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仙師靈虛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仙師靈虛

第二百五十七章仙師靈虛

蘇淺輕輕靠在丈夫的懷裏,感受着男人的大手撫摸肚子時的小心與鄭重,心裏暖暖的:

「對不起啊,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成了驚嚇。不過,你這個小千金可真是個膽子大的,這樣折騰一通都穩穩噹噹,能吃能睡的,以後估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知道會不會像她兄長一樣聽話啊?」

趙玄一聽自家未來閨女的事情就換了個人似的,滿臉的寵溺和柔情:「我的閨女,不需要那麼聽話,有點小脾氣更好,以後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蘇淺滿臉黑線,突然有些擔憂起未來女兒的教育問題來。

可看她親爹那副有女萬事足的樣子,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這個年代,都以男子為尊,自己有幸遇到一個喜歡女寶寶的丈夫,不得不說,是自己,也是孩子的幸運。

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春日的危機,直到秋天來了才算是終於告了一個段落。

漠西這一次的反擊令全大慶都震驚驚駭到了。

誰也沒想到只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漠西的能量居然可以大到如此地步,硬是將一次江湖刺殺演變成了一場影響朝局變化的導火索。

以至於後世的人談起這次刺殺來,都津津樂道與那位鐵血帝王的俠骨柔情,為了妻子兒女竟可以做到這般地步。硬生生為他金戈鐵馬的鐵血生涯之中添上了一抹瑰麗柔情的色彩。

宛城之亂后,首先動蕩的就是大慶的江湖。各大門派,乃至附屬的小門派,甚至一些地方上的家族,豪強,勢力都接二連三迎來了一場又一次的風暴,簡直就像是在大慶土地上颳起了一股狂躁的颶風。

開始時,是一些江湖上的大門派突然間的改弦易轍,倉促間接二連三的換了掌門,更有些門派是乾脆被人連根拔起,接下來是地方上,開始是一些小地方的官員被殺,還有些地方上的豪強勢力,幾乎都是短時間內便遭受重創,很快銷聲匿跡。

這裏當然有漠西的力量,但更多的是這個國家從根子裏本來就有的痼疾,在短暫的平衡之後,這病灶終於從爛根開始發酵,爛到了表面,終於潰散而開。

這股風慢慢蔓延至了大地方,縣市,州府,一直到了朝堂,漸漸的,開始有官員被刺殺,甚至皇室中也有人無緣無故喪命。

上京城人人自危,才剛剛做上龍椅的趙珏一邊要應付世家的瘋狂反撲,一邊還要警惕沒完沒了的刺客,甚至連入恭房,都得貼身帶兩個羽林衛。身為大慶最高權利頂峰的他也是真心累啊……

驪宮之中,當年靈帝修道之所。

依舊是仙宮縹緲的神仙居所,只不過仙姑仙童正常了許多,換上了正常宮人的服侍,也不再拿腔拿調的稱仙道聖,可骨子裏,那份對虛幻力量的崇拜卻並未因變換了主人而改變。

便如此刻的趙珏一樣。

他佇立於山峰最高處,此刻正抬眼望向蒼穹。在他的身邊是一位身着日月仙師道袍的仙長。

仙長手中捏著古樸羅盤念念有詞,趙珏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如何了?可能堪破此劫?」

靈虛手中捏決,再抬眼看了下羅盤與星空之間的莫名牽扯,輕輕搖了搖頭:

「蒼龍翻身,白虎伏地,朱雀奮翼於前,就連靈龜也晦暗不明,此乃熒惑守心,乃是大凶之兆。紫薇暗淡,破軍星出,陛下可知,秦皇當年見此星象現世,命袁天罡詔令各仙門大派,都莫可奈何。恕小道直言,此劫……無解。」

說完,靈虛收了羅盤,抬手起了手禮,轉而退到了趙珏的身後。

趙珏微微頷首,倒也沒發脾氣。

這些年他別的沒學會,就這養氣的功夫了得,就算當年太后在他眼前殺了他親生的兒子,他都沒有一絲動容,硬是跟着監斬的隊伍出的城。

如今他家破人亡,更是沒什麼值得他動容。

「既無解,可知破凶的方位?」

靈虛皺皺眉,輕輕搖了搖頭:「星象本是窺天之計,今時所見未必就是來日所見,世事無常,就好像當日陛下登基時,雖有波折邪祟,但險中尤有一線生機,您抓住了生機,正了帝星之位,當時星象大吉,並無不利。」

趙珏冷冷嗤了聲:「所以,現在星象大凶,實則是孤自找的唄?」

靈虛聽得皺眉,但好歹記着對面人是陛下,他到底是忍了沒吭聲。

趙珏不見靈虛答話,冷冷勾起了唇角。

他彷彿並沒將靈虛方才的話放在心上,轉頭揮了揮衣袖,腳下踢踢踏踏往台階下走。

靈虛想了想,還是跟上了趙珏。

可趙珏走到一半卻站住了腳,似乎才想起靈虛來,轉身看着趙珏笑得一臉和善:

「對了,道長這些年陪伴先帝十分辛苦,若不然,朕便將這整個驪山都送給道長如何?」

靈虛皺皺眉,略施了一禮,正打算說話,卻見那人頭也沒回走了,背對着他搖了搖手:「算了算了,多餘的話都不用說了,今日辛苦道長在此守護一夜,好好想想這破凶的方位,待明日後,將結果送去宮裏,朕考慮也該給你封個國師噹噹了。」

靈虛一噎,登時胸口便翻騰起一陣厭煩與憋悶來。

他不好再跟着趙珏走,只能靜靜站在原處想事。

直到片刻后,估摸著人走遠了,靈虛這才挑挑眉,彎唇冷笑了下,抄起手,往台階下去。

這山頂這麼冷,在這兒待上一夜,明日下去不得凍硬了嗎?

