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任選其一
第019章：任選其一
孟縈也被陡然發動的車甩出去，只因為胳膊被捆在車上，沒有像穆一川那樣摔在地上，反倒是捆綁的領帶被迫鬆開。
她慌亂起身的同時，兩件衣服落在她身上。
不是她的舊衣服，而是另外的新衣服。
她的都被扯爛了，沒理由矯情，立刻不管貴賤穿在身上。
是香奈兒的套裝，如果好好的穿起來一定很美，但現在被孟縈穿在身上，就顯得無比可笑。她摟緊小上衣，把自己整個縮進座位的角落裡。
穆一川喝了整整半瓶水，冰涼的水澆滅了他的慾望，讓他順利把身體的躁動強行壓下去。他睜開眼睛，雙眸又是不近人情的冰冷，落在孟縈身上，看著她被嚇壞的可憐模樣，心頭原本的慾火化作柔軟的洪流，神情瞬間柔和下來。
「我已經派人去救江海了。」他開口，無奈的對她解釋。
孟縈稍稍抬了抬眼皮，眼裡不無驚訝，也注意到穆一川的情況。
他沒有比她好多少，向來乾淨俊雅的臉上布滿青色的胡茬，疲憊讓他向來細膩的皮膚看起來都粗糙了許多，更別提臉上也是髒兮兮的，粘著不知是不是他的乾涸鮮血，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褶皺破爛，儘是燙傷的地方，要是他的身形沒那麼高大挺拔，看起來跟乞丐也差不多了。
不過還好，他只是十分狼狽的英武。
沒來由的孟縈就想起酒店外那護士的話，「一個瘋了的中國男人，說自己妻子在裡面，衝進去就讓掉落的防盜網砸傷了，但還是要進去！」
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一道鮮血順著穆一川的額頭流下來，他順手拿起早已鮮血淋漓的手帕按在上面，皺著眉頭，忍著疼痛。
「你去找我……」她有些難以置信，抬著眼皮，小心翼翼的問他。
穆一川沒回答。
「你被防盜網砸傷了？」他的沉默反而讓她更相信的確如此。
「沒有完全砸到，就是順帶了一下。」穆一川不屑的道，取下手帕，順手扔進車裡的垃圾箱里，起身，躬身朝著孟縈走過來。
她下意識要躲開，穆一川也停下，但她立刻放鬆下來，眼睛看向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過來。
穆一川垂眸，不自覺的掩飾著眼底的笑意。
傻丫頭倒是善良。
「對不起，讓你擔心。」
等穆一川坐下，孟縈鄭重其事的低聲道歉，「謝謝你救我。」
客氣而疏離的兩個詞語，瞬間讓穆一川原本陰轉晴的神情再度冰封。
孟縈感覺到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只好沉默而愧疚的低下頭。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穆一川就是有多少氣都沒用了。她道歉是真心的，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那些詞不該在他身上用。自然，她也不會知道他得到消息以後瘋狂趕來時候的焦灼，更不會了解，這場火災背後的可怕陰謀！
江海，他居然拿她的性命來賭，就憑今天的這件事，他日後就必定會找機會讓他付出雙倍的代價！
那一刀子是捅在他腹部，下一次，他親自捅一刀在他心口上！
「厲薄這個人，你不許再接觸。」穆一川冷硬的命令，語氣卻漠然的如同在談論天氣。
孟縈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知道她和江海來做什麼？那麼，她的確是和江海在從他手裡搶人？
在穆一川面前不大會隱藏的她，表情瞬間就把心思暴露出來，穆一川無奈，「厲薄根本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人，江海在他眼裡不過是個蠢貨，你沒必要跟著他栽進去。這次的火災就是他給你們的教訓。」
話說明白，穆一川的目的很簡單，恐嚇孟縈不再調查厲薄的事情。
他的目的達到了，孟縈驚訝到臉色都有些發白，「怎麼會……火災，會死很多人，不會沒人管……」她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聲音隨著身體顫抖起來，手腳頓時冰涼。
但溫暖的溫度很快覆蓋住她的小手，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她的手背。
「很可怕吧，害怕了嗎？所以以後不許跟著江海那個毛頭小子胡鬧！我沒有嚇唬你，這就是厲薄的能力和膽識，沒人會查，只要聽到厲薄這個名字，真正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沒人會觸碰他的身世和利益……包括我。」
車停下，是到了機場。
穆一川帶著孟縈下飛機，她腿軟，腳剛落地就要摔倒，他順勢俯身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飛機。
孟縈看到四五個人抬著擔架在後面跟隨，江海已經經過急救，昏迷著躺在上面。
那一刻，孟縈的手下意識緊緊抓住穆一川的胳膊。
她知道怕了，如果不可怕，穆一川不可能這麼急著離開德國，甚至沒有送江海去醫院，就直接把他帶到飛機上。
只是她的害怕很快就變成了恐懼，就在他們上飛機后，江海的擔架突然被不知從哪兒來的兩個黑衣人攔在後面。穆一川沒有回頭，但身形順勢頓住，前面走著的肖越回過頭，臉色霎時蒼白，目光緊緊盯著穆一川背後那個方向，向來笑著的臉緊繃著，是遇到生命威脅的小豹子的神情。
孟縈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
厲薄站在柏林機場呼嘯著風的夜空中，黑色風衣、黑色高領襯衣，暗夜尊神一般，透著碧綠色的黑眸穿過人群精準無誤的落在她的臉上，在孟縈驚訝的目光中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饒有興緻。
孟縈只覺得緊張和畏懼，即使隔了這樣遠，她也能感覺到心口陡然就被厲薄抓住，他看她的目光，是男人對女人的興緻勃勃。
敏感如穆一川，又怎會不知？
但他平靜的把孟縈交給肖越，「帶她上飛機。」
「你要去哪兒？」他轉身，孟縈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袖，「你別過去，他太可怕了！」
穆一川回頭看著她，眼裡有笑，揉揉她的頭髮，「他吃不了我，何況我不救江海行嗎？」
「你……小心……我等你！」孟縈放開手了，她看出來厲薄要的人是江海，即使對她有興趣也沒準備留她。
可江海和穆一川，她不想任選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