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獵人與鹿與德魯伊

「這是你策劃的？」

凌夜第一時間詢問道，畢竟，這裡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但現在卻又出現了沙神之力，而知道這個秘密的卻只有江辰一人，那就說明，江辰對自己的神力動了手腳。

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之下不知道的情況下！

但是，在這個猜想出來的時候，她同樣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作為凡人的江辰，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嗎？

要知道，沙神之力被自己埋藏在記憶海的最深處，那裡是人類思想的禁區，一片虛無的混沌狀態，除非江辰自己去過，否則根本想不到這點。

江辰雙手一停，順勢敲了一下腦子，就像是在敲打凌夜的小腦袋瓜一樣：「收齊你那陰謀論的思想，活了幾萬年怎麼凈想一些陰暗的東西，雖然，你的猜測在你的角度來看是最合理的，但也是最愚蠢的。

「用最通俗的話來說，我什麼情況，你還不了解嗎？」

江辰雙手在虛空中仍舊攪動著什麼，在短暫的思考過後，凌夜也發覺自己似乎過於敏感了一些。

「但是神力屏障這裡都能實現，而你又是這裡的『創造者』，我不得不懷疑，在你身上對賭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我不跟你談你的理想，我來說點現實的東西。」江辰雙手劃過一些空氣，然後眉頭皺了皺說到：「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賭了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但既然你不想我死，那就無論我現在做什麼，你只需要幫忙就好了。」

凌夜重新坐會沙之神座上，撐著下巴說到：「你說的沒錯。」

「不過，你應該慶幸我在這裡找到了復活千雅的手段，否則即便現在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後續我一定會找你茬的。」

「你打算怎麼找一個神明的麻煩？靠你凡人的想象力嗎？」

「不，最簡單來說，我會自殺。」

「......」

江辰說的非常輕鬆：「雖然我有個弟弟，但他並不需要我的照顧，而我又被一個不知善惡的神明附身，那我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我也會選擇一個在我看來比較妥協的方式，而自殺是最不需要成本的東西。」

「那你應該想想，如何在一個取回了神力的神明手下做到這一切。」

「呵呵。」江辰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說起來，你其實並不能對我進行什麼深層次的操控吧，否則，在秋原星的時候，我恐怕就已經死了。」

凌夜嘴角一歪，嘖了一聲：「我就說那些記憶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不，我只是了解到了一些東西，突然之間。」

「看來與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有很大的關係。」

「我只是在翻閱一些信息，假設我真的是這個空間站的主人，那我一定會給自己留下點東西才對，而除了這些海量的文檔外，我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途徑，讓我了解一下這裡的由來。」

「喂，說說為什麼這裡會有神力的屏障唄？」

江辰惆悵的臉頰，失望的變了一次又一次：「任何神力的侵染都會被這裡警覺，而你曾經也說過，只有神明才能對抗神明，那麼這座空間站是神明嗎？顯然不是。

「但他確實具備神明的力量，否則剛剛的精神侵染，就已經成功了。

「而我在他的防禦系統中發現了一種熟悉的圖案。」

江辰隨手調出了圖案上的一些畫面。

沙塔國的鷹首徽章圖。

「如果這些圖案不是臆想出來的，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這裡的力量來自你。」

凌夜皺起眉頭，然後示意到：「等一下，我檢索一下腦海里的記憶。」

「還記得你之前製造的計算機嗎？」江辰說起自己之前開掛的一段經歷：「在連接上星空耀陽站的瞬間，它同時連接上了你的暗質計算機，如果不是它的技術力遠超你的能力，那就只能說明，他們用的是同一種技術。」

「械神。」

凌夜出聲道，江辰久違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他的嫌疑最大，說起來，械神有名字嗎？」

「不，械神是一個很奇怪的神明，他的臉上常年戴著一個看起來非常神秘的頭盔，但我最初見到他的時候，就像看到了一個普通人一樣、

「而且他沒有神名。」

「沒有神名？」

凌夜追尋著更加靠前一些的記憶，那個時候，神明還可以與人類共存，大家平時也沒有什麼隔閡：「械神的其實一開始並沒有信徒，而是當時他告訴我，發現了一塊兒適合生存的地方，然後帶著一群他發現的人類前往，多年以後，那裡建起了鋼鐵都城，同時那些鋼鐵們也都有了心臟，而我也發現了，我的鄰居漸漸的與我相同。」

「等等？你說最初的時候神明與人類是共同生存的？什麼意思？還有什麼叫你的鄰居漸漸與你相同？」

凌夜雙手凝聚出了兩個沙球，左邊代表人類，右邊代表神明。

左邊的沙球率先誕生，然後慢慢的向右方靠攏，建立起了一個雙向的通道。

「神明誕生於人類的思想，在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強大的願力在規則的引導下，召喚出了他們印象中無所不能的神。」凌夜簡單的說了一下神明如何誕生的，同時左手邊的沙球開始不斷的分裂，然後出現了一道道新的通道，鏈接到了右邊：「最初的時候，神明與人類一樣弱小，但是祂卻比他們要勇敢一些，因為這就是人們心中所想象的東西，漸漸的在神明的帶領下，這些人類開始繁衍，種族開始擴大，而神明也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強大。」

