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訂婚

「這是什麼寶貝？」羋素十分好奇的盯着手裏閃閃發亮的手錶。

她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

可是秦牧知道。這東西，叫手錶，是計時，看時間用的。

至於為什麼自己知道，秦牧也很糊塗。反正這東西一出現，他就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不用問，這一定是智障少女變出來的。可是自己沒想手錶呀！秦牧當時只想巧妙的把婚約這件事處理乾淨，又不讓羋華跟着自己冒險，又能顧及她的尊嚴。

他就是要手裏空空，一無所有。可是哪成想突然就多了這麼一個手錶。這樣說起來，這個阿愛她不聽自己的呀！

再說，手錶這個東西，宋朝應該是沒有的。那麼說起來，自己應該生活在宋朝之後。可是為什麼自己最後記得的是李清照呢？

好奇怪。

智障少女——秦牧現在這樣稱呼那個叫阿愛的女人，到底什麼意思？

羋素問起來，秦牧不能不回答。這樣的神跡必須糊弄過去。

「這東西叫手錶，看時辰用的。」秦牧拿起手錶，一看牌子，還是百達翡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知道這手錶的牌子，反正那個詞就自動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一塊二十一世紀的手錶，還是高檔名牌，來到了戰國時代，這給羋家姐妹帶來了爆炸性的震驚。

別說羋素不知道什麼是手錶，就是羋華外出學武多年，她跟着師父也算見多識廣，可是她，甚至她師父，都沒有見過手錶。

這是計時器？日晷嗎？看起來好像是噢。

日晷，一塊石盤，中心插一根筆直的棍子，人們根據棍子在太陽下的影子來判斷當前時辰。

這還是只有王公貴族才能擁有。

百姓根本沒有計時器，他們也不需要這些，知道白天黑夜，看看太陽高低就可以了。

這個時期沒有需要精確計時的事情。

羋華見過日晷——她師父自己做了一個，可是這個手錶，比起日晷明顯好太多了。

手錶這麼小巧，聽名字就是要戴在手上的。這比最好的手鐲還要漂亮。

羋素雙眼閃閃發光，她的眼神彷彿猶如實質，簡直要把手錶吞到自己肚子裏。

好在她還知道這手錶代表着什麼意思。這是秦牧給姐姐的聘禮，自己不能要。

「秦牧，這個手錶怎麼戴？」羋素到是知道不懂就問。

秦牧拿起手錶，戴在了羋華的左手腕上。

奢侈品就是奢侈品，跨時空的奢侈。羋華戴上這塊表，整個人彷彿都脫離了這個時代。

「這是蓬萊國製作的計時器。」秦牧給她們姐妹解釋道：「你們看，這個針指到這裏，意思是……」

秦牧很快給姐妹倆講解了怎麼看時間，以及怎麼給手錶上弦，保持動力。

最後，不等姐妹倆發問，他給這件事了一個合理的答案：「蓬萊國地處大海深處，蓬萊國，其實有一些仙人存在。我是仙人子弟，會一些仙法。這塊手錶，就是從蓬萊傳送到我的手裏。不過這件事你們倆一定要為我保密，誰也不能說出去。」

聽到秦牧是仙人子弟，還能隔着大海傳遞東西，兩姐妹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原來他真不是普通人。

到把我們瞞的好苦。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既然秦牧說了要保密，那就必須保密。仙人子弟，只能是屬於我們姐妹倆的。

更何況羋華現在因為這塊手錶，算是事實上和秦牧有了婚約。秦牧就是她的男人，她更要嚴格保守這個秘密。

「良人，那我把手錶先收起來吧。這樣戴着被外人看到就不妙了。」確定了婚約，羋華對秦牧的稱呼馬上就變了。這時候妻子稱呼自己的丈夫為「良人」。

「沒事。這塊手錶你們就說是我從蓬萊帶來的。沒人知道我來時候的具體情況。就當剩餘貨物好了。」

秦牧到了現在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自己就這麼白得了一個老婆。還是用這麼貴重的聘禮娶進來的。

這都是什麼事！

不過有手錶不戴，就宛如錦衣夜行，太委屈老婆了。戴就戴吧，自己以後小心點。別亂七八糟什麼都變就好了。

秦牧越發的感覺到阿愛的不靠譜。她說自己是殘魂一縷，看起來是真的。正常神仙不會辦事這麼離譜。

有了秦牧點頭，羋華喜滋滋的舉起手腕，仔細的看着手錶。

蓬萊仙國，真是讓人神往。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跟秦牧回到他的故鄉，拜訪公婆呢？（這時候好像稱呼公婆為舅姑，但是這本書里就不這樣寫了，否則閱讀體驗太差。）

「良人，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到蓬萊？不知公婆會不會喜歡我。」

「這個再說，暫時先回不去。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兄弟，也沒有親戚，所以，你也就沒有公婆。別擔心那些。我喜歡你，我全家就都喜歡你。」

聽到秦牧這樣說，羋華心裏先是一喜，這樣就不用擔心公婆小姑的為難了，接着她又是一痛。秦牧從來沒說過自己的身世，原來是因為他身世如此凄涼。

茫茫天地，他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羋華忍不住輕輕依偎在秦牧身上，溫柔卻堅定的說道：「良人，從今以後，你就有了我，再不是孤單一個人。你生我也生，你死我也死。」

