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輸液
「喬，醒醒。」是萊利的聲音。
喬宛山的意識被拉回現實，萊利正抓着他的肩膀搖晃：「你還好嗎？」
「我好多了。」喬宛山揉揉眼睛，之前的疲憊消退了不少，不知是因為做了會兒夢的緣故，還是精力開始恢復的緣故。
只是原地打了個盹，根據萊利的說法，只在他四處張望的十幾秒鐘里，喬宛山就睡著了。
老毛病了，只是最近沒犯而已，喬宛山簡單跟萊利解釋了幾句，後者也就沒多問什麼。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太陽已經偏斜，森林裏天黑的總是特別快。
夜晚的森林可沒有白天那麼安全，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怪物會隨着天色變暗而逐漸靠近小鎮，直到天最黑的時候，也就是宵禁時間，最終進入小鎮當中。
喬宛山幾乎是什麼都沒帶，萊利無奈只好分了他一個提燈。
按照原計劃，萊利打算在這裏一直待到天黑，將時間卡在宵禁前一個半小時，只留下回住處的路程時間，雖然他們是從小鎮西邊的門進的山，但小鎮西北角，伊萬的住處附近也有一個門，從那裏也可以直接回去，而伊萬家又在半山腰上，方便得很。
傍晚的森林彷彿比白天更加潮濕悶熱，風被樹木擋了些，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聽起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放鬆。
有某種生物正在從遠處靠近。
生物穿過灌木叢的聲音被樹葉的聲音掩蓋了不少，萊利熄滅了二人身上的光源，拉着喬宛山慢慢退到石頭前面，借周圍的植物隱藏自己位置。
慢慢的，一個兩米多高的類人形生物從二人身邊經過。
它佝僂著身子，背後扛着一柄十字鎬，空閑的那隻手偶爾會在身邊的樹榦上留下印記。
在路過二人的時候，怪物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它究竟看沒看到喬宛山他們，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緊張的蹲到怪物離開。
這怪物和之前見過的還不大一樣，喬宛山記得，之前攝像機拍到的怪物，並沒有帶着十字鎬，而且看身材，剛剛路過的這一隻似乎比錄像裏面的更加強壯。
「真夠可怕的。」萊利探頭看怪物走遠到沒辦法再扭頭回來追擊二人時，才重新點開了各自手裏的燈。
「這一隻好像和我之前見過的不大一樣。」喬宛山小聲說道。
「跟在後面看看，它會去哪兒。」萊利拍拍喬宛山的胳膊，先一步跟了上去。
喬宛山並不想去，但萊利走後周圍安靜了許多，冷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這種情況怎麼能被一個人留在這裏？
趕緊跟上，這個人說什麼也比自己更有經驗，還是跟上比較穩妥。
喬宛山左右看看沒有異常，便快步小跑着跟到後面。
二人跟着怪物一路回到了之前的洞穴門口，它在洞口站住，左右看看沒有其他生物之後才進了洞穴。
「十字鎬和洞穴？它們好像在開採什麼。」萊利熄了燈躲在樹后，在模糊的色塊當中辨認怪物的去向。
等到怪物完全消失在山洞當中，萊利才重新點燃了光源，招呼喬宛山跟上。
時候不早了，他們也該往回走了。
正走着，一聲突兀的槍響回蕩在山間，聲音離二人不遠，順着那個方向看去，有一絲光亮，像是隨身攜帶的照明。
沒有理會槍聲，萊利一把拽住喬宛山的手臂將他拉走。
「那邊是不是妮可啊。」喬宛山停了腳步，拽得萊利都是一頓。
「是又如何，再不回去我就無法確定我們的安全，我們不用管她，這是她自己說的。」
「我要去幫她。」喬宛山甩開萊利，直奔槍聲源頭。
等到喬宛山拎着提燈趕到，妮可已經被怪物捏在手裏，她背上和手臂上的抓痕流出成股的鮮血，按照這個出血量，她撐不了多久。
看到喬宛山，準確的說是看到他手上的提燈后，那怪物扔下妮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撲向喬宛山。
他從未這樣近距離的看過這個怪物，特別是當它的利爪嵌在自己肉里，那該死的獠牙快要啃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槍根本來不及拿出來，那怪物動作太快。
驚恐之中，周圍被霧氣填滿，空氣潮濕的彷彿張嘴就能喝進水似的，不知是誰一把攬住自己的腰扯得喬宛山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面前的霧氣扭曲混做一團，有什麼東西攪亂了它們，喬宛山知道那是怪物揮空了，趁著視線被遮擋連忙摸起掉在腳邊的提燈，拼了命的逃離怪物的方向。
出來一看，自己剛剛所在的地方被一片橢球體形狀的霧氣包圍，沒多久，萊利滿身鮮血的抱着妮可從這片霧裏衝出，一刻不停的奔向小鎮。
喬宛山也沒有猶豫，緊隨其後，一路狂奔回了鎮上。
負責接待的女傭非常冷靜，接過渾身傷痕的妮可送到屋裏處理傷口。
「你是傻嗎？」萊利沾了一身的血，揮手使勁拍在喬宛山頭頂上：「就這麼想死？」
好在萊利並沒有受傷，喬宛山知道是自己犯了錯，找個機會偷偷溜走，想去看看妮可的情況。
令人震驚，伊萬的莊園里居然有幾乎能夠和大型醫院媲美的設備，隔着窗戶向屋裏看去，裏面某些器材甚至是近幾年才出的最新種類。
因為女傭不讓自己進妮可在的房間，喬宛山就在樓里轉了半天，這一棟樓簡直就像個沒有門診和病房的醫院一樣，各種檢查設備，手術室等，規格和醫院沒差。
「奇怪，為什麼他一個小鎮長家裏要準備這麼齊全的醫療設備？」喬宛山四處轉着，不自覺的就在儲藏室前停下腳步。
有種不好的直覺，喬宛山見四下無人，悄悄將儲藏室的門推開一條縫隙。
這個樓里除了手術室和某些有大型檢查設備的房間以外，剩餘的房間都沒有鎖門。
沒有直接探頭，喬宛山在門外向裏面看去，貨架上慢慢的都是各種不同的耗材，輸液針頭，棉簽，酒精消毒液配藥針管等等這些輸液需要用到的耗材將這個十平米左右的房間堵得滿滿當當。
「這麼一個小地方，為什麼需要這麼多耗材？」喬宛山知道這些東西消耗的快，但是在這麼一個人流量不大，而且又有醫院的地方，準備這麼多東西簡直與浪費無異。
不止這些，整個鎮子的運轉模式都非常奇怪，這麼多耗材，如果鎮上的醫院儲備是正常水平的話，這些東西恐怕足以讓整個小鎮的人都輸上一個星期的液體了。
輸液……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