右邊的沙丘此刻在左邊沙丘的供給下已經變的無法直視，然後凌夜的右手開始下沉，沉到了人們難以企及的深淵：「而人們也在這一刻與神明越走越遠，現實里容納不了這樣強大的神明，他們只有前往適合他們所在的地方，那裡是信徒們所構想的最高殿堂，被他們稱為：神國。」

隨後凌夜將沙子重新凝聚，右手邊又出現了一個沙球，而且正在上躥下跳，片刻之後，它從右邊跳到了左邊：「但是，械神似乎不是這樣，因為我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信徒，就連械神這個名字，也是他的自稱。

「他說他從很遠的地方旅行到這裡來的，然後詢問我哪兒里還有人類部落，我們曾經相伴過一段時間，但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便已經變成了神明。」

左邊的沙球在自己的努力下，找到了很多的人類，然後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跳到了右邊，而這個時候，他也變的無比的龐大，而這個巨大的沙球也開始下沉，漸漸的碰到了地底，來到了之前巨大沙球的所在地。

那裡相隔甚遠的地方，兩個巨大的沙球卻突然發現了彼此。

「兩個神明的交流就這麼結束了，縱然他們能夠看到彼此，但是那中間的距離，確實任何凡人難以想象的遙遠。」

江辰確實很難理解這種現象，原本存在感不是那麼強的械神卻突然在這一刻，發出了比聖光還要耀眼的閃光。

「雲里霧裡的信息啊。」江辰算是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瓜，然後他說著自己的猜測：「看來械神比你想象的要神秘的多啊，那麼這個空間站大概率是他造的了，但這裡運用的神性護盾屏障，卻來自與你，也就是說，你曾經將自己的神力借了一些出去。」

「但是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哪怕我曾與械神較好，神力也不會被借走才對。」

「然而現實就是，你的神力出現在了這裡，並且成為了星空耀陽站最大的反神性屏障的保障。」

凌夜頭一次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江辰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些虛空中的畫面是他在操控空間站的日誌文件檢索：「足足讓我翻了一千年的文檔啊。」

「你找到了什麼？」

「『我』給『自己』留下的信。」

【日誌一：謹自己】

【做你想做的，無論那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沒有註明，也沒有時間，他就存放在日誌最下方的位置，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什麼意思？」

凌夜沒有絲毫頭緒，就連手上的沙子也漸漸消散，化作了精神世界里的粒子：「你看到了什麼？」

江辰若有所思的說到：「凌夜。」

「嗯？」

「你會一直保護我的吧？」

「在我沒有達成自己的目標前，我會拚死守護你的。」

「原來如此。」

「你到底明白了什麼？」

「不能說，會被規則覺察到的。」

「真是敷衍的發言啊。」

江辰從星空耀陽站的視角脫離，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而他四周拉文凱斯已經舉起了魔杖，準備對他來一次物理喚醒。

「啊，看來你醒了，我之前測試了很多的清醒法術，但似乎收效甚微。」

「那是因為我並沒有昏睡。」

「可是你站在原地已經有十幾分鐘了。」

「怎麼跟你解釋呢？總之，我沒事。」

江辰抬頭仰望星空，與那座掛在天上的空間站遙向觀望，克伯亥立刻明白了他在做什麼。

江辰喃喃自語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四周的魔力驟然開始狂涌，肉眼可見的魔力亂流在江辰身邊旋轉，他張開雙手開始連接星空耀陽站。

「你要幹什麼？」

凌夜好奇道。

江辰理所當然的說到：「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他張開雙手在空中揮舞，似乎在鎖定一個個確認的目標，張狂的身姿顯得格外耀眼。

而克伯亥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他驚訝的抬起頭，一股十分荒唐的念頭從他的心中升起：「星空......轉移了......」

克萊緹同樣抬起腦袋，看向了天空，她發誓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誇張的畫面。

【已連接星空耀陽站】

【開始進行空間站角度調整】

【調整完畢】

【目標鎖定：庫倫大陸，北方山脈】

【正在請求『裁決武器系統』】

【最高許可權認證通過】

【所需能量單位開始計算】

【能量功率：狂一】

【確定使用裁決武器：契約與勝利之劍】

【確認使用能量：光能】

【光能儲備100%】

【能量來源：恆星-代號：太陽神】

【裁決武器開始充能：1%2%3%】

所有地面的人們都覺察到了什麼，他們禁不住抬起透露看向天空，一股金色的巨大光柱劃破天際，墜入了北方山脈中的某處地方，隨後發出了震天的巨響！

「哦，我的戰神啊！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戰神教會的神職人員瘋狂的向自己的神明祈禱，凡人們在地上抱著腦袋瑟瑟發抖，超凡者們紛紛向自己釋放各種鎮靜用的法術，騎士們更是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

然而，這還沒完！

伴隨著第一道光柱消失之後，不過十來秒的功夫，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光柱宛若天罰一樣從天際轟炸在了北方群山之中，似乎那裡有什麼罪孽一樣。

然而，北方的群山裡除了獸人外，就沒什麼了！

不對。

拉文凱斯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邪教徒，同時他計算著光柱出現的次數，直到最後一道消失后，江辰也停下了繼續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