這樣的情話感天動地，卻也讓秦牧心裏一沉。自己算是上套了。

他不想就生死問題再多講，似乎他潛意識中很抗拒這樣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智障少女給他造成的困惑，他總覺得生死對於自己，是一件和凡人不同的事情。

秦牧連忙扯開話題：「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不談什麼生死。夫人，我問你一件事。那晚是你先猜到狼群是被大巫催動，看來你對大巫，還有巫術，很了解。能和我講講嗎？」

羋華之前話很少，有時候一天也說不到一句。

反倒是羋素，跟話嘮一樣，說個不停。但是她什麼都不懂，說出來還不如不說。所以秦牧就沒問她關於巫術的事情。

現在羋華成了自己的老婆，一家人，那就可以坦誠交流了。

「良人，我這些年一直跟着師父學武藝。師父沒教過我巫術，不過師父學究天人，什麼都懂。所以我對巫術多少了解一點。」

「你師父是誰？」秦牧對羋華的師承來歷好奇起來。這樣一個看起來嬌弱美麗的女子，卻有一身驚人的武功，讓他很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良人，師父不讓我透露他的名字。」羋華有點為難，師父的名字是秘密，不能講給外人知道。可是秦牧不是她的外人，那是她的內人，羋華不想讓這個已經很可憐的男人傷心，她連忙又加了一句：「不過你是我的男人，以後我會帶你去見師父。到時候你就全知道了。」

「好。」

羋華沒有想到，秦牧一點沒怪自己。

換了別的夫妻，女人有事瞞着男人，那肯定會惹得男人不高興。她剛才就擔心這個。

現在看到秦牧面色如常，知道他真心沒怪自己，羋華頓時覺得自己被一萬斤的幸福包圍住——妹妹真給自己找到個好男人。

「那大巫是怎麼回事？」

「大巫是精通巫術的人。你別看妹妹是個女巫，卻沒本事，就看不起巫術。那是因為羋素根本就沒學過巫術。真正的巫術，可以參透生死，能人所不能。這正如師父說的，萬般皆法。巫術，武術，達到極致都能入道。」

「道？」

「道，就是世間的根本。我現在習武還淺，遠遠沒有入門，摸不到『道』的邊緣。良人，我雖然嫁入秦家，可是我還想習武尋道，你能允許嗎？」

「沒問題。」秦牧立刻點頭答應。

他這時候似乎有點明白智障少女的意思了。

智障少女來這個世界，是為了從新成神。秦牧認為「神」也許就是「道」的終極存在。

羋華有一顆求道的心，難怪被智障少女看上，死活要塞給自己做老婆。

得到秦牧的允許，羋華更是芳心喜悅無比。她還怕自己嫁入秦家，就要相夫教子，一輩子沒機會尋道了。

哪成想自己的男人這樣支持自己。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自己一輩子，生是他的女人，死是他的女鬼。

「良人，那個能奴役狼群的大巫，應該不是楚國人。」

「為什麼這樣說？」

「楚國的巫師，大部分都是尊祝融為祖。祝融是火神，楚國的巫術，以控火為能。驅趕野獸的本領，似乎應該是帝江一系的。」

聽到羋華的話，秦牧腦袋大了兩圈。

祝融，帝江，這都是上古有名的神人呀。

祝融是火神，善於用火。他曾經和水神共工一場大戰，驚天動地。

帝江是個神鳥，山海經裏面有記載。它六隻腳，四個翅膀，沒有口鼻耳目，但是能識歌舞。

這玩意，難道都有傳人不成？

如果那個大巫是學習帝江的巫術，這到是說得過去。帝江懂得歌舞，大巫用笛聲催動狼群，簡直一脈相承。

「你這次去壽春，是要給羋素找個師父學習巫術。你已經有了那個師父的人選了？」

「有。」說到這裏，羋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出了師門，回到羋家村，就是要帶妹妹去壽春拜師的。只是她和妹妹都沒有錢。

任何時候出門旅行都得有錢呀！戰國時期也一樣，你沒錢走不了路。

所以羋素才想出一個主意，藉著楚王召集天下巫師匯聚壽春的機會，也混那麼一個身份，可以「公費旅遊」，讓縣尹送她進壽春。

這才是羋素大半夜不睡覺，在荒野上玩「左手指月」的原因。

她必須混出點名氣，否則縣尹哪裏認識她。

只是沒想到，最終結果變成了這樣。

羋華嫁給了秦牧，而一家人正因為秦牧的本事，被縣尹請去壽春。

所以說造化弄人，這讓羋華對秦牧很是有點愧疚——之前她只想利用秦牧。

現在秦牧從陌生男人，變成了自己的丈夫。身份變了，她更有點說不出口。

「祝磺。他是壽春鼎鼎有名的大巫。我師父和他見過一面，指點過他一些時候，所以我想他會給我個面子，收下妹妹當徒弟。」

「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拜訪祝大巫。」

「有姐夫跟着，他一定會答應收我的。」羋素這時候驕傲極了。

自己的姐夫是蓬萊仙人的子弟，一個大巫算什麼。你敢不給姐夫面子嗎，你見過手錶嗎？

羋素頓時對壽春之行信心滿滿。

她不但要學巫，最好還能爭個巫王噹噹。

聽說巫王能進入楚王的宮殿，受楚王供養。這樣的待遇，羋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