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撲朔迷離
林初五坐到高位,仔細的盯著每一個捕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沒見過紫江師爺。
顯然其他人也意識到這一點,曲娘一腳踹到紫江縣令肚皮上,「你們師爺呢?」
「不知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不想說以後都別說了!」曲娘亮出匕首,作勢要割他的舌頭。
紫江縣令嚇傻了,「別別別……我說,他說要跟著你們去看山,昨天去了就沒回來過。」
聽說師爺和縣令一樣,都是胖子,可見平時油水沒少揩。
曲娘把匕首收回去,「會說你就多說點,我問你,認識他嗎?」
侍衛把胡更拖出來,塞到縣令面前。
紫江縣令趕緊搖頭,「不認識,這等小人物有什麼資格讓本官認識!」
「現在不是了!」曲娘啐了一口。
這縣令肥頭油腦,說話還總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態,怎麼看都手癢。
曲娘摩拳擦掌,想賞他幾腳。
「你說了不算,你沒資格!」
曲娘再次亮出金令牌,面向那群捕快,「看清楚,郡守我無權處置,縣令這等小菜雞我想殺就殺。」
她沒跟林初五解釋:令牌是秦錦弦把她送到林初五身邊之後,回京親自請皇帝御賜下來的。
秦錦弦讓她保密,她便從未多嘴一句。
怕給林初五不要,便通過她在身邊的形式,用於保護她。
「笑話,我也可以自己去請金匠打造一塊,說是皇上御賜,你別……啊!」
曲娘一腳踹到他臉上,「不該說的時候閉嘴,我的鞋底可不長眼睛!」
匕首再一次亮了出來,「買下山頭的是誰?」
「我不知道!」
「身為縣令,不知道你就把屬於朝廷的山頭賣掉,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紫江縣令噎住,朱保生從未踏足紫江,習慣了凌駕於他人之上。
何時這般憋屈過,不服。
曲娘沒給他啰嗦的機會,「再問一遍,賣給誰了!」
「城南頭的白老六。」
林初五心說果然是白家!
當機立斷,以縣令的名義發帖,讓白家買下山頭的家主過來說話。
白老六不知道紫江縣令已被控制,來的時候搖著扇子,優哉游哉,一副大家一起逛窯子的姿態。
「劉大人,這……啊!」』
才進門就被拿下,押到林初五面前。
「你就是買下山頭的人?」林初五先發制人?
白老六心裡有數,裝瘋賣傻,「你是誰?你為什麼坐在縣令大人的位置上?你可知道那是要砍頭的大罪!」
林初五不跟他廢話,「你背後是誰?」
跟這種人沒必要玩心計,怎麼簡單粗暴怎麼來。
因為不管怎麼查,最後都跟四大家族難逃關係,而且他們都有本事不留證據。
否則,這麼弱雞怎麼還有四大家族才存在?
「不說沒關係,現在通知你,你買下的山頭不作數,他已經被免職才跟你簽下的合約。」
在一旁被綁成粽子的原縣令哭喪著臉,「白老六,你把我害慘了!」
「我買下山頭有縣衙的印章,怎麼就不作數了,你們這不是欺壓百姓嗎?我要去雙河告你們!」
「去也沒用,你想要回你的錢找他,他收的他簽的。」
白老六看紫江縣令的眼神,就像是看殺父仇人。
紫江縣令把腦袋埋在地上,裝作沒看見,進了他口袋裡的錢,他絕不拿出來!
白老六跟紫江縣令認識多年,知道他什麼貨色,心頭一個咯噔,估摸著錢難拿回去,便轉頭看向林初五,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面孔。
「這位女俠,饒我一命吧!我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來買那座山了,你若不幫我拿回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幾十口人都靠我養著,求你給條活路啊!」
這種滾刀肉林初五看得多了。
欺你弱,不成裝可憐,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地契?」
「我放家裡了,我現在就去拿!」
林初五示意侍衛放開他,「你若跑了就永遠別回來。」
更別肖想山頭半分。
白老六跑得比兔子還快,買山頭的錢是一個神秘人給他的,地契寫的也是神秘人的名字。
他就出面買下,拿了一千兩,不跑才怪!
本以為他能逃掉,誰知才回到家中,正要叫上妻兒趕緊收拾東西跑路,就被一個黑衣人長劍架住脖子。
「大大大俠饒命,您吩咐小的,小的都做了,您就饒小的一命吧!」
「哼!」黑衣人冷哼,就要割斷白老六的脖子。
哐當!
有什麼東西擊中他的劍身,偏了一下。
白老六見狀腳底抹油趕緊溜。
只聽砰的一聲,黑衣人倒地。
曲娘帶著人從屋頂上跳下,笑眯眯的對白老六說道,「你想去哪裡呀?」
身為紫江屈指可數的富人,白老六積累財富沒少用見不得人的手段。
哪不知自己被擺了一道,抹著鼻涕痛哭流涕。
一千兩燙手!
