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洺遠的改變

「出去！」

季洺遠實在聽不下去了。

季何氏此生所有的疼愛與溫柔，都給了除季洺遠之外的幾個孩子，她朝著季洺遠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罵，那種架勢，恨不得立馬弄死季洺遠。

季洺遠早已看清他在季家的地位，不論季何氏對他如何，他都不會感到難受或痛苦，「我再說一遍，我不會休妻，更不會娶旁人，若你們執意讓我迎娶，那你們提前備好棺材，我倒要看看，有一個殺人犯的兄長，季洺卓的官途能走到哪裡！」

季何氏生養的六個孩子中，她最喜歡，也最疼愛的孩子就是季洺卓，季洺卓也不負季何氏的厚望，成為季家村唯一一位秀才，若是因為季二郎而毀了，季何氏保證，她會親手殺了季二郎這個孽種，「你敢！」

季洺遠諷刺的冷笑著，「不如阿娘試一試，看我到底有沒有那個膽子。」

何杏聽聞，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嫁給季洺遠，而是阿爹說季洺遠會賺錢，與二姨的母子情淺，又早早分了家，若她能嫁給季洺遠，那還不是立馬就能當家做主了，何杏正是奔著這個目的而來，但季洺遠的話，讓她感到害怕，季洺遠是什麼人？恐怕她比二姨更清楚，她還沒有活夠！

「二姨，既然二郎哥不願意娶我，那就算了。」何杏可比季何氏會看人顏色，「二郎哥，杏兒祝你幸福。」

季何氏氣惱的推了一把何杏，「你胡說什麼呢？季二郎和陌氏那個毒婦怎麼可能會幸福？杏兒，聽二姨的話，好好同季二郎說，憑著你們青梅竹馬的感情，我還不信季二郎願舍了你這麼好的女子，要了那毒婦不成。」

季何氏朝著何杏使了一個顏色，然後得意的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季洺遠和何杏，氣氛變得尷尬起來，當然，這是何杏的感覺，季洺遠權當何杏不存在。

何杏靦腆的看著季洺遠，「二郎哥，陌氏當真那麼好嗎？」她想要知道她輸在了什麼地方。

季洺遠可沒有閒情逸緻同何杏拉家常，尤其是關於他和陌凝的事情，而且，他們雖為表兄妹，但男女有別，要是讓村裡的大嘴巴的人看到，指不定會說出什麼骯髒的話，「出去！」更何況，何杏有什麼心思，他還是能看出來。

何杏眼眶瞬間紅了，「二郎哥，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陌凝好與壞，她都是我的媳婦，是念衡的阿娘。」季洺遠說:「何杏，你們要什麼，我心裡清楚，只是有些話，我不想明說，但不代表我是傻子，任由你們玩弄，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

何杏的臉唰一下子變得通紅，那是被季洺遠看穿后，臊紅了臉，「二郎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再留下去，不知季洺遠還會說出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話。

何杏跑出去，聽到季何氏帶有指責的聲音，季洺遠真不知該作何反應，季家的人不把他當成親人，卻又想著讓他為他們當幹活的苦力，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季洺遠隨後也出去了，正好看到季何氏拉扯著何杏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他看了一下天，有些昏暗，若是往常，陌凝也該回來了。

季洺遠瞥到石桌上的東西，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微笑，她果然回來了，沒有露面，估計是不想和季何氏見面，更不想聽季何氏辱罵的話語，想必陌凝不是在廚房，就是在念衡的屋裡，當然，廚房的可能性更大，念衡還是害怕陌凝，她應該不會在念衡的屋裡待太久，季洺遠想到這裡，走向廚房。

顯然，他沒有想到，以季何氏的品性，她來到他們家，還有不翻東西的道理，尤其是廚房，既然季何氏會去廚房，他又沒有聽到罵聲，明顯陌凝不在廚房。

果真，廚房並沒有陌凝的蹤影，季洺遠又去了念衡的屋兒，屋裡只有念衡一個人，坐在炕上，玩著陌凝送給他的木頭娃娃，「念衡，阿娘沒有進來嗎？」

念衡搖搖頭。

季洺遠眉頭一皺，廚房不在，屋裡也沒有，小院一目了然，那陌凝呢？她去了哪裡？「念衡，你乖乖留在家裡，阿爹出去找找阿娘，很快就會回來。」

經過這些日子的陪伴，念衡的狀態好了很多，最起碼不用季洺遠日日夜夜守在身邊，他聽了季洺遠的話，眨巴著眼睛，算是回應季洺遠了。

「天快黑了，你不要出去，免得著涼了。」

季洺遠滿村子找陌凝，找了一圈，連陌凝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估摸著他是不是和陌凝錯過，她已經回去了，於是，季洺遠又往回走，走到半路，碰到同村的柱子，他背著一大捆的柴火，從山上下來，「二哥！」

柱子是季洺遠的好友，家在山腳下，住的也是茅草屋，與季洺遠家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柱子家有生病的老娘，銀錢全用在了老娘身上，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根本不會有姑娘嫁給柱子，因而，柱子還是光棍一個。

之前，季洺遠也有打算，讓柱子幫忙，但柱子家的老娘就夠讓柱子忙得暈頭轉向了，再加上一個不會說話的念衡，柱子根本顧不過來，因此，季洺遠才沒有向柱子開口。

「柱子，大娘的身子好點了嗎？」

柱子滿臉憂愁，「阿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年又特別冷，趁著大雪還未封山，我多砍些柴火，免得到了深冬，阿娘受寒受凍。」他問:「二哥，念衡怎麼樣了？我下山時，看到二嫂背著背簍進山了，這天兒眼瞧著就黑了，二嫂一個婦人這個時候進山也太危險了。」

「你說陌凝又進山了？」

柱子點頭，神情中還帶著幾分疑惑，「是啊！我瞧著她挺著急，喊了幾聲，二嫂似乎沒有聽見，不管不顧直往深山裡闖，二哥，深山可不同……」

季洺遠一拍柱子的肩膀，「柱子，念衡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幫二哥照看一下念衡。」話說完，心急火燎的朝著山上跑去。

陌凝，你這個笨蛋，有什麼話就不能當著他的面兒問清楚，這麼不管不顧的跑進深山，真以為深山老林里的野獸是鬧著玩嗎？

「哎！二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