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難得好心
小漠驚訝的望向白檸,「檸姐,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為白淵解釋著,「我承認師父行事乖張,毫無規則可言,但這只是對外人,檸姐,你怎麼說也與我們相處九月余,我和師父早把你當成親人了,你何時見過親人之間的爾虞我詐?」
白檸撇撇眉,對小漠之言不敢苟同,親人之間也有爾虞我詐,只是小漠幸運,身邊只有白淵這麼一個師父,才沒有體會過,不像他,他的親人……
想到這裡,白檸明顯愣住了,她疑惑不解,不像誰?誰的親人?那麼一瞬間,白檸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快得抓都沒有抓住,只留下滿心的荒蕪。
「檸姐,檸姐……」
小漠的喊叫讓白檸回過神,「怎麼了?」
小漠舒了一口氣,「檸姐,是不是我說得不對,惹你生氣了?」
看吧!這就是小漠和白淵之間的區別,白淵從來都不會認為自己有錯,而小漠,卻是因為害怕失去,旁人臉色稍微不對,他便認為是自己錯了,當然,這個旁人僅限於白淵和白檸。
其實,小漠還挺像白淵,師徒嘛,有什麼樣的師父,自然也就有了什麼樣的徒弟,更何況,小漠是白淵一手帶大。
白檸無奈道:「我沒有生氣,我和你,只是看法不同,沒有對錯之分,小漠,你太小心翼翼了。」
小漠羞赧的摸著後頸,沒有說話。
很快,倆人走到了最裡面的小院門前,大門虛虛掩著,小漠先一步走了進去,白檸緊跟在其後,當小漠看到小院里隨風飄揚的花花綠綠的衣裳,胭脂香味撲鼻而來時,臉上所露出的驚詫,他目瞪口呆的看向白檸,「檸姐,這戶人家的衣裳未免也太多了吧!雖說衣料並非是綢緞,但這滿院的衣裳,開銷定不少,想必也是有點家底,怎會住在這種地方?」
白檸隨意看了一下,「這戶人家應是以浣洗衣裳謀生,並非你所想那般。」
「我還以為...」小漠停頓一下,他是真的以為這戶人家有家底,卻不曾想過這是他們謀生的手段,再加上家中有卧病在床的老娘,日子自然不會好過,也難怪會住在西鎮。
穿過小院,便是正屋,倆人直接走了進去,白淵坐在桌前,寫著藥房,炕邊坐著一位姑娘,跪下求白淵的男子,站在白淵的身邊,除了白淵之外,他們倆並未察覺到有人進來,白淵開好藥方后,將藥房遞給男子,「照這個方子吃藥,雖不能除根,但我能保證半年後,你娘能下地走路,當然,不能幹重活,不能受累,不能受到刺激,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葯一旦吃上,就要吃半年,不能間斷,不然,病情加重,只會讓她死得更快,更為痛苦,若你們做不到,就當我沒有開過這個藥方。」
說完,便要拿走男人手裡的藥方。
男人往後退了兩步,牢牢的將藥房抓在手裡,「哪怕傾家蕩產,我也不會放棄。」只要老娘能活著,對他就是最大的幸福。
白淵只是虛晃一招,並非真的要拿走藥方,他這麼做,只是想看看這個男人會怎麼選擇,好在還算有點良心,不錯,不錯,他又看向炕邊的姑娘,指著她,「讓她過來,我看看。」
頓時,男人緊張起來,擋住白淵的視線,「你,你想做什麼?」
白淵瞥了他一眼,「我是大夫,不是登徒子,不會害她,讓她過來。」
男人依然警惕的看著白淵,思量著他的目的。
小漠接茬道,「還愣著做什麼,能讓我師父主動看病,你們就燒高香,還懷疑這懷疑那,真是有辱我師父的好心。」
儘管他家師父看起來,並非那種好心之人。
男子一聽,連連致歉,將炕邊的姑娘拉了過來,姑娘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家兄弟,「城兒,阿娘的情況是不是不好?」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男子的嘴巴。
男子趕忙搖頭,「不是二姐,阿娘沒事,是你,大夫要為你看病。」
姑娘忙往後退,擺著手,「不敢勞煩先生。」
主要是家裡快沒有銀子了,連阿娘的葯錢都不知從哪裡找,又哪有閑錢為她治病,再說,這麼多年,她只是聽不見聲音,再無其他病症,聽不見就聽不見,她會看別人說什麼,一樣可以,還省錢。
白淵的耐心都快被姐弟倆弄沒了,有些焦躁,「不要耽擱了,快點。」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不由的看向白檸,與她有關嗎?
白檸被看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慌張,她往小漠的身後挪了挪,擋住白淵的目光,「檸姐,怎麼了?」
白檸搖頭,「無礙。」
她稍微探出去一下,看到白淵收回目光,在為姑娘把脈,時間稍短,鬆開姑娘的手腕,又開始寫藥方。
男子見此,總算鬆了一口氣,「大夫,我家二姐的雙耳是不是還能治?」
「並非天生雙耳失聰,自然有辦法治。」也不瞧瞧他是誰?白淵。
然後,又是一張藥方,遞了過去,「湯藥、針灸雙管齊下,保管她能聽見。」藥方下面還有一張針灸圖,「這是針灸的穴位,你們自行找城中的大夫為你們針灸。」
至於那些腐朽的老頑固會不會按照他所指定的穴位下針,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小漠!」
小漠飛快的將屬於白淵的東西收拾好,乖巧的站在白淵的身後。
白淵起身,打算離開。
「敢問大夫,您的診費是多少?」
男子囊中羞澀,不知能不能付清大夫的診費?
「分文不取。」白淵清高的說道,「小漠,回去了。」
西鎮的髒亂臭,他是真的難以忍受。
「分文……不取?」
男子震驚的看向白淵,而後,取出家中所有銀錢,遞向白淵,「您親自來家中為我家老娘診病,又幫家姐治療,我豈能貪圖便宜,大夫,請收下。」
白淵眉頭蹙了蹙,「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分文不要的美事,不偷著樂,還上趕著送銀子,你以為你是鄉紳富商嗎?若我拿了你的銀子,你老娘,姐姐不吃藥了?我看你這是成心砸我招牌!」
這就是白淵對待窮苦百姓和達官貴人的區別,一個分文不取,一個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