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快進到老夫老妻

作為一個學生，尤其是高三的學生，沒什麼特別事是不允許請假的。

所以王禪接了這個限時任務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看能不能在學校裡面完成。

然後王禪就發現，除了好兄弟關搏依舊不斷給他穩定提供少量謊言值之外，竟然找不到能夠完成任務的機會。

不是找不到謊言，而是善意的謊言太少了。

許多人都說學生時期身邊的同齡人很青澀，很純真。

但實際上大部分正常人的交流裡面都充斥著無傷大雅的謊言。

「你這個髮型好好看哦。」

「我看隔壁班那誰暗戀你呢，我看他人也不錯。」

「上次逛街你那條裙子超好看的。」

……

以上，是王禪偷聽到的女生交流的現狀。

男生也差不多。

「哇，你這是新買的球鞋，我想要好久了！」

「今晚上分？不好意思，我要帶妹子，下次一定。」

相互稱讚，相互客套，心裡實際上不以為然。但表面功夫要做得夠，人緣才夠好，不容易被人在背後說閑話。

當然也有部分特別蠢的，特別喜歡懟人，什麼事都要嘴上贏一半。

這種人，王禪是很不屑的……因為杠精的杠大部分都不算謊言，沒得刷點數。

王禪不由得感慨：「竟然連繫統都無法對杠精進行回收利用。」

學校就是一個小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但凡覺得學生們都天真無邪的，大概都是回憶加分，或者根本就沒上過學。

因為需要刷分，所以王禪有意無意在班上走來走去。

只要撒謊的時候注意到王禪的存在，而王禪又隱約聽到了聲音，不管這個謊言是不是針對王禪，都能獲得謊言值。

這一天下來，倒是比單純從關搏身上刷要多出不少。

唯一的問題是，王禪都現在都沒聽到什麼善意的謊言。

人與人之間的違心客套也算善意？

表面稱讚你衣服好看，說不定心裡想的是：「丑爆了，不過請你繼續穿，正好襯托我的漂亮。」

這樣的話，就肯定算不上善意謊言了吧？

謊言值來之不易，而且只有24小時，一旦弄錯了，任務失敗幾率就非常大。

所以王禪決定先存好謊言值，等到確定是善意謊言再實現。

裴曉雅疑惑地看著四處亂轉的王禪，怎麼想也不明白，怎麼短短兩天時間，這人跟被人魂穿了似的。

在裴曉雅的認知裡面，王禪一直是個很「穩」的人。不是說成績，而是說他的性格。

從小學開始，裴曉雅印象中的王禪不管遇到什麼大事，情緒都很穩定。

哪怕是兩年前他們家出了一場大變故，王禪不得不醫院、學校和家三頭跑。

明明累到做飯的時候都能睡著，但裴曉雅從未聽他抱怨什麼，反而還很樂觀地安慰父母親人。

「意外這種事情，你能埋怨誰？老天爺嗎？」這是王禪笑著對裴曉雅說過的話，讓裴曉雅記憶深刻。

王禪就是那種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冷靜處理，不會出什麼大差錯的人。

裴曉雅一直覺得，王禪這種性格將來也會有一番成就的。

然而就是那一場變故，讓王禪高一和高二的學習受到極大影響，原本入學時候的成績還是中等偏上，後來直接掉到了全年級倒數。

這一耽誤就到了現在，想追也很難追上。

但王禪本身的天賦沒這麼差啊，裴曉雅覺得他再努力一下應該還能進步的。

所以裴曉雅一直很努力想要幫王禪提高成績，然而王禪這傢伙似乎已經放棄了。

這也就算了，大不了考個專科，學一門手藝也能養活自己。

但王禪這兩天怎麼連性格都變了，原本那成熟穩重說話都留三分餘地的王禪，怎麼變得這麼輕佻了。

整天不務正業不說，說話各種囂張，敢吹自己考試滿分，還會當著別人的面質問對方是不是告密者。

性格突然變成愣頭青，現在還老往其他女生身上湊……這不能忍啊！

正要抓住王禪問個明白，搞清楚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同桌梁穎卻小聲地對裴曉雅說：「裴大班長，你今天盯著王禪一整天了。」

裴曉雅吃了一驚，轉過頭分辯說：「我哪有盯著他一整天，是王禪這傢伙不正常！」

梁穎撩起耳邊的短髮，又推了推眼鏡，意有所指地說：「他怎麼不正常了？因為他蒙了個滿分？」

王禪考滿分這事，多得關搏的大嘴巴，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不過沒引起什麼轟動，學渣偶爾爆發一次，考題還全部是選擇題，大家只當他運氣好。

「不是，你沒覺得王禪這兩天有點跳？你看他哪有之前沉穩的樣子，今天一整天都在找女生搭訕，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裴曉雅有點激動地說。

「說句老實話，也就是你整天盯著王禪才會覺得他變了，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同。」說完這句，梁穎又湊到裴曉雅的耳邊小聲說：「你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他啊？」

裴曉雅連忙擺手說：「神經病，我喜歡他需要等到現在？」

梁穎不知道怎麼吐槽這句話，青梅竹馬很了不起，但架不住這世上有天降啊。

「可是你現在對他關心過頭了吧，王禪就算跟其他女生搭訕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裡特別不舒服？」梁穎問道。

「是有點不舒服，但跟你說的那不是一回事。這距離高考沒幾天了，我希望他能將心思放在學習上啊。王禪的成績，其實是有機會提高的，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也希望他能考好一點的成績啊。」裴曉雅解釋說。

「真的？你難道沒有整天想著他嗎？」梁穎又問。

「整天都見得到人怎麼可能想著？」裴曉雅反駁說。

梁穎不死心，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畢業之後跟他分開是什麼感覺？」

「應該沒什麼感覺吧？之前我們在小學初中同班的時候，放假照樣竄門，沒什麼區別。」裴曉雅很認真地說。

梁穎無語了，這兩人認識時間太長，以至於沒法用常人的戀愛階段來做對比。

梁穎都怕裴曉雅跳過喜不喜歡的階段，直接快進到老夫老妻的狀態了。

「算了，我最後問你一句，要是王禪跟別的女生談戀愛了，你有什麼感覺？」梁穎問道。

但不等裴曉雅回答，王禪的聲音就在裴曉雅背後響起：「我彷彿聽到你們在背後說我。」

裴曉雅和梁穎都被嚇了一跳，王禪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剛到的話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

王禪其實什麼也沒聽到。

只是看到兩個女生在這裡竊竊私語的，還隱約聽到自己名字，就走過來看能不能蹭點謊言值。

誰想到剛靠近這兩人反應就這麼大，肯定聊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你們反應這麼大，剛才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王禪問道。

「誰說你壞話啊，我是奇怪你這兩天怎麼換了個人似的。」裴曉雅說。

王禪等了一會兒，系統毫無動靜，無奈地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誠實？偶爾撒撒謊其實有益身體健康。」

裴曉雅：……

裴曉雅確定了，眼前這個青梅竹馬是真的出了問題。

「王禪，要不今晚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下？」裴曉雅非常認真地建議說。

「去什麼醫……咦，醫院？」

王禪似乎被裴曉雅提醒了，最容易找到善意謊言的地方，應該就是醫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