「女俠救命,他們要殺人滅口,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可是最後的證據!證明他們為了拿下那座山收買了你們的人!不僅如此,他們有好多人,我懷疑他們在其他地方也收買了你們的人!」
曲娘冷著臉,「早點說少受點苦不好嗎?非要等到腦袋要跟脖子分家才說,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現在來得及。」白老六用袖子抹掉額頭上的虛汗。
「說吧。」曲娘示意侍衛再次把人拉到縣衙。
鬼門關前轉悠了一圈,白老六格外老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半年前,有個神秘的黑衣人找到他,讓盯著林初五那十人小分隊,一旦找到他們要找到的東西,就馬上出面買下來。
至於黑衣人是誰,他從未見過真面目,只知道給他的名字叫時成。
時成不僅找上了他,還找上了師爺,據說還有另外的任務,至於什麼任務,他不知道。
把白老六打發以後,林初五和曲娘幾人開了個小會。
「你們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這事若為最清楚,還得他來一趟。」若公道。
若為主管收集信息,誰家的人,報個名字他便知道,除非巧合重名。
曲娘依然很生氣,「讓朱保生來一趟,整天說我們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看看他做的什麼事,眼皮子底下這麼大一隻老鼠他都不察,要他何用!」
若公樂呵呵的給她順毛,「放心,等回雙河城以後,我削他一頓。」
「別敷衍我,那糟老頭子什麼人我不知道,以前還好,現在年紀大了,各種力不從心,真的干不動了就換人!」
林初五也覺察出曲娘的火氣過大了,安慰了幾句,「好了,回去就把他弄走,換上年輕人,眼下先把縣令一職解決,總不能這樣空著,這些事我不管。」
也管不了,縣令任免職由郡守管,曲娘有權免職,任職還得朱保生的印信。
「你最好也別管,這是那個糟老頭子的活兒。」
幾人聊著,守城軍姍姍來遲。
按理說接到消息以後,他們最遲一個時辰之內也該來到了。
張副尉是個黝黑的年輕小夥子,灰頭土臉的,顯然認識若公,以來就單膝下跪抱拳,「末將來遲,請責罰!」
「怎麼回事?」
細問之下才知,一大早師爺帶著縣令的印信去找他們,很著急的樣子,讓他們出兵去一個偏遠的小鎮,說那裡出了岔子,需要他們支援。
等到了那裡才知道,什麼事都沒有,他們被溜了。
捕快在軍營里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們回來,又馬不停蹄趕往這裡。
「你們先回去,等會兒若公會派人去跟你們解釋清楚,紫江縣令換人了,一切事宜暫跟若公公子或者他的人說。」
曲娘把人打發走,便兵分兩路。
若公的屬下方素留在紫江暫時接管一切事宜,一部人跟著她和林初五一起會雙河城,把紫江縣令也押回去,聽候發落。
曲娘辦事風風火火,事情安排妥當之後,馬上啟程。
林初五常年在外面跑,都不是矯情之人,顧不上舟車勞頓,來得匆匆,回得也快。
朱保生被曲娘從被子里拎出來,可把他家老僕嚇壞了。
「曲姑娘您慢點!慢點哎!」
「老頭,你總說我家夫人該在家相夫教子,看看你乾的好事!」
朱保生年紀大了,迷迷糊糊的,「曲娘子,你就不能避諱點嗎?若公公子也不攔著點!」
若公抱著手道,「要不是她比我更生氣,我覺得我該親自動手。」
朱保生懵了,打不過這兩人,還不能利用身份把他們怎樣。
憋屈啊!
「老夫又怎麼滴你們了?你們不出去紫江了嗎?覃朗還跟著你們一起去了!」
「紫江縣令現在雙河大牢,你要不要去跟他敘敘舊?」
朱保生何等精明,一聽就知道紫江縣出事了,哪還敢生氣,哆哆嗦嗦的趕緊把衣服穿好,連夜去審紫江縣令。
他總覺得再跟這幾個年輕人混下去,他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在郡守這個位置上。
次日一大早,朱保生馬上派人去紫江,臨時處理紫江事務,拖了兩天才決定縣令人選。
林初五已經知道那個山頭是煤礦,沒再跟過去,而是讓石墨跟著跑了一趟。
很多事情,她得放手,讓身邊的人去學習,去成長,才能隨便放出去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
她安心的在雙河組建運輸隊伍,只等買下山頭以後,用最快的速度開採和運回來。
兩天以後,石墨回來了,帶回來了地契,也告訴林初五,師爺被抓,審問出結果了,跟白老六一樣,得到了一個叫做時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