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收過橋錢
「這樣吧，反正左右無事，我便隨你去那人家走上一回，你若是相信我，便跟我走一趟，說不定我有法子讓你找回女兒。」劉季如此說道。
康啟為不相信，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方才劉季的話點醒了康啟為，的確，自殺自己是一了百了，可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就實在是太殘忍了，若是自己死了，只怕日後她便要孤苦伶仃。
原本就是自己對不起女兒，又怎麼能再讓她受傷，劉季說的對，自己連死都不怕，哪裡還沒有活下去，再試一次的勇氣。
「好，恩公且受在下一拜。」康啟為也不傻，自然知道劉季如此做是為了幫自己，受人恩惠，無以為報，只得一拜。
劉季也沒有避讓，受了他一拜，這才帶他一起回去，那馬夫也恰巧喂馬回來，將馬捆在車上，朝著雁江城而去。
「老爺，咱們先去何處？」那馬夫一進城，便向劉季詢問。
「先去尋個住所。」
劉季如此說，那馬夫自然不會反對，驅使馬兒來到一家客棧，劉季給那馬夫一些碎銀子，告訴他且先在附近住下，待自己要他時自會通知。
馬夫自然欣喜，一般人尋馬夫雖然會解決吃用，但哪裡會如劉季這般闊綽。
往常給人家做馬夫，都是主人家睡客房，馬夫雖說不上睡柴房這般狼狽，卻也是省錢的大通鋪，劉季卻捨得給他也開間小客房，吃喝也未曾怠慢。
住進客棧，劉季先是叫了一桌飯菜，那康啟為哪裡吃得下，只拱手說道：「恩公，要不咱們且先去找我女兒，回來再吃也不遲。」
劉季看著那康啟為忍不住笑了一下：「莫急，若是你女兒不在府上，你就是在這裡急破了腦袋也沒用，若是她在，就是何時過去也能碰見，咱們且先吃飯，等吃飽了再去不遲。」
說著便讓小二添飯，那康啟為有些無奈，小二端著飯菜上來，五菜一湯，倒是頗為豐盛，累了一日，聞著這味道都流口水。
「你當真不吃？」劉季將一塊肉放入口中，對康有為笑問道。
康啟為搖頭，擺手道：「我如今哪裡吃得下飯啊？」
「你這人好不識趣，你不吃飯，還不讓我們吃飯了，我們是來幫你，又不是你家奴僕。」
祁茹薇一開口，頓時懟的康啟為無話可說，也是這個道理，劉季與自己萍水相逢，能幫自己已然是千恩萬謝，哪裡還有這麼多的要求。
劉季也是閑來無事，如今靈珠已經快要湊齊，飛升大道不再遙遙無期，心情好，自然願意幫人家一把。
「康先生勿急，你瞧如今天色已暗，現在登門拜訪，只怕惹得主人家不喜，況且你也未曾梳洗，這副模樣上門，不說主人家心裡怎麼想，就怕你那女兒看你如此邋遢，也不願跟你回去。
不如留下先歇息一夜，吃飽喝足，梳洗乾淨，這才上門拜訪才不失禮。」
康啟為聽到這話朝著自己看了看，卻見衣衫被樹杈鉤破了一個洞，頭髮凌亂，身子也隱隱有一股汗臭，不由得老臉一紅。
「多謝劉公子提醒，要不我真以這幅模樣登門拜訪，只怕是有辱斯文了。」
經過眾人一番勸導，那康啟為也總算不再吵著現在去找他女兒。
坐下吃飯，康啟為因為沒了銀兩，已經幾天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如今有這樣香噴噴的美食，如何不胃口大開，一連吃了三碗。
劉季有些無語，不過也能理解，這書生沒了銀兩，又沒有其他謀生手段，以窮書生那傲嬌性格，只怕偷雞摸狗，吃人家剩菜過癮乞討這種行為也不會做，最後只能就這樣餓著。
「對了，你既是賣女，契約可曾帶在身上？」
「帶了。」康啟為連忙從懷中摸出一份用油布包裹好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將它展開。
劉季看了一下那信，無非便是說康啟為家中困難，無奈之下作價五十兩將女兒賣給潘家做丫鬟，但若是康啟為有了銀兩便可以為女兒贖身，而且潘家不得阻攔。
下面畫押，只是時隔多年，哪怕保存的再細心，也難免有些看不清了。
「好，既有證據，那明日我便陪你走上一趟。」如此說道，康啟為也稍稍放下心來。
輾轉反側，康啟為是激動的有些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卻不見劉季起床，那康啟為又不敢去敲門，只能在劉季房門之外來迴轉悠。
等劉季推開房門，看到一臉疲倦的康啟為頓時明白髮生什麼，心中只覺得好笑。
吃過早飯，劉季也不拖沓，讓車夫送自己去潘府。
只是行到一半之時，馬車卻突然不走了，劉季睜開眼睛。
車夫說道：「老爺，前面堵了人，咱們過不去，聽說是有人在前邊收過橋費，不給便不讓過，許多百姓都被堵在前面了。」
過橋費？
劉季皺了皺眉，拉開圍簾，果然看到前面圍了許多人，忍不住從車上下來，走上前去，卻正好看到橋邊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茶水還有一個賬本，旁邊太師椅上坐著一男子。
錦帽貂裘，好不富貴，只是長相卻流里流氣，手中端著茶杯，旁邊還有個小斯給他撐傘扇風。
橋上還站著五六個魁梧漢子，穿的都是統一家丁服裝，幾個人並排站著，將橋面堵的死死的，不讓人進。
「憑什麼不讓過，真是的。」
「就是，你們怎滴如此霸道，還不讓人過橋了。」
「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要去報官。」
坐在桌子前記賬的男人猥瑣的笑了一聲，用手捻了一下自己的鬍子。
「如何過分了？這橋本就是我們潘家建的，前些年沒收錢那是老太爺仁慈。
但如今老太爺去了，這橋怎麼能讓你們白過，要麼出過橋錢，要麼別想過，你們自己看著辦，要報官也沒用，我們手裡有憑證，這便是我潘家修建的橋。」
眾人聽到這話急了，這橋可是連接兩邊重要的通道，不從這邊走，要是繞路，只怕要多行半個時辰。