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霧神之約
顏驚鴻頹然坐在地上，眼神悲切的說，「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許多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冷凝霜看著顏驚鴻道，「這世間事，能有幾件是真正讓人稱心如意的，你剛來，要學會保護自己。」
「你倒是一時痛快了，你的修道之路也就因此斷了。」
顏驚鴻難以置信的說，「那些個仙就這麼看著他們如此放肆，都不管的嗎？」
冷凝霜撤了劍牢，摸了摸顏驚鴻的頭說，「傻姑娘，你什麼時候見到漫天神仙插手這人間的事了。」
「換句話說，只要不影響他們的利益，人間也好，修道者也好，是死是活，是善是惡，與他們何干。」
「那我們修仙是為了什麼？」顏驚鴻拉住冷凝霜的手問，「凝霜師姐，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要辛辛苦苦的修道成仙？」
冷凝霜抱著顏驚鴻，輕嘆一口氣說，「我們修道從來都只是為了自己，而並不僅僅是為了成仙。成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卻不是唯一的結果。」
「修道者，實力為上，道心為尊。每一級修為，每一點靈力都是為了成為強者，為了能夠決定自己的路。」
「我們入了忘川殿門下，就是忘川殿的支柱，我們為了自己的門派而戰，而不是為了門派中某一個人、某一種權利而戰。」
「魔修在不斷增加，我們所修的道法不斷被削弱，只要有我們的道心在，任何一種道法都不會殞沒。驚鴻，你明白了嗎？」
顏驚鴻忽然知道了寒君問欲言又止的是想說什麼了，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叫住自己說那番話了。
自己才剛踏入這個泥潭，而凝霜師姐、君問師兄他們已經在這個泥潭中苦苦掙扎了幾百年。
是他們打不過那些小人嗎？是他們願意就這麼屈服於陰謀之下嗎？
都不是！他們在韜光養晦、在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站在修為最頂端的人才有能力去定製法則。
既然漫天仙都是無情的旁觀者，既然如此看不慣他們，那自己就超過他們，把他們全部推翻就行了！
實力為尊，只要自己修鍊到連法則都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時候，那自己就是法則！
看著顏驚鴻眼中燃起的鬥志火焰，冷凝霜很欣慰。
雖然顏驚鴻初出茅廬，性子又急躁，但她是一個會思考、能冷靜的人，只要她學會不衝動，那她就能夠朝著自己的道一直走下去，走到最高處。
顏驚鴻深吸一口氣道，「凝霜師姐，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要學會隱忍，但是心裡這口惡氣還是堵得慌。」
冷凝霜輕笑道，「好了，知道你是護短的，再過幾月，上古玄天秘境打開，秘境之中發生什麼，連仙者都無法插手，放心去做。」
顏驚鴻恍然大悟，原來很多事是沒必要正面剛的，迂迴一下，也能夠達到想要的結果。
難怪木逢青只敢想些噁心人的招，而不是直接傷到君問師兄。師兄、師姐們私下那麼腹黑的，木逢青估計也沒少吃苦頭。
不過話說回來，師兄他們終究是沒有下狠手，大部分還是選擇忽視，但自己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顏驚鴻笑著說，「凝霜師姐，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何終日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累嗎？」
「累啊。」冷凝霜隨意坐到顏驚鴻身旁道，「我知道這副模樣會讓許多人不敢靠近，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是師姐，還是實力者眾多的劍道部師姐，我如果整日嘻嘻哈哈的，別人會因為我本來就嬌小的身形而試著來招惹我。」
「避開麻煩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麻煩自己遠離你。我可不想把自己的靈力浪費在這些沒必要的麻煩上面。」
「人人都畏懼孤獨，但有時候，學會安靜和孤獨，比一群人圍著更好、更有意義。」
顏驚鴻認可的點點頭。
坐了一會兒，冷凝霜起身道，「好了，霧神不是約了你們新入門弟子嘛，去後山見見她，霧神是一個很好的女子。」
顏驚鴻有些詫異，「不是說霧神幾百年沒有露過面了嗎？怎麼感覺師姐你和霧神很熟的樣子。」
冷凝霜狡黠的笑著說，「不露面不代表沒有關係，霧神只是不喜歡看到掌門他們而已。」
顏驚鴻忽然發現，這個忘川殿比想象中有趣。
顏驚鴻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凝霜師姐，修為不錯，什麼時候願意切磋指教一下？」
冷凝霜輕笑，「劍道部隨時歡迎驚鴻師妹來切磋。」
「好。」
二人相視而笑，之前的不快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顏驚鴻叫上趙秋水、陳青崖他們幾個看得上眼的新入門弟子，一起去了後山。
