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步罡踏斗

第十二節 步罡踏斗

「學姐等一下!」熊梓君剛剛走到大門口,李滿堂就叫住她,既然關係不那麼僵硬了,有件事也該去做了。

「怎麼啦,小學弟?」熊梓君不敢相信,這個傢伙第一次叫自己學姐了!

「我有個疑問!」

「關於我大師哥?」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關於我師父和你師父的對話?」

「那晚,是誰救了我?」

「沒人想要殺你呀,怎麼能說救?」熊梓君說完這句,但李滿堂殺氣騰騰的看着她,世界突然凝固了。

看來自己再怎麼說,這個李滿堂也不會認同戚宗賢當晚並無惡意。也罷,解鈴還須繫鈴人,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吧:「胡里山,回龍觀!」

「你要去找他?」熊梓君又追問了一句。

「不錯!救命之恩,一定湧泉相報!」李滿堂說完看着伍小員,伍小員」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那你初一、初十和二十才能去喲,而且,必須是農曆喲!」熊梓君友情勸告訴,「明日初十,明日我帶你去吧,否則,你可能門都進不了!」

李滿堂看着熊梓君離開的背影,久久陷入沉思,武術大賽?回龍觀?是要準備一下了!

「幹活了!還不把豆腐切成丁?」伍小員拿着拳頭踮着腳敲打李滿堂,所有動作都蘊藏着醋意。

「哎喲!」李滿堂疼的直叫,「那我們何時,啊,何時唱歌,寫詩,練練刀工啊?」李滿堂想說偷偷練師父的刀法,又不敢直說,於是換了多個說辭,似乎都未能完美達意。

伍小員看着她,李滿堂拋了個媚眼過去:「你懂的!」

「那你晚上來我房間練刀工吧!帶上菜刀!」伍小員說完去了后廚。

「是,師姐!」李滿堂滿心歡喜的答應,跟着師姐去了后廚。

身後的服務生驚掉了嘴巴看着李滿堂,女服務生則是張圓了嘴巴看着伍小員。

「刀工?晚上?小圓房間?練功?反覆練習鋼刀入肉嗎?」一個男服務生邪惡的問。

「你懂什麼?這叫母老虎吃小綿羊,伍小員抓小雞!」說完一群人偷笑了起來。

晚上凌晨后,客人和店裏眾人散去,世界恢復安靜。

李滿堂提着兩把菜刀站在伍小員門口敲門:「師姐我來啦!」

樓道里藏着幾個人偷偷笑着:「今晚有room四重奏啦!哈哈哈!」

話剛說完,聽見伍小員屋裏傳來一陣怒吼:「出去洗澡去!」說完就聽到咕咚一聲,李滿堂又從屋裏被擊飛出來。

「這小子居然練刀工不洗澡!」幾個偷聽的人禁不住又笑了起來。

「把你的菜刀也洗了!」伍小員又大喊。

「哇喔,洗菜刀!更好地入肉嘛?」偷聽的人更樂了!

正偷笑間,兩把菜刀向李滿堂飛了出來,其中一把飛到李滿堂身邊時被李滿堂用手指輕輕一彈,徑直向樓道飛去,像釘子一樣釘在了樓道的木質扶手上,白色的刀刃映着燈光十分耀眼。

幾個偷聽的人頓時蹬腿向後牆靠去,然後迅速站起來,向樓下跑去。

「母老虎太可怕了!」

「是啊,這李滿堂還不天天被殺雞取卵啊!」

聽他們這議論,李滿堂又好笑又好氣的搖搖頭。提着兩把菜刀進了房間,關上門。

世界終於清凈了!正是習武時刻!

練功的時候伍小員和李滿堂才發現,林下蹊說的一點沒錯,國宴十菜和這專家刀法一脈相承,刀法蘊藏於每一道精品的菜肴,菜肴里蘊含着武學至理。專家刀法二十一式分別是直刀式、推刀式、拉刀式、鋸刀式、壓刀式、搖刀式、拍刀式,滾刀式,排斬式,直刀劈,跟刀劈,正刀批,反刀批,平刀批,推刀批,拉刀批,抖刀批,滾刀批,直刀剞,推刀剞,拉刀剞。

練完了國宴十菜,正是為這二十一刀打基礎。伍小員頓時明白了,為何師父兩年內都只讓自己切切砍砍,原來都是為了今日能學習這二十一刀。

自己是跟着師父練了兩年刀工才有今日基礎,可這李滿堂刀法從何學來?來食府幾日,雖說看到他天資出眾,卻為何師父願意傳他刀法?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不知不覺,天已要擦亮,太陽快要升起,夜色逐漸退去。

「今天就到這裏吧!」伍小員擦擦汗,放下刀。

「那我走啦,師姐好好休息吧!明天見!」李滿堂也擦擦汗,準備離開。

「那你回去會不會吵醒你室友啊!」伍小員居然擔心這個!李滿堂也驚訝了!

「他們一群豬睡得跟死人一樣!不用怕!」李滿堂毫不在乎。

「那你現在出去被女同志發現了會不會誤解人家呀!」伍小員突然害羞了!

