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仙門11

初入仙門11

當陳隱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時,認識她的同伴紛紛面色古怪,但並沒人出聲說話。

挑事兒女修名為王映月,她眉頭一皺,「有這麼巧?」

陳隱一聲不吭,任由她狐疑的目光來回打量。

看了半晌,她似乎是信了陳隱的說辭,不愉道:「這次算她運氣好,你,叫什麼名字?」

「張小二。」陳隱眼睛都不眨。

王映月盯著她無悲無懼的臉看了半天,像是在觀察她,半晌之後她像是信了陳隱的話。

「你給我告訴陳隱,識相點不要出現我的面前,也給我離大師兄遠遠兒的……」

正當王映月蹙著眉頭冷哼說著,識海之中驟然一道有些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她話語一僵。

「王師姐,她就是陳隱!!」

有人給她傳音。

傳訊者是誰,目的又是什麼,王映月並不在乎。

她眸子盯著陳隱,一團火氣騰地冒上了心頭。

「你就是陳隱,你在騙我?不…你是在耍我?」

陳隱一愣,她倒沒覺得自己的小伎倆會隱瞞多久,但只要混過這一次,以後就能有規劃地避開王映月。

被當面戳破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她頓時瞭然。

她那雙沉寂的眸子難得帶了些冷肅之意,如寒冬綿綿的雪夾著細細的刀鋒,鎖定目標后便微微眯了眼睛。

人群中正滿臉陰狠瞪著自己的,不是那個焦恬又是誰。

對上陳隱目光的一瞬間,焦恬的視線下意識地退避,但接著又不肯示弱似得瞪了回來。

那目光充滿惡意,甚至還帶著挑釁。

她用自己的事情勞煩長姐幫忙,已經被責罵一通;好容易引來王映月,不扒了陳隱一層皮她怎麼甘心!

這王家的女修睚眥必報,絕不會輕易放過招惹她的人。

雖然她也不怎麼喜歡王映月,但她更厭惡的,還是這個明明生的卑賤、卻硬要夠上雲端的陳隱。

陳隱不明白,焦恬她到底恨自己哪裡?

無論是已經不知去向的原身,還是現在的自己,都未曾欺辱她、打罵她過。

她來不及思慮,因為一股巨大的衝擊力驟然從面前轟了過來,對危險的敏銳讓陳隱下意識地向後撤了半步。

緊接著,千斤頂便如鐘鼎一般壓在了她的身上。

只聽「撲通」幾聲,身邊幾個同伴一時不備,竟是被壓的坐在地上。

幾人承著重壓漲紅了臉,手掌在地上撐了幾下,可怎麼也爬不起來。

要知道站直身子難,可是被壓趴下后再想爬起來,便是難上加難。

王映月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被一個小女修愚弄,便怒火中燒,原本對陳隱有八分不喜,如今便燒到了十二分。

她忍不住放出了全部的靈場,盡數轟擊在身前一群『青苗』的身上,這便是高階修士用自己的氣場給低階的修士帶來威壓。

而陳隱現在就直面王映月的壓力場,處於風暴的正中心。

她一口氣堵在胸口,驟然襲來的重壓生生壓彎了她後撤的右腿,小腿驟然一緊,她又慢慢直起了關節。

剛剛站直了身子,本已經適應了的壓迫力驟然又猛然變大,幾乎要壓彎她挺直的脊樑。

伴隨著一聲哼笑,她知道這是王映月故意的。

自己就像是貓爪下的老鼠,被來回的撥弄。

「按你們凡間的規矩,拜見仙人當俯地三叩九拜,你的同伴們都拜我了,你為何不拜?」

「給我跪下!」

而隨著這股壓力的加大,更多的同伴紛紛頂不住,哪怕陳隱不看也能聽到一聲聲觸地的悶哼聲。

一顆汗珠從她的臉頰沁出,慢慢滑過頸子。

眼角的餘光能看到身側的周敦恆也已經坐在了地上,眾目睽睽之下他似乎有些羞惱,面中漲紅。

陳隱微微闔了眼眸,咬緊的牙關在微微顫抖。

她和這些同行的人沒什麼交集,但他們現在受到的折辱卻是因為自己。

心底有一個冷靜卻愈來愈大的聲音告訴她。

你太弱了。

王映月強么?

