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誰先死
「天院，排名第三的印忻？」蘇劍歌問道。
同為年青一代的修行天才，蘇劍歌對那些能夠與自己相提並論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就像別人也都了解她一樣。
印忻恭敬道：「蘇仙子認得在下，不勝榮幸，還請二位跟我來。」
「那就走吧。」蘇劍歌說道。
而後，二人隨著印忻一路走到了天院正中心一處巨大的廣場，廣場中間插著一把劍，那便是天劍宗宗主白景的天虹劍。
劍的周圍站了幾個人，卻沒人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
他們應該是在等人，在察覺蘇劍歌與塗元到來之後，便主動迎了上去。
為首的一名年邁儒生，主動自報身份：「在下孔鴻煊，天院老師，見過青蓮峰主。」
「蘇劍歌，見過孔老師。」蘇劍歌以平輩之禮說道。
雖然她在年齡上甚至還不如天院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那兩個學生高，但論起輩分，整個大陸怕是沒有幾個人能高過她。畢竟是天劍宗的一峰之主，在輩分上能與四位劍聖平起平坐，而那四個人的輩分，自然就不用過多介紹了。
眼前的一幕，讓絕大部分注重禮節的儒生來看，都會覺得十分彆扭，畢竟年齡代表輩分的觀念已經深入骨髓了。
這或許就是儒生與其他修行者之間的區別，儒生遵循的規矩，更接近於普通人的規矩。而其他修行者的規矩，更加類似於叢林法則，就是簡單粗暴的實力為先。
「儒家的規矩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王朝的帝王服務的。」
這是青蓮劍仙曾經教導過蘇劍歌的話，蘇劍歌銘記在心。
如今雙方剛剛見過禮，打過招呼，便乾脆了當的直接切入主題。
孔鴻煊說道：「想必蘇仙子此番前來，應該是為了取回天虹劍。我身為太阿書院的老師，明白這次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我們可以接受在合理範圍內對天劍宗的賠償。
但相應的，我也希望天劍宗不要將我們當成犯人對待。馮圖的行為，只是他的各人行為，具體原因我們也在調查中，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後，我們自會給天劍宗一個合理的交代。」
蘇劍歌沒有著急回答，她沉吟片刻之後才反問道：「如果這次是天劍宗刺殺印忻，你們會作何感想？」
「…………」
孔鴻煊沒有接話了，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如果身份調換，太阿書院也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什麼叫合理範圍內的賠償？
說白了，就是我可以顧及你的面子做做樣子，適當的給你點補償，但你們也別得寸進尺。
所以剛剛孔鴻煊的一番話，雖然聽起來誠懇，但實際上一點誠意都沒有。這樣的態度，太阿書院根本就不是來談判的，只是來打發人的。
在他們看來，雖然蘇劍歌是青蓮峰的峰主，但畢竟不是天劍宗的劍聖親臨。一名六境劍修，實力在太阿書院里實在是不夠看的，不說這些修為大都在七境之上的老師。
就是排名第一的那名學生，實力也都在六境之上了，因為很久沒露面，所以沒人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達到了七境。
可不管到沒到七境，那位太阿書院千年來最天才的學生都是要強於蘇劍歌的。
如今只憑蘇劍歌自己一個人就想與太阿書院談判，的確是異想天開了。
太阿書院的這點小心思，對方的一句話蘇劍歌就明白了，所以才有了她剛剛的反問。
而她的反問也代表了一個態度——天劍宗決不讓步。
於是她說道：「第一，留任良才一命，但是要廢掉他的修為，之後他是否能夠重新修鍊，我們天劍宗不再干涉。
第二，太阿書院賠償天劍宗標準靈石一百萬顆，賠償塗元神魄結晶十枚。
第三，期限一年，一年內必須調查出馮圖刺殺塗元的原因，如果一年後還沒有結果，那天劍宗就自動默認是太阿書院主使的，屆時天劍宗會重新追究太阿書院額外的責任。」
「一百萬？！」孔鴻煊當場就急了，「你知道一百萬標準靈石到底意味著什麼嗎？你是要我太阿書院傾家蕩產嗎！天劍宗可不要太過分了，如果實在談不攏，也別怪我太阿書院魚死網破！」
蘇劍歌語氣依舊波瀾不驚的說道：「太阿沒有，但是秦國有。如果你們真打算魚死網破，天劍宗也不介意。前提是你們有人能拔起那把天虹劍。」
聽到天虹劍三個字，孔鴻煊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對於所有太阿書院的人來說，這一柄插在廣場上的劍都是洗不掉的恥辱，就連院長本人都只是勉強抵擋。
為什麼任良才去向塗元請罪的時候，書院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因為那把劍落下的一瞬間他們就都明白了。
什麼沒了青蓮劍仙的天劍宗不值一提，那都是白痴才會相信的說法。
人人都以為天劍宗靠的只是青蓮劍仙，可白虹劍聖都沒有親自動手，只是一把劍從天而降，竟是連太阿書院的院長都了重傷。
「白虹劍聖，距離劍仙大概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是書院的人觀得這一劍之後，心中不約而同產生的想法。
所以天劍宗，依然是那個無敵的天劍宗。
「如果來的是白景，或者另外三個中的任意一人，你們可能就只敢說一個字了。」塗元突然開口說道。
那個字是『是』，雖然他沒明說，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多話外之音不言而喻，不必說的太透徹。
「但你們不是白虹劍聖，更不是另外三位劍聖。」孔鴻煊說道：「百萬靈石，事關重大，你們太年輕了，還是叫劍聖來與我們談吧。」
「沒那個必要。」蘇劍歌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我不夠格的話…………」
她話音未落，身後背著的那把劍穆然飛出，在半空之中由整化零，從一把劍分裂成為一百零八道細小的劍刃，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便結成了一道劍陣。
劍陣將太阿書院的幾個人盡數包裹其中，包括天院排名第三的印忻。
而後，蘇劍歌的淡淡的聲音傳進劍陣：「你們剛剛說大不了魚死網破，那我就看一看，魚死網破，到底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