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好奇過往嗎？

白淵將念衡裂開的傷口包紮好后，念衡又睡了過去。

這次，陌凝不敢將念衡一個人留在房中，而是讓白淵陪著念衡，她要將心中所有疑惑都找季洺遠問清楚。

故，季洺遠一回來，還沒有看念衡一眼，便被陌凝攔住了，「季洺，我們聊聊。」

這半個月，不知是陌凝的逃避，還是他們都沒有準備好面對彼此，兩人雖有見面，卻未曾單獨談過，若非因為念衡，陌凝定然不會先一步開口。

「我不是季洺，我是季洺遠。」季洺遠說了一句，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先一步出去了。

陌凝錯愕的看著季洺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然後，扭過頭，「白淵，他說什麼？」

白淵早就猜到季洺遠的真實姓名，只是未曾說破，當然也非什麼秘密，畢竟，誰也不會想到朝中赫赫有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季洺遠會隱居在山村鄉野，而且，陌家兄弟也沒有避諱，直接喊季洺遠的名字，試想一下，鄰里鄰家的喊叫可是從幼時起，這個定然不會出錯，除非那個人是旁人偽裝。

「他是在告訴你，他叫季洺遠，而不是季洺，你別糾結這些了，還不趕緊過去，等著什麼呢？一會兒孩子醒了，看到你不在身邊，又該失望了。」

陌凝撇撇嘴，名字什麼的真的不重要，她要知道的是念衡的事情。

陌凝走到隔壁的房間，一進屋，坐在季洺遠的正對面，目光對視，不知因何故，陌凝很快避開了季洺遠的直視，她略微有些緊張，「你能告訴我關於念衡的事情嗎？」

似乎方才喊住季洺遠的勇氣不復存在。

季洺遠冷淡的道了一句，「我以為你會問你的過去，陌凝，你對你的過往，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其實，季洺遠內心深處非常希望陌凝能記起曾經，這樣，她看他的目光不是陌生，而是帶著愛意，這大概就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貴吧！

初失憶那會兒，她確實會好奇，可好奇又能維持多久呢？陌凝嘴上說想要找回過往，可實際上，她的內心對曾經看得很平淡。

「好奇，但我更好奇念衡的事情，季洺遠，我聽白淵說念衡不會說話，這是怎麼回事？我把他生下來，他就不會說話，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季洺遠冷笑一聲，「是誰告訴你，念衡是你的兒子？是白淵嗎？」

「季洺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洺遠沒有隱瞞，也不打算隱瞞，「我說念衡不是你的兒子，你嫁給我之前，我便有了念衡。」

「怎麼可能？」

倘若念衡並非她的親生兒子，為何念衡受傷，她的心會痛？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在你我成親之前，我便帶著念衡，十里八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陌凝似乎有點難以接受，倘若真如季洺遠所說，念衡不是她的兒子，那麼，在她與季洺遠成親后，她會真心實意的疼愛念衡嗎？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半路母子，真的會母子連心，孩子出事，她這個後娘也能感受到嗎？

這一刻，陌凝只覺得天旋地轉。

「陌凝，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如果告訴陌凝過去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刺激她的記憶，讓她想起過往。

「我為後娘，那我對念衡好嗎？」

依舊沒有問出季洺遠想要的答案，她的問題全部圍繞在念衡的身上，絲毫沒有一丁點關於他，難道這就是陌凝所承諾的等她回來，他等了，可回來的那個人卻是忘卻所有，對他毫無感情可言，更不記得分別時對他所說的話。

陌凝，原來你才是最殘忍的那個人。

「不好，非打即罵，念衡都不敢靠近你，最可恨的是你曾眼睜睜的看著念衡被人打得奄奄一息，陌凝，你以為你對念衡好，其實，你對念衡一點都不好，更甚，你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數年後才出現，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念衡還會記得對他不好的後娘嗎？」

若是季洺遠見到念衡喊陌凝『阿娘』的場景，也不會這般說，可惜，他並未見到。

「你在騙我，對不對？」

對於她是念衡後娘一事，有待商榷，且說念衡忘了她，若是真的忘了她，豈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她是她的娘親，甚至還叫了出來，她不是不會說話嗎？

「念衡到底會不會說話？」

「陌凝，我沒有騙你，這些事情千真萬確，而且念衡確實不會說話，他親眼見到他的親生娘親命喪黃泉，受了刺激，至此，再不會說話。」

季洺遠只是說了念衡見到親娘的死，沒有說他的親爹，他是故意讓陌凝誤會。

「不可能，念衡記得我，而且，他會說話，我明明聽見他喊我阿娘，他怎麼不會說話？季洺遠，就因為我不記得你，你就這般咒念衡嗎就算她不是我的兒子，難道他也不是你的兒子嗎？但凡你心疼他一點，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氣惱中的陌凝已經忘記之前白淵所說的話，「這次受傷，明顯是人為，當爹的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還配當爹嗎？」

這次換成季洺遠激動了，「你說什麼？念衡說話了？不可能，怎麼可能？」

安定下來后，季洺遠也曾帶念衡去看過大夫，然結果不盡人意，後來，他也就認了，不再折騰了，或許不會說話，是對念衡的保護，誰能想到殿下的孩子是個啞巴。

「他認出了我，張口便是阿娘，你覺得他會不會說話？季洺遠，我知你不信我，你可以去問白淵，若不是念衡睡著了，他指定讓念衡喊他。」

季洺遠信了，陌凝沒有理由騙他，只是對念衡而言，陌凝在他的心裡就那麼重要嗎？

陌凝看著季洺遠的表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季洺遠，你是不是在吃醋？」

因為念衡不是和他說話。

「你想多了，念衡會說話是好事，我豈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吃醋，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明對念衡不好，為何他記得失蹤幾年後重新出現的你，甚至因你而開口說話？」

其實，季洺遠心裡比誰都清楚，念衡一直都想著陌凝，時時刻刻拿著陌凝送給他的木偶娃娃，坐在門前，痴痴的望著，似乎是在等陌凝的回來，溫柔且疼愛的對他說:「念衡，阿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