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碗飯吃很不容易

喝酒吃羊排？

酒量一般的謝典，對喝啤酒沒什麼興趣，倒是對吃羊排情有獨鍾。梁師傅認識劉廚挺久了，知道一般劉廚請喝酒吃羊排，要麼有要事，要麼有好事。

「劉廚，有啥好事？」梁師傅對著劉廚的背影喊道。

「兒子考上大學，慶祝下。」劉廚得意的回了一句。

「考上一本。」

原來是因為這個而請客，謝典一邊把辣椒油從油鍋里勺出來，倒進大鐵盆里，一邊說道：「剛才劉廚還問我，省內那所大學比較好，他兒子考上了一本。」

「一本啊，是該請客。」秦師傅遲疑了片刻，便露出喜悅笑容，「兒子考上了一本大學，這可是值得慶祝的大好事，今晚要多喝幾杯。」

把辣椒油全部勺出來后，謝典、梁師傅就把辣椒油抬出廚房，秦師傅開灶火洗鍋。忙完這一切后，已經快到四點半了。

「晚餐你來還是我來？」中午是秦師傅負責，那麼晚餐肯定不是秦師傅了，梁師傅看著陳主廚。

「我來吧！」

陳主廚擼起袖子，繫上圍裙，戴起口罩、帽子，便進入廚房內開始準備晚餐。

「謝典，進來切菜，把晚餐的配菜準備好。」進入廚房一看，陳主廚就看到桌子上的配菜不夠了，讓他趕緊準備。

一旦到了五點半這樣，就開始是用餐高峰期，持續到晚上八點左右，遇上周六日或節假日的話，九點都還是高峰期。

所以臨近晚餐的時候，配菜一定要準備足夠充分，否則廚房一忙起來，作為切配，謝典肯定會忙的焦頭爛耳。

「來了。」

還沒歇下幾分鐘，就要繼續切菜，切菜謝典倒是不怕。

如今各種菜，切成何種磨樣，他心中幾乎有數，唯一怕的是切朝天椒。那玩意切多了，抓握辣椒的左手就會火辣辣的疼。

那種感覺，碰到熱水更加難受，更加刺激。

堪比辣**。

看到盛放朝天椒的小菜桶裡面，切好的朝天椒已經沒了，謝典雙手就忍不住打顫了一下，這是下意識的本能恐懼反應。

這些天，他每天都切辣椒。

太辣了，手受不了。

不受熱到還好，可下了班，晚上回去洗熱水澡的時候，哪怕水只是溫溫的，切過辣椒的手也會火辣辣的疼，難以忍受。

「不行，我得戴個手套，不然真的受不住了。」倒不是謝典嬌生慣養，吃不了苦，而是切朝天椒真的會把手給辣死。

自從當上掌勺的主廚后，陳主廚除了在自己家做飯切過辣椒，他已經沒有在廚房裡，切過朝天椒了，這玩意確實辣手。

謝典受不了，他可以理解。

因為他也受不了。

「拿個一次性手套吧。」陳主廚淡淡道。

一忙，就是半個小時，把各系菜桶的配菜備好后，謝典才拿飯碗去吃晚餐，在用餐處，他看著已經被電風扇吹晾乾的辣椒油，用過濾網跟勺子，弄了點辣椒油放到菜里嘗一嘗。

果然，很香，比他在外面路邊飯店吃的要香，而且吃起來不油膩。謝典越吃越起勁，又多勺了幾勺放到菜里攪拌著吃。

「這玩意容易上火。」

也在吃飯的李大廚，看到謝典吃辣椒油似乎吃上癮了，忍不住勸道：「吃多別說喉嚨不舒服，弄不好還會辣**，吃辣椒油比吃辣椒要厲害多了，你要是在這樣吃下去，保證明天早上起來，你屁股有得罪受。」

好吃的東西，謝典有時候就是把控不住嘴，不過李大廚這一警告，還真的把他給嚇著了。

辣**的感覺可不好受，比拉稀還要憋屈膈應。

謝典立刻把飯碗里還沒攪拌的辣椒油，用勺子舀出來，倒進垃圾桶內，「我以前只要吃辣椒油，就會拉肚子，這是為啥？」

「如果只是拉肚子，**不痛，那就是辣椒油的問題。」李大廚跟陳主廚一樣，都不吃肉，像是素食主義，從菜盤裡夾菜到飯碗時，都不夾肉，「熬煉辣椒油的流程並不複雜，很多廚師都略懂一二，一些蹩腳廚師沒有師傅教，就自己瞎搗鼓，做的有模有樣，吃了拉肚子，應該就是油沒煮熟，要麼就是辣椒倒進油中，沒有均勻攪拌開，混成了一塊，你吃到了浸泡在油里，沒熟透的辣椒油。」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體質的原因。」他瞥了一眼謝典。