對於他們這些剛剛引氣入體的小修士來說,無疑是強的。

動動手指,施加威壓,就能讓他們反抗不得。

身上的壓迫力逐漸變大,而面無表情的陳隱也白了唇,豆大的汗珠密密地浸濕了她的脊背。

疼,她的肩膀疼,腰桿也疼。

直綳著的膝蓋縫更是疼的像有人用鎚子在鑿、用鐵針在捅。

她早該被壓的趴下,卻死死地吊著一口氣撐在原地,膝蓋連著小腿不住的顫抖。

她聽不見山上漸漸起來的喧囂,不知道因為這場無形的壓迫引來了無數置身事外的外門弟子。

他們都在談論她,都在看著她。

「怎麼回事?那個小女修惹到王映月了?」

「誰知道呢,倒是有點骨氣,我倒要看看她能挺到什麼時候……」

人群中的新生們也在看她,無論他們喜不喜歡她,此時此刻都不得不承認,他們有點佩服陳隱。

余關山用離旋劍撐著地,抬著頭死死盯著眼前那個單薄、卻挺直的背影。

他本已經單膝觸地,此時又拼了命地撐著劍抬起,膝蓋顫顫巍巍地懸地一指高。

他覺得丟人。

他一向以為自己和同齡人是不一樣的,他瞧不上他們,包括陳隱。

可是今日呢,他瞧不上的人還沒有屈服,他卻被壓彎了膝蓋。

這一切目光、聲音,陳隱統統感知不到。

又是突然加重的靈場,讓她整個身體里的血液都被壓迫到極點。

絲絲紅點浮現在她素白的脖頸上,就像是印上的片片紅梅,細細看去都是水霧般的小血珠。

而牙關咬的太恨,齒縫甚至滲出一絲腥甜,澀意蔓延到喉頭,引的她眼前都有些發黑。

最先開口的劉師兄見狀有些不安,他忍不住開口阻止道:「王師妹,算了罷…再這麼下去這女修血脈就要爆體了,別忘了宗門規矩!」

宗門之內嚴禁同門相殘,今日這情況一個不願服輸,一個不肯放手。

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長老也不會放過他。

這小女修為什麼就不能服個軟呢?

王映月不耐蹙眉,「劉師兄你別管了,出了事由我一力承當。要是連一個小小的凡女都治不了,我以後還怎麼在赤霄門立足?!」

「她不是骨頭硬么?我今天非要打碎!」

此時的陳隱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她彷彿正處在一種頗為玄妙的氛圍中,連身上的痛楚和沉鍾一般的壓力都輕了許多。

她有些憤怒的心逐漸平靜,眼前轉換為一片漆黑的、無垠的識海。

正中心有一株圓葉狀的靈骨,紮根之處浸在濕潤的靈液中。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陳隱出聲詢問,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眼瞧著那根詭異的靈骨周圍慢慢聚集起一絲靈氣,卻不知道靈氣從何而來。

她試探著去觸碰,在意識碰到靈骨的一瞬間,淡淡的靈霧纏繞上來。

而她眼前天旋地轉,一瞬間又清醒了過來。

被壓的快要斷掉的頭能慢慢抬起,眼前的暈眩褪/去,陳隱看到了滿山的外門看客,看到了殷實琮站在本該被勒索的新人前,用帶著歉意和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也看到了王映月那張張揚的臉。

等著這場戲落幕的人越多,王映月越煩躁,同時也堅定了必須給這個陳隱一個教訓的心。

她眸中閃過一抹狠色,悄悄將儲物袋中的靈石掏出來幾顆攥在手心裡。

靈石一入手,整個靈場頓時更加堅固。

而陳隱也不出意外地悶哼一聲,頸上被靈氣刃卷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須臾過後,陳隱從識海的玄妙中清醒。

