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申公豹在望屍關

申公豹站在高崗之上，面前就是秦國的雄關：望屍關。

望屍關，顧名思義，這裏是秦國和屍山的最前線。

歷代秦王在這裏修建了長長的城牆，把屍山和秦國分割為兩邊。

望屍關，正是這段城牆上最重要的關隘。

屍山大將申公豹，這次帶領一萬人馬，已經聚集在望屍關前。

申公豹，是屍山赤豹一族的首領。這一次進攻秦國的主力就是赤豹一族。

赤豹三足四臂，一張豹子的臉，不過卻只有一隻獨目，長在額頭正中。

申公豹身長兩米，是赤豹一族中個子最高的。個子高，就看得遠。

他好像一個攝影用的三腳架，三條腿穩穩立在高崗上，一隻大眼睛好像照相機的鏡頭，正仔細的掃過望屍關城牆上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一次玄武大帝讓他帶自己族人來攻打秦國，是申公豹立功的機會。

之前玄武大帝命姜子牙帶兵去打大荒，結果被白虎殺的大敗而歸。

姜子牙帶去的幾千人馬，全死在了前線。姜子牙一個人逃回了屍山。

申公豹本來以為玄武大帝會殺了姜子牙，可是沒想到玄武大帝對姜子牙沒有任何懲罰。這讓申公豹非常不滿。

有功當賞，有罪則罰。如果玄武大帝不能功過分明的對待手下，申公豹怎麼可能服氣。

只是玄武大帝的神通，深不可測。屍山中沒有任何人敢挑戰玄武大帝的權威。別說挑戰了，他們心裏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現在玄武大帝命申公豹帶着族人來打秦國，申公豹不敢有半點猶豫。

如今他已經帶領手下聚集在望屍關之前，眼前就是秦國的邊關重鎮。只要過瞭望屍關，就可以殺入秦國境內。

到時候就可以大搶特搶了。

人口，糧食，牲畜，還有各種物資，都是申公豹搶劫的對象。

屍山如今面臨着很大的壓力。隨着屍山環境莫名其妙的改變，屍山異獸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很多異獸比以前長大了十倍，甚至百倍。異獸不能喝西北風活着，他們也是要吃飯的。

而且屍山的異獸大部分還是肉食主義者——他們不吃草。

一直以來，屍山異獸都以族群為集合，互相廝殺。

勝者得到食物——就是對方留下的死者傷者。敗者也不虧。自己的族群被殺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殘，這樣就變相強大了自己的族群，可以向更弱的族群發起進攻。

玄武大帝似乎根本不關心這些。他任由手下各個族群自相殘殺。這是屍山的生存法則，自古如此。

只是現在因為蠻荒之地的異變，導致以前的平衡狀態被打破了。

高大化之後的異獸，有了更強大的戰鬥力，同時也有了更強大的胃口。

他們再如從前那樣的廝殺，就會導致有的族群要被滅族了。

這時候玄武大帝才招來姜子牙，開始對外發兵。

攻打大荒，正是玄武大帝一石二鳥之計。打贏了，能搶來食物，打輸了，也減輕屍山的負擔。

申公豹非常明白這一點。這一仗，他為了自己的族人也要打。

赤豹一族在屍山並不佔什麼優勢。他們中最高大的赤豹也不過兩米（這個度量衡，描寫時候就用主角的習慣了。不再用丈和尺這種，只是給讀者方便閱讀）。

這個高度在屍山來說屬於小弟弟。他們是經常被揍的存在。

可是也正因為此，赤豹一族反倒能走出屍山，進入人類世界。

那些更高大的異獸，無法做到這一點。他們越接近屍山的邊界，骨骼越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所以他們沒法進攻人類。

申公豹正是憑藉這一點點的優勢，才能帶着族人活在屍山的邊角地帶。如果那些高大的異獸也能衝出屍山，赤豹一族早就被吃光了。

對人類的進攻，必須儘快開始了。

異獸目前的智力水平還達不到人類的一半。只有像申公豹這樣的佼佼者，才能和人類比肩。

赤豹一族不會製作攻城的器械，而且他們還沒有多少糧食。

古人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赤豹一族是不講究這個的。他們走到哪吃到哪。如果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那就吃同類。

