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骨

沈籟不明所以，問道：「怎麼又改口了？」

紀斐沒理他，繼續問道：「姐姐你想要什麼？」

影子的腳似乎是離不開紀斐的，它拉長了不少，朝學校圍牆邊的一棵樹沿伸，紀斐腳下的力氣方向也隨那邊而去。

他隨著影子走到了樹底下，不明所以地回頭看著宋錦程。

「跟著它走，不然以後在怪城它都會纏著你。」宋錦程囑咐道，又壓低嗓音，問著顏洛禾：「說起來陳雲臻的詛咒有結果了嗎？」

顏洛禾搖頭。

紀斐沒有管二人的對話，只是跟著影子的牽引力走到一棵樹下，與此同時，屬於紀斐自己的影子也回來了。

樹下的土被落葉布滿，腐爛的葉子發出一股特殊的氣味，顏洛禾跟在身後，突然加快了腳步，超過了紀斐，徑直蹲下，撫開表面的樹葉，從土裡扯出一小段白色的布。

這下面也許埋著什麼東西，不用宋錦程說話，顏洛禾就將斧頭拿上了一點，用鋒利的斧頭刃撫開泥土，宋錦程和沈籟也湊了過來。

被斧頭刨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校服樣子的布料的一角，而在它旁邊的，是一節手骨。

骨頭上有不同深淺的坑，無數只螞蟻在骨頭洞中傳來傳去。

「嘔——」

沈籟實在忍不住，捂著胸口吐了出來，他在現實世界中保留的最後的酒液也隨著他腸胃的蠕動而全部撒在了地上，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酸臭的味道。

「是要把土刨開嗎？」顏洛禾看著紀斐，後者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姐姐沒有阻止你的動作，應該就是要把手刨開的……誒？」

紀斐說到這裡，突然脫下外套，包裹著右手，輕輕捻起那根白色的手骨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目光嚴肅又奇怪，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身後，被眼前密密麻麻的螞蟻弄得不耐煩的顏洛禾忍不住開口問道：「醫生，你發現什麼了？」

紀斐將手骨翻來覆去看了一會，才回過頭，看著顏洛禾，回答道：「這個骨頭的主人還未成年。」

一般來說，1歲頭狀骨，2歲鉤狀骨，3歲三角骨，4歲月狀骨，5歲舟狀骨，6歲大多角骨，7歲小多角骨，8到14歲豌豆骨顯影。

而骨骺線沒有完全閉合，這孩子不會超過十六歲。

紀斐又刨開了一點，露出了那人的盆骨。

人的骨盆下方有左右兩側恥骨組合而成，所以兩側恥骨下支會形成一個夾角。

男性的夾角比較小，通常只有75°，而女性的夾角比較大，一般有100°以上。

「是個女孩子，14到16歲之間吧……怎麼會被埋在這裡？」

紀斐自言自語地呢喃著，宋錦程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會看這些？」

「不是專攻屍檢的，但是知道一些，」紀斐點頭，「而且人體結構我們也是要學的，大同小異。」

「那我們把屍體挖出來，醫生你能判斷死因嗎？」宋錦程又問道。

紀斐猶豫了一會，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同時囑咐道：「要是病理死亡我肉眼就看不出來了。」

宋錦程笑了笑，和顏洛禾一邊動手挖土一邊說：「放心，要是病死的就不會埋在這了——你真的不打算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