不過,他還是注意了的,畢竟趙珏是個帝王,吩咐他在此守護一夜,他若是下去得早了,與趙珏的臉面上也是不大好看。

只是,等靈虛慢悠悠下到山頂平台,打算回驪宮去休息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對。

這一路上的道童都不見了,這肯定不是偷懶,是被人帶走了,竟是一個都沒給他留。

他越走越慌,直走到通往觀星台的大門時,卻發現,原本敞開的兩扇高聳的黃銅包金鑄有祥雲瑞獸圖案的大門此刻被關得緊緊的,連一絲縫隙都沒給他留下。

原本守在門邊的護衛也沒見到一個。

靈虛心裏陡然升起一股驚恐和憤怒的情緒,他再也維持不了原本的仙風道骨,快步奔下了觀星台,伸手就去拉那門環,卻見它竟似銅澆鐵鑄一般,在他的大力之下竟紋絲不動,顯然是被人從裏面鎖住了。

靈虛額間登時便見了汗。

這可是觀星台,就算是這大門處,離地也足有十幾丈高。如今已是秋日,上京城身處北方,夜晚這山間的風可是能刮進人骨頭縫裏的。

更何況靈虛為了這仙風道骨的形象,從來都是寬袍廣袖,不着重襖。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道袍。

這袍子是江南的絲織精綉,金絲銀線無不盡顯豪奢極貴,就連他的內衫褲也是最貴重的素絲定製的。

可美則美矣,它可不保暖啊!

靈虛此刻心如電轉,在心裏暗罵趙珏無情。

他總覺得自己與趙珏有恩,對他的態度便多有疏怠,這其實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作為一個有道行的高人,怎能與世俗之人諂媚太過。

他多年以來行事向來如此。

本來么,這些富貴人,你越是巴結他們,他們越是瞧不起你,反而是你越是跟他們隔着一層距離,稍稍俯視的看待他們,反而能令他們對你畢恭畢敬,奉為上賓。

可這一次,他卻是算漏了趙珏的心思。

這個新帝不喜靈虛對他的態度,想以此來敲打靈虛,叫靈虛明白自己的身份,哪怕靈虛拿捏着他那樣大的秘密,也得低頭俯首,老老實實待着。

靈虛略微有些後悔,他早知這個趙珏心狠手辣,毫無顧忌。他就是個瘋子,如今又無親無後,早就不能以常理論之。

趙珏此刻也正氣惱靈虛的拿喬。分明看出破軍之位,還想着左右逢源,裏外討好,他這什麼春秋大夢呢!

他可從沒想過靈虛的安全問題。驪山那麼高,鳥都不樂意上去,靈虛又凍不死,冷他一晚上也叫他清醒清醒。

這個神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想當初趙珏找到他時,這人不過是偏遠大山裏一個混吃混喝的騙子。

趙珏看中此人的心計手段,才夥同他一起給趙靈帝做了個局,這靈帝心理本身有鬼,沒用多久就中了靈虛的套,從此後靈虛越爬越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受了數年潑天的富貴與風光。

直到趙珏翻身,靈帝死亡。靈虛以為自己可以離開驪山,帶着這些年搜刮的金銀美女一起過逍遙快活日子了。

可趙珏卻哪肯放他?

靈虛知道趙珏是怕自己將其醜事敗露,便也只能認命。

但說到底,他也真沒將趙珏放在眼中,他們彼此誰不知誰的老底呢?

一個靠着女人起家的男人,事後卻翻臉無情,還藉著敵人的手清洗了岳家,簡直狼心狗肺到了極點。

這樣的男人要他說,就是個軟飯硬吃的無賴混賬。

靈虛也不怕趙珏。

他名氣不小,整個大慶因為他而道教興盛,要說他的信眾,怕是都比這趙珏手裏的兵還要多。任何一個帝王都該知道,一個活着的靈虛比起死靈虛的意義可要有用得多。

留在驪山也不錯,靈虛自以為反正去哪兒都是吃喝拉撒這點事,反而是皇家,有世上最珍饈的美味,最美艷的宮娥,靈帝也不過如此享受,他留下也不虧。

可誰曾想,趙珏這臭小子竟然翻臉不認人了。

靈虛眼瞅著連大門邊插著的兩根火把都快要熄滅了,心裏不免真着急了。

這孤山頂上凍上一夜,死倒是不至於,受罪是肯定的了。

靈虛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才能叫自己少受點罪……

只是,誰也沒想到,趙珏第二日命人開門接仙師下山受封的時候,卻發現仙師大人並沒有留在觀星台上。

觀星台前,觸目驚心,用血寫下了一道絕筆:天狼移位,破軍妄動,紫薇星暗,螢惑守心!

鮮紅的大字個個都有半人高,淋漓如惡鬼潑血所畫,讓人難以想像,一個人身體里竟能有如此多血,能寫下這等粗大可怖的大字。

因為字太大了,第二日又是個大晴天,眼力好的宮人,甚至站在皇宮都看到了那幾個大字。

趙珏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驚聞此事,暴怒之下,急忙派出羽林衛全城搜捕妖道。

可遍尋無果之後,一個驪宮雜役卻在三個時辰后,在山腳發現了靈虛摔得血肉模糊的屍體,至此仙師堪破大災星象,殉道而亡的消息甚囂塵上,僅僅一月便傳遍了大慶各地。

一時間,紫薇移位,帝星旁落的傳言四起。趙珏弒君奪位,橫徵暴斂,無德無道的惡名也隨之傳揚了開來。之前被強行鎮壓下去的世家豪族,與那些被趙珏打壓收復的原起義軍部眾再一次蠢蠢欲動起來,大慶新的亂局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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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拐個皇帝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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