申公豹不能讓自己人互相殘殺，他只能儘快的展開攻勢。

望屍關雖然險峻，可是對赤豹一族來說，攻打併不困難。他們是沒有雲梯，沒有望樓，沒有各種人類的攻城器械。可是他們有三條腿，四隻手。

這足以讓他們成為攀爬小能手。再高的城牆，他們都能爬上去。

他們的攻城器械，就是他們的身體。他們的武器，就是他們的牙齒和手腳。

不能再等了。

申公豹一聲令下：「進攻！」

全體赤豹聞聲而動。

望屍關前彷彿起了狼煙一般，一萬頭赤豹狂奔向面前的雄關。

李信站在城頭上，冷冷的望着蜂擁而來的敵人。

這時候的李信，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不安。

他是秦國新生代將領，如今還不到三十歲。

這個年齡的秦國將領，沒有人見識過異獸。這幾十年，屍山都沒有進攻過秦國，以至於秦國從士兵到將軍，都對異獸沒有感性的認識。

可是屍山和異獸都是確實存在的。李信的爹，就和屍山異獸打過仗。李信從小就聽他爹講起過那些曾經的戰爭。

這段經歷讓李信對接下來的戰爭有了一些底氣。這也是秦王着急調他來前線的原因。

秦國的將領中，李信的爹和異獸的作戰經驗最豐富。現在他爹不在了，只能靠李信了。

除了李信，就算是大將王翦也沒和異獸打過仗。

這一仗，是一次試探性的戰爭。秦王也沒有經歷過和屍山的戰爭。為了穩妥起見，他命令李信緊緊守住望屍關，只要不被異獸攻下，就是大功一件。

王翦等其餘將領，是秦軍的主力。他們依次在秦國的境內集結，準備隨時面對各種局面。

李信是秦軍的先鋒，同時，他也是秦軍心裏的依賴。

因為李信是在城牆的保護下進行防守作戰。如果這都擋不住異獸，那麼後方軍隊連城牆都沒有，他們更別想擋得住異獸。

全體秦軍將領，目光都在李信身上。

李信似乎能感受到袍澤給他的壓力。他身上的盔甲似乎都重了幾百斤，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弩！」申公豹的大軍已經殺入了弩箭的射程，李信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如今的人類世界，經過漫長的戰爭，各國軍隊都有了高度的職業化，和專業性。

戰爭在人類手中，是一種標準化的工作。

根據距離遠近，有不同的武器。

最遠的距離，是弩的殺傷範圍。之前秦軍就以弩箭稱雄天下，現在他們更是在弩這一項上有了巨大的提升。

秦牧給翁仲那一把複合弓，被翁仲交給了秦王嬴政。

嬴政自然不會拿着這把劃時代的弩當自己的玩具。他當時就命令秦國的軍工廠開始仿製。

複合弓的核心部件是偏心輪。這東西的出現，極大提升了弩的射程和威力。

秦軍的弩兵，有了更遠的射程，也就能更多的殺傷敵人。

申公豹的眼睛一會大一會小，好像照相機的鏡頭變焦一樣，一會拉遠看全局，一會拉進看細節。

他是赤豹一族的族長，也是赤豹一族中的異類。他活了幾百年，經歷過之前和人類的多次戰爭。

申公豹自以為了解人類的武器。在他的算計中，自己的部隊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遭到人類弩兵的打擊。

