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動心
第005章：動心
如果可以，孟縈倒是想長夢不醒。
但絕無可能。
穆一川走後不久她就見到理惠子口中的肖越，開著輛R國家庭里常見的日產家用車過來，看到她，就露出個天真開朗的笑容，白白的牙齒，兩顆小虎牙配著張白嫩的娃娃臉，果真還是個孩子。
「肖越，好好照顧夫人，出了差錯，先生再不會饒你。」
離開前，理惠子沉著臉吩咐，肖越綳著臉，可憐兮兮的不住的點頭，拉著孟縈的衣袖，「嫂子，快走吧，要買的東西多著呢！」
孟縈低頭笑，她知道他是怕理惠子。
她也怕，所以立刻上車去了。
理惠子皺皺眉，但很快就帶著笑容出來，一直目送他們離開，才轉身回到別墅。看看再次空下來的房子，她沉沉嘆了口氣，「以為終於回來了呢，結果還是走了……」
離開了別墅，孟縈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
一路上肖越不住的說話，講著穆一川日常的許多事情，孟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卻漸漸聽進去了，甚至下意識的記下他不少癖好。
經過一場春寒后，長久空置的公寓一開門就有冷氣襲來。
孟縈走進去，滿目的灰白色冷調傢具，應該是精裝修后就再沒有住過的房子，一應設備都是齊全的，偏偏除了卧室的一套齊整床具，沒有半點兒生活氣息。
「這地方離阿川哥工作的地方很近，他偶爾過來休息，所以隔兩天就有人過來打掃，就是不開火……一個大男人，又是在R國這種地方，嫂子你理解吧？」他小心翼翼觀察著孟縈的表情，好像生怕她不高興。
孟縈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他叫了一路『嫂子』，她聽不慣，卻知道她和穆一川畢竟已經是有手續法律認定的夫妻。
他現在把她當穆一川的親人愛人對待，可他們至今還是陌生人，『理解』兩個字更無從談起。
「我看，買些日用品回來吧。」她輕聲說。
「好啊，我們去哪裡？銀座？三越伊勢丹？」肖越激動的連連發問，心想終於有個女人能來照顧阿川哥了。
孟縈有些尷尬，「用不著吧，快銷店和超市的東西也很好。」
她不知道穆一川能否接受。
但肖越顯然半點兒不懂，不住的點著頭，「阿川哥說了，嫂子做主，嫂子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嫂子說買什麼就買什麼！」
孟縈心裡一下子熱乎乎的，終於徹底放鬆下來，在公寓里好好規劃一番，記下需要買的日用品，和肖越用了半下午的時間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買好，除了在買睡衣的時候肖越偷偷換了一套情侶款以外，所有都依照孟縈的想法置辦。回來的路上，他們還去醫院看了受傷的小安。
小安的情況很好，穆一川安排了一個人照顧著，孟縈感激而放心。
回到公寓，兩個人合力布置好，穆一川已經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盯著腳下那雙擺放整齊的淺咖色柔軟拖鞋看了會兒，順著拖鞋慢慢抬起頭，打量著這個沒變又似乎變了的公寓，用了足有兩分鐘，才在孟縈匆匆迎出來的嬌軟身影中確定，他的確是回到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
「還，可以嗎？」孟縈有些緊張的問向門口一動不動的穆一川。
他眉頭微蹙，除此以外，臉上眼裡都看不出任何情緒。
穆一川定定望著她。
她換了衣服，應該是家常穿的，很舊了，而且泛黃，但沒有變形，簡單的運動裝，襯得她柔軟秀氣，笑意盈盈的眼睛，褪去滄桑凄惶，顯出明艷動人的少女模樣。
的確，她還小，才二十歲，二十歲的女孩兒，本就該天真爛漫才對。
「很好。」穆一川笑了，笑容溫柔俊雅，孟縈像個孩子似的紅了臉，垂頭輕輕道，「你喜歡就好。」
「喜歡。」穆一川走過去體貼的問，「累了吧？想吃什麼，出去吃吧。」
「我買了壽喜鍋的材料……」孟縈有些局促的望著他，「雖然肯定比不上外面的，海鮮也只是超市的那種，但是我看過了，都很新鮮，買回來還沒超過兩個小時，立刻做的話，風味應該還好。」
她記得肖越說，穆一川從來不吃兩個小時以上的海鮮，因為覺得風味不佳。
穆一川的笑意更深了，漆黑的眸子里都帶了笑，「好，嘗嘗你的手藝……我洗洗手，幫你。」
說著他進去卧室。
孟縈摸著自己的臉，剛剛被穆一川撫摸過的地方滾燙！她，是動心了？還是害羞了？
肖越剛剛偷偷把一件性感睡裙放在浴室里，被進來的穆一川嚇了一跳，跳起來衝到門口，看到孟縈在低頭做飯，沒注意到自己，才鬆了口氣，「阿川哥你嚇死我了……我特地給你和嫂子買了新婚禮物，你要不要看看？」
他竊笑著指著浴室。
穆一川進去，就看到一條全蕾絲的紅色睡裙掛在雪白的牆壁上，春日傍晚柔軟的風一吹，就好像孟縈穿著在他面前盈盈走過，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頓時昨晚那種口乾舌燥的感覺又來了！
他狠狠清清嗓子，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肖越傻了。
「阿川哥，你不喜歡？你不喜歡嫂子說不定喜歡……」
「滾！」穆一川低聲怒吼，眼裡分明是怒意。
肖越嚇得跳起來，抱著睡裙，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孟縈打一個，飛也似的跑了。
孟縈茫然的看看合上的門，再看看卧室里穆一川冷冰冰的背影，慢慢垂下頭。
他到底還是不喜歡了吧？肯定有不喜歡的東西，都是便宜貨，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穆一川洗手的同時洗了把臉，把自己臉上蓋不住的酡紅鎮靜下去，抬起頭看到剛剛掛過睡衣的地方，好像那件睡衣，那個人兒還在那裡，他掐了掐眉心，不能想了，他不能對她有那些想法。
『她』不會希望是這樣的！
吃過飯，穆一川還要工作，孟縈疲憊不堪，洗過澡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半夜她聽到門響動的聲音，睜開眼，穆一川穿著整齊，帶著公文包出門了，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