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娘為什麼不要我們？

「不用了，江嬸，我家還有面，有吃的，謝謝你。」

「那行，你好好哄哄二壯吧，我家裡還有活兒，先走了。」

「江嬸慢走。」

等江嬸走後，楚杏兒趕緊轉身，看向縮在一邊抱在一起的兩兄弟，她又心疼又有點兒好笑。

大的懷抱著小的，小手還不停的撫著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

「二壯，不怕了啊，壞人走了。」

楚杏兒摸了下二壯的頭，又對大胖笑著說：「大胖，你做的很棒，姐姐顧不上的時候，你一直在保護弟弟。」

大胖吸了口氣，怯怯地叫了聲，「姐……」

明明，他自己也嚇的不輕，畢竟都是孩子呀，看到大人打架，能不害怕嗎？

楚杏兒心酸的將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裡，輕聲哄道：「不怕，剛才姐姐沒有瘋，姐是做樣子嚇唬他們呢，不怕啊，姐好著呢！」

二壯一聲不吭，鑽到她懷裡，小手一點點摟住她的腰。

「二壯，怎麼了？不怕，姐在這兒呢。」

「姐姐……我不要雞了，我不要他們打姐姐……」二壯哽咽著嗡聲嗡氣地說。

聽的楚杏兒心都碎了，他是很珍惜母雞，但是，他也知道因為母雞，壞人才來鬧，所以，為了不讓姐姐受傷，他放棄母雞了……

「姐，娘……娘沒死，對嗎？」大胖一雙眼睛帶著小心和渴求。

那時候，娘剛走，大胖天天哭著找娘，楚杏兒只好跟他說，娘已經死了。

「那她為什麼不要我們？」大胖突然雙眉一豎，眼中露出憤怒、委屈。

「沒有，娘沒有不要我們，她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是為了做工賺錢，給我們買東西吃。」

大胖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會兒，又弱弱地問：「那她還會回來嗎？」

「會的，只是要久一點，等你們長大了，娘就回來了。」

大胖迷茫的小臉，久久不語，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楚杏兒趕緊轉話題，「好了，大胖，二壯，起來吧，好好打起精神，咱們還沒吃飯呢，姐，給你們做好吃的！」

「姐……我可以少吃一點。」大胖突然說。

楚杏兒想哭，「傻孩子，你一定要多吃點，你是咱家的大男子漢，所以你要快快長大，變得強壯，就能保護弟弟了。」

「我，我還要保護姐！」大胖著急地說。

楚杏兒一笑，摸了摸他的頭，「對，你是最棒的孩子。好了，你陪著二壯，姐去做飯。」

「嗯。」

做飯期間，楚杏兒時不時的關注著兩個孩子，見大胖寸步不離的跟著二壯，很會照顧他，而二壯，總是默默的走到雞窩前，看那隻母雞。

她要，快點讓這個家支棱起來，光每天弄到飯吃，是遠遠不夠的，就像現在，她都沒有錢再買一隻雞來彌補弟弟的心理傷痕……

所以，她要想辦法快些賺到錢。

必須的。

……

當晚，她趁弟弟們睡著了，便把那隻母雞給收拾乾淨，然後用籠布包好，泡在冷水裡，蓋了起來。

她沒有打算做成雞肉飯給弟弟們吃，對他們而言，這隻雞就是家裡的一份子，再餓也是不能吃的。

於是次日一大早，她便拿著昨天挖的一點草藥，帶著這隻白條雞，出發了。

小鎮上早會，人很多，路邊牙子上都擺了些小攤，看起來還挺繁榮，楚杏兒邊走邊看，有意無意跟人攀談，了解了解會場行情，不知不覺，很快就到了雲峙那家醫館。

當她大汗淋漓的走進去，這次坐鎮的正是雲峙，不見那位仙氣的老者，她客氣的笑著問候，「雲峙哥！」

雲峙正坐在櫃檯前翹著二郎腿，自得的端著一碟花生米在吃，一看到他，噌的坐正，張口就問：「你有病了？」

「沒病……不能來嗎？」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楚杏兒連白眼都懶得翻他了，就笑著擦了擦汗，走到櫃檯前，將手裡的東西放上去。

雲峙掀開籠布看到是生雞肉，嫌棄地朝後撤了撤，「咦？你幹嗎？腥死了，拿開拿開！」

「熟了就不腥了，拿著吧，我大老遠帶過來的。」

雲峙詫異地挑起好看的眼睛，「好端端的送只雞過來，用意不純？」

「這是抵上次的葯錢！」楚杏兒快速的解釋，生怕他又說出什麼彩禮之類的，沒臉沒皮的。

雲峙一聽可不高興了，「合著小爺白給人當了兩天兒子？」

楚杏兒抿嘴一笑，「實話說，這隻雞被別人打死了，我弟弟看了難受，所以我們不能吃它，就拿給你吃吧。」

這樣說，應該容易接受些。

「這麼好？別人不給就給我？」永遠在佔便宜的邊緣試探。

楚杏兒忍不住心慌了一下，趕緊說：「是大胖讓送給你的，說謝謝你送我們回家。」

雲峙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你臉怎麼了？」

楚杏兒方想起，昨天挨那一巴掌，雖然事後她用冷水敷了下，但還是有點點腫。

「就上山不小心颳了一下，對了，這是我在山上找的一點草藥，你也拿給老先生……」

「說誰老呢？」門帘打開，那老者一臉不悅的走出來，「丫頭，你別學小峙峙說話，沒大沒小的。老夫姓蘇。」

「蘇伯伯！」楚杏兒立即甜甜的叫。

「誒！這才乖！」蘇老頭歡喜的一笑，又挑起眼角瞅了瞅桌上的草藥和雞，「你拿的？」

「是啊，蘇伯伯，謝謝你上次給我弟弟治病，又大方的沒要錢，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嗯，不錯，小姑娘，講究。」蘇老頭高興的轉頭就吩咐雲峙，「剛好沒米了，小峙，去買點米，好給你燜雞肉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