才出了忘川殿，景色立馬就全變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難聞氣味，周圍黑色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陳青崖隨手祭出一個發光的珠子，把周圍照亮，大家依靠著亮光小心翼翼的朝著後山走去。
沒過多久，他們走到了一個結界旁。
「這裡應該就是霧神的住所了吧？」趙秋水問。
「應該是這裡。」顏驚鴻上前道，「霧神大人，新進入門弟子們求見！」
話音剛落，結界就打開了。
顏驚鴻一行人走進了結界。
結界裡面和外面真是完全不一樣，跟在忘川殿一樣，不過不是靠寶物構造的空間。
霧神正在用水澆灌著不知名的花朵，見顏驚鴻他們已經到了，於是說道，「你們來了，坐吧。」
說著，放下手中澆花的木瓢，招呼顏驚鴻他們坐下了。
陳青崖問，「不知霧神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趙秋水白了陳青崖一眼，「明明是霧神要見驚鴻，順便帶你們來長長見識。」
陳青崖緩緩道，「那你也不過是順便的那一個，有什麼好驕傲的。」
「陳青崖！」趙秋水起身，扯著陳青崖的耳朵道，「本姑娘可是驚鴻第一個邀請的，就算是順便也比你小子地位高！」
「快放手啊！」陳青崖捏著趙秋水的手，呼痛道，「野蠻女，耳朵都要被你扯掉了，痛死了，放手啊！」
趙秋水加重力道，「臭小子，說誰野蠻呢！」
「痛痛痛，耳朵要掉了！」
說也奇怪，趙秋水明明是活潑開朗型的女孩子，對誰都很友好，偏偏對上陳青崖，兩人總要互相嘲弄對方，歡喜冤家似的。
看來熟悉環境那一周，自己錯過了很多東西啊。顏驚鴻心裡暗暗道，這兩人肯定要走到一起的。
霧神也不介意他們的打鬧，和善的笑著說，「原本就是請你們所有人來的，都是我的客人。」
「聽到沒有！」陳青崖終於解救出了他的耳朵，心疼的用手護著，不悅道，「我說趙秋水，你能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樣溫婉嫻靜一些，這麼野蠻，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
趙秋水抬腳就踹了陳青崖的小腿一腳，「要你管，偷窺男，你這種才是要注孤生的！」
「嘶……」陳青崖疼得吸了口氣，「都說了是誤會，怎麼就盯著不放。」
有故事啊。眾人一致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兩人。
霧神一臉淡然的喝茶。
趙秋水發現眾人盯著她和陳青崖，眼神奇怪，立馬就臉紅了，大聲道，「看……看什麼看，喝你們茶！」
陳青崖見趙秋水坐下，也就沒有說什麼，揉了揉自己的小腿，也安靜的坐下了。
霧神笑著說，「這是我精心培育出來的霧茶，味道不錯，嘗嘗看。」
顏驚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淡淡的，有點清甜，沒有普通茶的苦澀，喝到喉嚨的時候，有一種潤潤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趙秋水喝了好幾口道，「這個茶好喝，不苦。」
霧神笑道，「喜歡的話就常來喝。」
顏驚鴻覺得霧神不會那麼閑讓他們來喝茶，於是問道，「霧神，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霧神放下茶杯，淡淡的說，「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給你們點能在黑暗中看物的法力罷了。」
說完，霧神起身，長袖一揮，顏驚鴻他們便覺得眼睛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進去了，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他們閉眼睜開后，周圍包括結界外的東西看得特別清楚。
「那是什麼？」徐凌指著結界外霧氣中泛著的黑氣問。
「魔修的魔氣。」霧神淡淡的回答。
「魔修不是在煉獄山嗎？中間還隔著一條凈化的陰陽河啊，怎麼魔氣都侵入到忘川殿後山了？」魏鈺不解的問。
霧神有些哀傷的說，「歸途山沒有風，常年被毒霧籠罩，又不見太陽。普通的生物根本沒辦法存活下去。」
「陰陽河也一樣，河水需要風的流動讓其具有凈化之力，沒有風，陰陽河也就沒什麼功效了。」
「霧神是想讓我們滅了魔修嗎？」陳青崖問。
霧神搖搖頭，「我並不是希望魔修消失，所有的道法都是一種途徑，最終成仙成魔終歸是一樣的。」
「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給歸途山帶來風。」
「風？」趙秋水道，「那我們讓驚鴻他們符道部用召風符可以嗎？」
霧神搖搖頭，「召風符吹不散歸途山的霧。」
「那我們要如何帶來風？」趙秋水惆悵的問。
霧神道，「我曾經占卜過，卦象顯示，風來的關鍵就在你們身上，包括你們那幾位實力強的師兄師姐們。」
「但是，我卻怎麼也無法佔卜出究竟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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