會已不多。當時我是忘了,或者有點神智不清,覺得離開營地其實還沒有多遠。躺在地上,我感到孤單,悲哀籠罩了我的全身,手指和腳尖迅速失去知覺,四肢發麻,我覺得這是死神在向我招手。

這時月光透過密密的葉縫,一點點地灑在我臉上,我的眼睛漸漸看不清東西。我極力睜大雙眼,可是仍然越來越模糊,我這時明白了,為什麽有些人臨死前會睜著兩眼啊。我仍清醒,忽然回想起自己這一生,只感到浪費和無盡的遺憾。。我想起仍未吐出真情的愛人-集團軍野戰醫院的護士院花呂玲,假如再給我一次生命,我會大聲對她說「親愛的,我愛你。。。我永遠愛你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但後來的結果卻是「我仍然沒說」。

又過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慢慢失去意識,是慢慢的。耳邊出現各種聲音,象音樂,象有人在大聲吟詩。我朦朧的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和我說話,我清醒了一下,覺得他象是在問我還有什麼遺言。我突然想到媽媽,她就我一個兒子,平時掉了一根頭髮她都會問個不停,養到這麼大,就這樣死了,她以後會孤單地渡過一生。流著淚,我要告訴戰友,代我去看望媽媽。不,我是說,幫我照顧媽媽。也不對,我似乎只在心裡想,卻沒說出口。我想說,但血流幹了,身體漸漸沒有了感覺。我的嘴在動,卻不能說話。我流著淚,心想,媽媽,這世上你最關心我,但我平時沒給你好臉色,和你吵架,在我臨死前的一刻,象所有人一樣,我想起了你---媽媽,媽媽,媽媽!!!。

附記:3月4日中午時分,我軍經過浴血奮戰,佔領越南首都河內東北部邊防重鎮--諒山,此間僅距河內130公里,通往河內已無任何險隘。中國正義之師就此打住,沒有乘勝進軍河內,充分表明了中國為維護世界和平而戰的誠意。

3月5日,新華社奉我政府之命發布聲明指出:「由於越南侵略者不斷對我國進行武裝挑釁,中國邊防部隊自2月17日起,被迫自衛還擊,現在達到預期目的。中國政府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國邊防部隊全部撤回中國境內」。

「中國政府重申,我們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決不允許別人侵犯我國領土。我們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的邊界。我們希望中國政府這一正義立場,將受到越南政府和世界各國政府的尊重。我們正告越南當局,在中國邊防部隊撤出以後,中國方面保留繼續自衛還擊的權利」。

戰後在紅軍團的慶功大會上,奏完國歌后李團長宣布到:「全體起立,為那些犧牲在無名高地上的我團戰友默哀3分鐘」,三分鐘過後,說道:「坐下」。緊接著又宣布到:我宣布師里的決定追認陳偉烈士為一級英模稱號。當我那年邁的老母親接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后,當場就昏倒過去。

這時只見在搶救室外面,有幾個軍人模樣的人焦急的等待著,這時有個軍人眼見看見主刀醫生過來沖著一個年長的軍人說到:「報告團長,主治醫生來了」。那個年長的軍人忙疾步走到主治醫生面前說道:「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救這個老人那」.

那個醫生看了看年長的軍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看情況把,不好說啊」。「什麼看情況,你這是什麼態度,如果這個老太太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你試問」。「唯我試問,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國家主席啊,就是國家主席他老人家來了,我也是這個態度」醫生氣哼哼的說道,「你。。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嗎?簡直要氣死我了,老軍人到。「那我可不敢當啊,把你氣死了,說不定我還得被判刑呢」。

「你,你。。你說的這象人話嗎?你要知道要不是前方我軍戰士浴血奮戰,你能安穩的在醫院裡上班嗎?我們的戰士:他們的品質是那樣的純潔和高尚,他們的意志是那樣的堅韌和剛強,他們的氣質是那樣的淳樸和謙遜,他們的胸懷是那樣的美麗和寬廣!你要知道目前你正生活在幸福中。請你意識到這是一種幸福吧,因為只有你意識到這一點,你才能更深刻了解我們的戰士在越南奮不顧身的原因。只要你了解這些,你一定會深深地愛我們的戰士,—他們。。他們。。。他們確實是我們最可愛的人!可你。。」說道這裡老軍人眼角開始濕潤了,他說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他緩了緩語氣說道:「算拉,我不跟你計較。我再一次提醒你,你..你知道這個老太太是誰嗎?他是我團陳營長的母親」,年長的軍人激動的說道。「陳營長,哪個陳營長,天下姓陳的可多拉」。「好吧,我再告訴你,他是前不久報紙上剛登的」。「哦,是那個犧牲在文廟高地的那個被譽為」新一代王成的那個陳偉烈士嗎?「醫生驚訝的問道。「不錯就是他的母親」,「對不起,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的行為。不過請您放心首長,我就豁出去我這一百多斤拉,也要把她搶救過來」醫生顯然被老軍人的話給打動了,毅然走進手術室。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搶救,終於把老人從死神那裡搶救過來。老人醒來時嘴裡不斷嘟吶著:「偉兒,偉兒,你在那裡啊?在那裡啊?這不是真的啊,不是真的啊?你沒有死,沒有死,我知道你還活著...,這是那裡,我要回家,我要等我的偉兒」,說完好像有站起來的意思,結果不到20秒又倒了下去。據說後來出院后被當地政府接到養老院頤養天年。

又過了15年,公元1994年夏一個北方的小縣城火葬場,一具老人死體被緩緩的推進火化車間,在火化車間的外邊站著幾個人。其中一位是個軍人,他對旁邊站著的老者說道:「多謝養老院的領導的多年照顧,如果陳偉地下有知,他的老母已平安的走完了她的一生,也該心滿意足了,我代表軍隊感謝你們」。「老者說道:「沒什麼,這是我們份內的事情,李師長你太客氣拉,再見」。說完老者接過剛火化完的骨灰,帶著一個看上去像個秘書的人轉身向著老軍人的相反的方向走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老軍人一直看著老者消失在視線后才轉身坐車離開了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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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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