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眼好

第038章心眼好

等那人走了，秦素歡拿出乾淨的碗，盛了幾碗遞給秦大海他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先喝點湯，等下去買點東西，我們就回家去了。」

秦大海從未有過的激動，他彷彿一下子就年輕了許多，曾經他也想過能夠熱血沸騰干一次，可現實把他的心磨得波瀾不驚，直到今天，那麼多人，他們做了這麼多東西，全部賣出去了，秦大海清楚，他們花了多少錢，結果賺了多少錢。

上次幾百文錢買了糧食，他們這一次才用了五分之一都不到，可這次，到他們手上的銅板起碼一百多兩百文錢，除了本錢，他們起碼賺了一百文左右，比他打短工划算多了。

接過大海碗，秦大海一口氣就將碗里的湯喝完，秦素歡又給他盛了一碗，秦大海這一次沒一次性喝完，喝了一半，他擦了擦嘴巴，深吸一口氣，「歡歡，等下你算算，我們這次賺了多少錢！」

秦素歡笑著點頭，自己抱著碗，喝了一碗湯，勉強填飽肚子，她跟秦素新和秦素林說道：「那你們快去收拾吧，三哥，記得去把扯叫來，二哥，你先來，我去碼頭那邊交代交代。」

趙大少爺早就不知道去哪裡風流快活了，秦素歡見船上的貨物全部裝好，再看大傢伙，都等著她發錢呢。

秦素歡也不怯場，直接去找了趙家的管事，他把賬一算，黑著臉就打算離開，秦素歡卻擋在他前面：「管事，這點錢，請你喝酒了。」

秦素歡塞了十幾個銅板過去，大家都看到了，心裡不由得一顫，「管事，我想問問，沈家那邊的船，具體什麼時候靠岸？我們這邊也好準備準備，對了，趙大少爺呢，我還沒謝謝他呢，這次，虧了趙大少爺。我們大傢伙都記著他的情分，將來你們若是來了我們翠山鎮，招呼一聲，我們一定來幫忙！」

明明那麼狗腿的話，但從秦素歡嘴裡說出來，卻顯得沒有那麼狗腿，相反，多了幾分喜感，或許，這和她的長相有關，一張還未完全褪去嬰兒肥的臉，肌膚健康卻有光澤，標準的鵝蛋臉，杏仁圓眼，滿臉帶笑，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反而增添了幾分親近。

管事聽趙大少爺提起過，不過此時，他早就不知道鑽到哪個溫柔鄉里去了，「沈家行船大概三日後到吧，不過這段時間正好到了交稅的時候，想必這裡的日子會很熱鬧！」

秦素歡馬上喜笑顏開，對啊，自己怎麼忘了這茬，朝廷，朝廷也一樣，想要從這裡走，就得漲工錢，那麼她豈不是可以賣飯了？

這邊東西收拾好了，秦素歡把工錢發給大傢伙，跟工頭說了幾句，提到朝廷那邊，工頭為難地說道：「我覺得朝廷那邊不宜漲工錢！」

「為什麼？」

不僅僅是秦素歡聽到了，很多幹活的人都聽到了，大家紛紛望著工頭，工頭清了清嗓子：「那畢竟是朝廷的船，我們哪有那麼大膽子啊，要是讓朝廷記上了，到時候我們都別想在這裡生活了！」

是的，胳膊擰不過大腿，秦素歡滿臉愁容，大家倒是理解，只是這樣一來，大家怕是不願意買飯吃了，畢竟四文錢呢，他們辛苦一天才二十五文錢，還得養家糊口。

秦素歡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大家對秦素歡的看法不由得改變了，特別是工頭，他知道秦素歡幫大家爭取，自己卻一文錢都沒要。

上了牛車，秦大海說要去看看秦素正，秦素歡想想，是得去看看，剛剛給了他們四文錢，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錢。

秦大海讓人看著牛車，他則帶著秦素歡他們直奔回春堂。

秦素正正在搗葯，他師父剛剛送走了一個客人，正在跟他說：「……知道牛黃和硝石的區別嗎？都有什麼作用？」

秦素正剛要背，看到秦大海氣喘吁吁走了進來，他急忙跟師父說道：「師父，我爹來了！」

廖大夫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他點點頭，徑直來到屋子中間的一把躺椅上，優哉游哉地喝著茶，口中哼著小曲。

「爹，你們怎麼來了？」

秦素歡低聲說道：「大哥，你剛剛多給了我四文錢，我們擔心你沒錢花了。你放心吧，我們進來帶來的飯菜都賣光了，有錢！」說著，她從沉甸甸的荷包里掏出一把銅板，低頭看了一下，大概二三十文錢的樣子，塞給秦素正。

秦素正嚇壞了，秦大海低聲說道：「你在這裡學本事，不能給師父添麻煩，這錢給你，你拿著，有什麼需要，自己身邊有錢，方便。逢年過節，記得孝敬孝敬你師父，我們這就準備回去了，家裡一切都好，你放心！」

秦素正將錢塞回來：「你們賺錢了就賺錢了，反正我不能要！歡歡，家裡要錢的地方多得很，我在這裡，也用不著錢，你們拿回去吧，你們一定要多注意，別擔心我，我在這裡挺好的，師父對我很好！」

回春堂里就秦素正一個徒弟，廖大夫對他自然好，秦素歡卻倔強地將錢重新推給他：「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知道你不花什麼錢，可窮家富路，出門在外，用錢的地方比我們多，何況我這裡還有這麼多呢，我們今天少說也掙了一點，給你你就拿著吧，磨嘰啥啊！」

廖大夫突然笑了一下：「丫頭，那飯菜是你做的？」

沒料到廖大夫會問秦素歡，秦素歡點點頭：「碼頭那邊人多，大家又都是干苦力，所以，我就尋思著買點能吃飽的東西，我們也能多少賺點錢，我哥也二十齣頭了，得給他娶一個媳婦兒！」

「你心眼倒是好！」說完，廖大夫便不說話了。

心眼好？秦素歡怔忪，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心眼好，她心裡樂滋滋的！

秦大海和秦素新兄弟幾人面面相覷，心眼好？他們眼角的餘光落在秦素歡身上，見她抿著嘴唇偷笑，哭笑不得。

村口遇到談一刀和他的父親談康生，談一刀礙於秦大海，叫了一聲：「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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