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她最大的羞辱
過了很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莛驍，你回國了？」
他語氣淡淡∶「嗯。」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有幾天了。」
聽着他話語里透出來的隨意，女人似乎被氣笑了∶「你放着公司里這麼多事不管，在這個關鍵時候跑回去做什麼？你當初不是說過顧氏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嗎？」
顧莛驍撣了撣煙灰，看着蘇瑾瑤遺落在地毯上的手鏈∶「現在又有興趣了。」
蘇瑾瑤到家后，把濕衣服脫下來扔在地上，躺進了浴缸里，任水漫過了頭頂。
世界好像都變得虛無起來，沒有嘈雜沒有喧鬧，只有一片安靜的又混沌的意識。
等手機拎聲破空響起，她才睜開眼，緩緩將頭探出水面，摁了接通。
是顧辰楓打來的。
蘇瑾瑤看了眼，淡淡接通。
顧辰楓的聲音很冷∶「我提醒你一句，蘇家的宅子，兩天後拍賣。」
蘇瑾瑤垂眼，又是兩天，還真巧。
「蘇瑾瑤，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蘇瑾瑤用手梳着頭髮，笑容淺薄，」從你和別的女人上床開始，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這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不是知道她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他怎麼會借酒消愁，怎麼會想着要報復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就當是我逼你的吧，顧辰楓，可我沒逼着你把她帶回我們的婚房裏去。你的行為，真的讓我覺得噁心。」
顧辰楓諷笑出聲∶」蘇瑾瑤，到底是誰讓人覺得噁心？你和你的那個小野種才讓人覺得噁心！」
蘇瑾瑤眉眼冷了幾分，聲音清淡如水∶」隨你怎麼想。」
顧辰楓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緊緊捏着手機，手臂上青筋爆裂，渾身都是刺骨的寒意。
小瑤端著咖啡進來，小聲開口∶」辰楓…」
顧辰楓轉身，接過她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
小瑤看了他一會兒，才緩聲道∶」我今天看到蘇瑾瑤了…」
顧辰楓走到沙發坐下，語氣淡漠∶」看到她怎麼了。」
「她很漂亮。」
「呵。」他冷笑出聲，抬起坐在他旁邊女人的下巴，手指摩掌着她的唇，諷刺的開口，」漂亮又怎麼樣，骨子裏不知道怎麼下賤浪蕩。」
小瑤對上他的眸子，眼神有些閃爍。
顧辰楓道∶」別擔心，我喜歡乾淨的，蘇家那棟宅子，我買下來送給你，就當作是我們的婚房好不好？」
小瑤臉上重新堆積了笑意，點頭應聲∶「好。」
……
整整兩天的時間裏，蘇瑾瑤都把自己關在家裏，沒有再出去。
她能想的辦法都已經想完了。
現在好像除了等，也沒有其他能做的。
很快，拍賣的時間便到了。
等夜晚降臨的時候，她緩緩起身，去衣櫃里挑了禮裙，化了最精緻的收。
在拍賣場門口，小瑤幾乎和她同時下車。
小瑤看過來的那一刻，蘇瑾瑤朝她輕輕頷首，臉上笑容溫柔得體。
很快，便收回視線往裏面走。
小瑤抓緊了手裏的包，咬着下唇。
她真的，很討厭蘇瑾瑤，明明蘇家已經破產了，明明她已經聲名狼藉，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可她依舊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清冷又驕傲，彷彿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淺淺。」一個女人走過來挽住她的胳膊，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隨即故意大聲說道，」淺淺，今晚你可以要出一個大風頭啊。
我聽說顧公子打算拍下一所宅子，作為你們的婚房，顧公子真的好愛你，現在雲城裏的哪個女人不羨慕你？」
階梯上，蘇瑾瑤的腳步頓了頓。
原來，顧辰楓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嗎。
拍下蘇家送給小瑤做婚房，對她最大的羞辱。
她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已經一無所有了，尊嚴又算什麼。
拍賣場很大，足足有兩層樓。
一層是公開拍賣，第二曾有四個房間，天地玄黃。
保密性十足，從建立之初，就是為了方便一些不願露面的達官顯貴可以拍下自己喜歡的拍品，又不被外界知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每一次競拍，都會是房間里的侍者出來傳話。
可這個拍賣場最近幾年裏，天字型大小房從來沒有出現過人。
但今天，這個房間的燈卻是亮着的。
就在眾人暗自揣測這天字型大小里是誰的時候，拍賣正式開始了。
小瑤坐在顧辰楓旁邊，看着他陰暗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剛才在門口看到蘇瑾瑤了。」
顧辰楓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今天這場拍賣，蘇瑾瑤怎麼可能不來。
「辰楓，我也不是非要蘇家那所宅子，不然…還是算了吧？」小瑤說的小心翼翼，像是怕他生氣。
顧辰楓鬆了松領帶，手臂隨意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怎麼，誰和你說什麼了嗎？」
小瑤低着頭，眉頭隱隱皺着，她心裏很不安。
如果顧辰楓是真的厭惡蘇瑾瑤的話，又怎麼會想要拍下蘇家的宅子。
她不想在結婚之後，還生活在蘇瑾瑤的陰影里。
顧辰楓笑了笑，手隨意挑起了她一抹頭髮∶「我還以為是蘇瑾瑤威脅你了，不用緊張，這所宅子，我說了送給你，就一定會送給你。」
拍品一件一件被拍出去，可蘇瑾瑤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顧辰楓眸色深了幾分，手指輕輕扣在膝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便到了最後一件。
這時候，有侍者到拍賣師耳邊說了幾句話，拍賣師眼裏閃過一抹詫異和震驚，最終點了點頭。
侍者離開后，拍賣師重新開口∶「讓各位久等了，我剛才臨時接到消息，本次拍賣中，新增加了一件拍品。」
眾人紛紛開始交談，這次拍賣會裏的拍品都是提前定好的，基本上不會有這種臨時增加拍品的情況。
就在大家好奇眾說紛紜時，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上了拍賣台。
顧辰楓身子倏的坐直，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蘇瑾瑤穿着裸色長裙，手裏拿着話筒，笑意清淺，光束打在她身上，給她整個人覆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光芒。
眼尾的那顆痣，更顯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