有些人吃不了辣。

一吃就拉肚子。

這跟喝酒一個道理，有些人天生體質特殊，對酒精不敏感，很難喝醉喝倒，有些人就是一瓶啤酒就倒下去了。

「這樣啊！」謝典凝眉沉思。

吃了晚餐，就開始進入了高峰期的忙碌階段，忙的謝典在廚房裡，滿頭大汗，這種節奏他已經體會了一個禮拜。

不過每次下班時，他都感覺有些累的虛脫。

21點左右，由於劉廚要請客，所以到點后，便跟服務員領班說一聲，說廚房下班了，如果還有客戶就不接了。

平常的時候，20點就下班了，然後留一個晚班的人值守收攤，周六日會晚一點，到21點這樣。

今天劉廚要請客，加上工作日平常沒什麼客戶，就提前下班。謝典上下班都是坐公交的，因為他還沒畢業，沒錢買自行車或者電瓶車，下班後秦師傅就用他的小毛驢，載著他來到了一條街，停在了一家燒烤店邊上。

劉廚跟其他人已經到了，一下車，劉廚就點了一隻四十多斤的烤全羊，然後讓燒烤攤的老闆，先上兩箱灕江啤酒。

「這地方的牛排跟烤全羊，是我知道最好吃的，很正宗，現在天氣熱，邊吃邊喝邊聊，爽！」劉廚今天很開心，嘣的一聲，他打開了一瓶啤酒，親自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悶下：「今晚敞開了吃，吃完了還不夠，每人再來五根羊排。」

「來，抽煙！」陳主廚掏出香煙，除了謝典不抽煙不發之外，每個人遞了一支，點上后，吞雲吐霧，一臉愜意，「劉廚的兒子考上了一本，做老爹的臉上有光，總算熬出頭了，來，兄弟們大家一起敬劉廚一杯。」

聞聲大家紛紛倒酒，端起酒杯。當父母的，以孩子金榜題名為榮。

家裡出了個一本大學生，自然驕傲。

只要繼續努力，不頹廢，畢業后肯定會過得更好，做父母的也算熬出頭了，看到了希望。

「來，干一杯。」秦師傅高興道。

「劉廚啊，等你兒子上了大學，讓他趕緊談個女友，畢業后馬上結婚，給你帶個大學生兒媳回來。」李大廚嘿嘿壞笑道。

一想到兒子、兒媳都是大學生，劉廚臉上的笑容跟抹了蜂蜜似得，笑得賊甜。

「這想法可以。」劉廚一拍大腿，大喝一聲覺得可行，不過旋即他抬頭看向謝典，問道：「你覺得怎麼樣？大學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學業？」

「只要不瞎搞，不把肚子搞大，不逃課，不打架，談戀愛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這四年白過了，居然沒談戀愛，真是……唉，悔之晚矣啊！」一說這事，謝典直拍大腿，恨自己這幾年不長點心。

「也是哦，萬一未婚先孕，那可丟人了。」劉廚在婚姻上，還是很保守，遵守著傳統婚姻的習俗。

「噗！」謝典差點噴了出來，忍不住笑意，「真要是懷上了，那可就麻煩了，要麼領證結婚，要麼……」

「要麼……怎麼？」劉廚一臉好奇看向謝典。

「我也不知道，不結婚還大著肚子，反正我在學校里沒見過，我倒是聽說過，有其他系的同學，在大四的時候結婚了，然後畢業的時候，抱著兒子一起領畢業證的。」謝典蹙眉，怪怪道：「不過，學校不太鼓勵這樣，雖然愛情學業雙豐收，可畢竟是少數，很多意外懷上后，打掉的更多。」

不過劉廚也知道，現在光棍很多，想娶老婆很難。

看到劉廚要陷入沉思，李大廚哈哈一笑，打斷他的思路，話題一轉道：「劉廚，你兒子打算學什麼專業，報哪個大學？」

「我給了他三條路，讓他自己選，老師、醫生、警察，當老師跟醫生，就去省內最好的師範大學跟醫科大學，至於警察嗎？當然是去省會了。」劉廚斬釘截鐵道。

「不讓你兒子自己選？」陳主廚好奇道。

「他懂個屁啊，小屁孩一個。」劉廚搖搖頭：「當什麼，都沒有當這三個職業受人敬重，穩定，旱澇保收，日子雖然過得平凡了點，可至少不需要東奔西走，到處漂泊，擔心失業，是吧！」

「話是這個理，可我覺得，你還是詢問下你兒子的意見，萬一他有自己的想法呢！」陳主廚鄭重道。

「關於這點，我個人覺得，如果你兒子沒有特別的愛好，或者擅長，比如體育，美術，音樂，跳舞之類的。」謝典當年就是選了個很廢的專業，沒甚鳥用，如今回想起來，心裡還是有點痛，「最好從這三個專業裡面選一個，讓他自己選，會莫名其妙選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專業，那樣就跟我一樣了，徹底廢了，一畢業就沒有一項專業技能，找碗飯吃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