「睡醒了再出去,更多人會知道吧!」李滿堂撓撓頭。

「那你趕快走吧!」伍小員似乎有點生氣了。

「好的!」從說完到離開,李滿堂沒有一絲猶豫。

「李滿堂你這個混蛋!」伍小員在屋裏凌亂。

第二天早上大夥陸陸續續起床準備,唯有李滿堂一個人躺着爬不起來。

「年輕人不知腎珍貴,老來面對老婆空流淚!」大夥紛紛對李滿堂嘆氣。

「遇到這樣的緋聞女友,恐怕你連用腎的機會都沒有!」一個服務生嘆氣道。

「李滿堂!」眾人離開不久后,屋外傳來了熊梓君的聲音。

「叫我?才九點半!管他呢,我醒之前,皇帝老兒叫我也不成!」李滿堂太累了,實在起不來。

突然喊叫聲安靜了,又過了一會,「砰」的一聲門開了,李滿堂睡夢中猛然坐起來,露出了一絲不掛的上身和洗的灰白的內褲,驚魂未定又怒火中燒!

熊梓君也不耐煩的看着這個半裸男人。

「你們鷺島大學武術隊都是這麼敲門的嗎?你都是這樣叫人起床的嗎?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嗎?」李滿堂從上鋪突然跪起來意猶未盡的罵罵咧咧,頭」咚」的一聲撞在牆頂上,每天早上醒來例行的一柱擎天一覽無餘。

「你,起不起來?」熊梓君也是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一把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用劍指著李滿堂。

李滿堂突然想起來今天有約,尷尬又不好意思的用毛毯遮住自己,「那你出去一下嘛!我得穿衣服!」

「十分鐘不出門,我宰了你們兄弟倆!」熊梓君惡狠狠的說。

女人都這麼狠嗎?這好像不是第一個要宰自己兄弟倆的女人!

李滿堂不敢怠慢,急匆匆洗漱出門,跟着熊梓君出門而去。

兩人從食府出門走到海邊,沿着海邊的路一直朝胡里山走去。清晨的陽光溫暖舒適,海風涼涼的,海浪聲一陣一陣的像音樂在演奏,遠遠看去胡里山,是一個臨海的小山包,但它是一座石山,挺拔的屹立在海里,看起來十分剛毅。回龍觀的主體就建在最靠近海的地方。

「為什麼鷺島大學一牆之隔有一座寺廟,一座道觀?」李滿堂實在不理解大學和和尚、道士距離這麼近。

「道家,佛家,與大學一樣,都想着教化世人,各有所長。」

「佛家什麼時候教化過世人?」李滿堂十分不解。

「那為何建南寺香火鼎盛?」

李滿堂不願意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上次送菜上山,記憶猶新。

「為什麼只有初一、初十、二十才能來這裏?」李滿堂又問。

「十道九醫,道長每日出門,懸壺濟世,日出而作,日落而歸!」

熊梓君一席話,聽得李滿堂內心肅然起敬!

「那道觀里總有人留守?」

「不,道觀里只有一人!」熊梓君停住腳步回答了李滿堂上個問題。

「為何只有一人?」李滿堂很是奇怪。

熊梓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

一看到熊梓君要哭了,李滿堂頓時怕了:「學姐,你看這海景不錯呀!」說完順手一指,指向海邊的沙灘。

熊梓君順勢看去,只看了一秒,就轉過頭來等著李滿堂。

李滿堂也扭頭看去,卻看到一對椰樹下接吻的情侶。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李滿堂於是趕忙收回手。

熊梓君知道他也是無心,輕輕的笑了。李滿堂憨憨的撓了撓頭。

熊梓君突然快步走到回龍觀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準備敲門,門卻自己突然開了。李滿堂也趕緊快步跟上去,看到一個身材短小、頭髮花白、鬍鬚飄飄的老道長手持鈍劍,正在練著功。

老道長見是他們二人來到,只是停頓了一下,繼續練著。

「這是?」李滿堂很好奇的問。

「孤陋寡聞了吧?這是道家獨門絕技,步罡踏斗,又叫禹步!」熊梓君當起了解說。

「聽說步罡踏斗可通神靈?」

「當然!周初的姜太公、春秋時代的孫臏等都是經過步罡踏斗而通神!」熊梓君似乎對此堅信不疑!

「那這道長得神通了嗎?」這真是個刺頭的問題!

「步罡踏斗是道家依據天地、日月的運行規律及軌跡而衍化出來的一種步法,蘊含天地運行的奧妙。亂世時,天道有違,需要有人撥亂反正。所以,亂世時,才有先輩通過步罡踏斗得道,獲得神通,去天地間的命運!」熊梓君知道李滿堂不懷好意。

「那現在太平盛世,步罡踏斗還有什麼用?」

「太平盛世,這步罡踏斗用於強身健體,驅凶避鬼,益壽延年,是萬術之源!」

熊梓君邊走邊說,到了一個大鼓處停了下來,敲打了起來。

聽着熊梓君的鼓樂,看着道長穩健的步伐,李滿堂原來對功法十分不解的心情逐漸不再重要了,只見熊梓君一改平時開朗樂觀的孩子氣,十分鎮定自若的表情,老道長動作猶如閑雲野鶴般優雅,又如虎豹猿猴般敏捷有力,雄壯的鼓樂令人無比振奮,李滿堂只覺得全身汗毛豎起,頭皮緊繃,所有的細胞都高度緊張著,像是軍士出征前那種血脈噴張的感覺。

李滿堂看着入了神,隨着一陣急促又逐漸衰弱的鼓樂,道長深吸一口氣,收住招式。熊梓君扔了鼓槌,跑過來拉住道長:「葛爺爺!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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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劍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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