她一眨眼,睫毛上凝聚的水霧便顫巍巍落下,砸在臉上往下劃出一道血痕。

人群中焦恬看著陳隱那副模樣,心裡暗暗痛快。

王映月也瞧見了這小凡女狼狽的樣子,她微微勾唇,「你若是現在給我行個大禮,我也不是不能放過你……」

陳隱往前挪動半步,身上就像露了無數個洞,紅絲順著她的脖頸浸透了青白的衣襟。

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痛。

不知為何,原本像刀鋒一般凌冽的靈氣,在她不斷靠近王映月時,竟隱隱在被她吸收。

通過內視識海,她能看到自己的靈骨正在吞噬王映月的靈場。

她想開口說話,想說自己這一輩子會跪的就只有生養恩情的父母,更何況她還不是什麼仙人。

只不過是個引氣期的女修。

可是一張口,因鬱結而堵塞的內傷化為一團腥甜的血,從她的喉嚨中噴出。

她的下巴被血沫濺的通紅,骨頭隨著挪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可是她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的痛楚便在逐漸減弱。

而這口污血咳出,沉悶的胸口也舒暢許多。

陳隱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暫時失聲,索性閉上嘴。

她想著在書中看到的有關大陸通用的靈符,指尖擬起一個淺淺的靈陣。

剛剛引氣入體的她靈氣還很稀薄,淡淡的金光形成於指尖,並像有生命似得追隨著前方的王映月,正印在她的身前。

淺金色的「戰」字驟然變大,最後消散於無形。

在場看清楚陳隱靈陣的人都沒了聲息,一時間偌大的山脈人聲寂靜。

半晌,才有遲疑且不可思議的聲音問道:「她…她剛剛下了囚斗令?」

囚斗令,相當於修仙界的戰書。

同門不可取性命,除此之外傷殘不論。

而在靈陣成型的一瞬間,王映月也像是反應過來一般,面色由青轉紅。

她聲音顫著從牙縫中擠出,像是怒極了的樣子。

「好,好得很!你想死姑奶奶我就成全你!」

「師妹!萬萬不可!」劉師兄見王映月惱羞成怒,即可想要阻攔,卻沒攔住。

招式凜然的女修渾身還攜著未散盡的靈氣,直取那『血人』的面門。

陳隱一動不動,呆住一般彷彿根本躲避不開。

周圍的看客長吁短嘆,彷彿下一秒就要見證這可憐的凡女血濺三尺。

靈陣卷開陳隱粘膩在面頰的髮絲,就在那隻帶著武技的拳頭正要砸在她的面頰,她眸子驟然一睜。

垂在身側的手臂像是訓練過無數次那般,一把抬起擋在臉前,王映月的拳頭便打在小臂骨。

骨裂般的疼痛沿著小臂慢慢地覆蓋她半邊身子,骨頭在武技的擊打下幾乎要斷裂。

陳隱悶哼一聲,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

她在王映月下一招拳頭要砸在她臉頰的那一刻,猛地后竄躲開,呼嘯的拳擦過她的鼻尖。

正當王映月要收手時再次進攻,一隻不大的手掌卻猛地攥住了她的拳。

王映月的武技是金系,鋒利如刀。

而陳隱那微薄的靈氣根本抓不住鋒利的「刀劍」,幾乎是攥緊的那一刻,無數細小的金色刀刃便穿透了她的掌心。

血順著手肘流了半臂,可陳隱几乎被卷了一層皮的手掌還死死地拉著王映月的拳頭,力道之大竟讓王映月怎麼也掙脫不開。

王映月來不及大驚,驟然爆發的大力把她整個人都帶到前去。

緊接著,陳隱結結實實的拳頭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堅硬的指骨磕在她的牙齒上,她只覺得伴隨著劇烈的酸痛門齒一松。

隨後絲絲甜腥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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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狗男主,朕要去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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