然後是弓箭手的打擊。

經歷過這兩樣打擊之後，自己剩下的部隊就能衝到城牆之下。

到了城牆下，敵人的遠程武器就將失去作用。接下來的戰鬥，就對自己有利了。

根據申公豹的戰前設想，自己的部隊在對方遠程打擊下將損失三成，攻城時候再損失一到兩成，這樣還有五成左右能爬上城頭。

只要上了城頭，人類就將成為被屠殺的對象。面對面的貼身近戰，赤豹一族佔盡優勢。畢竟我們有三條腿，比人類多一條。我們還有四隻手，比人類多兩條。

雖然我們沒有盔甲武器，可是移動的速度，和鋒利的牙齒爪子，都遠超人類。這些，足以讓我們佔據壓倒優勢了。

我們最大的犧牲，不過就是在到城牆這段路上。

戰場中，弩箭彷彿密密麻麻的雨點，幾乎遮住了日光。它們從城牆上一波又一波的飛出來，向著城牆下拚命奔跑的異獸殺過去。

城頭的秦國士兵每個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勁頭。

他們也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怪物。

三條腿，四支手，一隻眼的豹子，誰不害怕？

這要是讓他們殺上城頭，自己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

每一個秦國士兵都不用上級催促，他們各個使出了吃奶的勁，拚命的上弦，發射。

一波又一波的弩箭，給異獸帶來了巨大的傷亡。

異獸奔跑的道路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死屍和傷者。

痛苦的嚎叫充斥着天地，秦軍士兵簡直想堵住自己的耳朵。這聲音太恐怖了。

「這幫傻豹子，除了叫喚不會幹別的。」半空中，白傾城依偎在秦牧身邊，望着地上的戰場說道：「猴哥，你看那個站在高處的傻豹子，他叫申公豹。算是個有點頭腦的人。」

「什麼，他叫申公豹？」秦牧正在雲頭看戰場，聽到白虎的話，險些穩不住自己的筋斗雲。

怎麼申公豹也出現了。這玩意不是封神裏面的嗎？難道歷史上還真的有這麼一位？

「怎麼了？猴哥你聽過他名字嗎？」白傾城也奇怪了起來。

異獸和人類世界有幾十年沒打仗了，人類世界很少有人知道蠻荒之地的情況。

申公豹的名字，知道的應該更少。秦牧是海外來客，他根本不可能聽過申公豹三個字。怎麼現在猴哥表現的好像以前就知道這個豹子呢？

白傾城的心眼多靈活，她立刻就發現了這裏的古怪。

秦牧也意識到大事不好。他連忙說道：「白姑娘，我來大陸之後，看了很多大陸的史書。我記得有一本書裏面提到了申公豹。妲己，我也是在那本書上看到的。」

白傾城這才想起來，秦牧的確是知道妲己的。知道妲己的話，那麼也就可能知道申公豹了。

申公豹也參加了幾百年前的商周大戰。

「嗯，猴哥，就是他。」

「他是屍山的人？」

「是啊。」

「那當時他是幫着周朝的？」

「是啊。」

秦牧聽到這裏，又糊塗了。按照封神所言，申公豹應該是幫着紂王的，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周朝的敵人。

如果屍山當時是周朝的盟友，那麼申公豹應該在大荒才對。因為大荒是幫着商朝的。怎麼現在申公豹反倒在屍山了呢？

秦牧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結果。這問題不想也罷，因為封神不是這個時候寫的，這本書成書時間非常靠後，是明朝時候逐漸出現的。

那都幾千年之後的事情了。封神的作者，在幾千年後寫幾千年前，犯下什麼錯誤都可能。

一切以自己的眼睛為準。也就是說，本書讀者以本書為準就可以了。畢竟作者對封神其實不是很熟悉。

「白姑娘，你當時和申公豹是敵人，為什麼你不殺了他？」

「哼，猴哥，你當我是什麼人。這種臭魚爛蝦用得到我動手嗎？」

「……」秦牧沒想到白虎給了他這麼一個答案。

他想了想，覺得白虎說的似乎還有點道理。兵對兵，將對將，這才是戰爭。

如果白虎下場殺申公豹，那麼玄武也可以下場殺白虎。最終還是白虎對上玄武，下面的人彼此打。

秦牧帶着白傾城早就來到瞭望屍關的上空。

他們是飛的，所以速度快的多。秦牧把這片戰場早早探查清楚。甚至他還拿出相機拍了許多照片。當然，相機也是他隨手變出來的。

白虎閑得無聊，還要秦牧給她拍了很多寫真。

在半空給美女拍寫真，這對秦牧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半空中一位絕代佳人，身邊是白雲繚繞。這還不是後世用乾冰弄的舞台效果，而是千真萬確真的雲彩。

秦牧也不由得手癢，噼里啪啦給白傾城拍了很多美美的照片。

白傾城之美，已經美的不用後期修圖了。

減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長。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任何的後期修飾，都是多餘的敗筆。

她是天生的完美女神。

尤其這個時候，她看的無聊，竟然纏着秦牧要他繼續給自己拍照片。真是別有一番嬌憨。

地上的戰爭再激烈，在白傾城眼裏什麼也不算。這點人還不夠她一個人殺的。

如果不是秦牧看到津津有味，她早就拉着猴哥跑了。

早點去韓國宰了魏軒，咱倆就可以回家建設我的大荒了。

「猴哥，給我來一張逆光的。」白虎聰明的彷彿穿越時空。她現在連逆光順光側光都知道了。

「好。」秦牧拿起相機，把白虎收入鏡頭中。

隨着快門按下，一位絕代佳人的倩影留在電子底片上。

照片上，白傾城笑魘如花。她身後背景，是雄偉的長城。

長城上下，正進行着激烈的戰鬥。

已經有不止一頭的異獸衝上了城牆。

真正的血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